林雲玩味道:「隨時啊!隻要八王爺願意與本王重歸就好,那一切都好說!至於關陽,他現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你就甭惦記了!」


    李牧暗暗皺眉,有些摸不清林雲這話是什麽意思。


    憑他的了解,林雲突然轉性,說出這些從前壓根就不可能的話,必然是個陷阱。


    林雲繼續道:「怎麽?八王爺不相信?」


    「哼,本王的確是不信!你林雲有多陰險,莫說是本王,現在天下人誰又不知呢?」


    看著一臉天真的李牧,林雲長歎一聲,這才扭頭看向站在一邊,一副心虛的關陽。


    「你還沒告訴他?」


    關陽勉強一笑,緩緩搖頭。


    李牧一看他倆那奇怪的表情,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沉聲道:「發生什麽事了?關陽,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本王了?」


    「八王爺…」關陽欲言又止,卻不敢直接說出口。


    他雖是漢王關海月的兒子,但這麽多年來,一直隱藏在朝廷,整天受李家人的影響,所以打心裏懼怕。


    即使得知自己老爹在漢中郡登基稱帝,可短時間內他還是無法調整好做太子的心態。


    而且,憑他的了解,自己老爹就算拉攏了十三位異姓藩王,也未必會是林雲這個攝政王的對手。


    十三位異姓藩王,聽著似乎挺唬人,卻禁不住細品。


    如果他們真的夠強,又怎麽可能選擇投靠他關家?


    隻能說他們是抱團取暖,湊到一起後,互相追捧吹牛,讓他們自己都相信可以和朝廷正麵硬剛了。


    換做從前李家執掌天下,他們的確有勝算。


    但現在的大端神朝可是林雲執掌,強如楚江王,三十六位異姓藩王中最強大最難啃的骨頭,都被林雲一次性誅滅。


    所以,在關陽心裏,他壓根就不相信自己老爹能贏。


    李牧氣急敗壞:「不要吞吞吐吐,快些說!發生什麽事了?」


    林雲看的著急,含笑道:「還是讓本王告訴你吧!八王爺,你朝朝暮暮的漢王關海月,就在上個月在漢中郡的華城登基稱帝了,定國號大雲,那真是威風八麵,氣吞山海啊!本王得知後,都羨慕的不得了!」


    「什麽!!怎麽可能?你騙我!!林雲,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休想挑撥離間!漢王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說著,李牧強忍著左腿的傷痛,想要站起來,和林雲拚命。


    林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帶著一絲戲謔,看著他拄著拐棍,吃力的朝自己走來。


    「關陽,你告訴他李牧,本王有沒有騙他!」


    殿門口,鄭有利和杜生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幕。


    在他們心中,從前的八賢王不管何時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儒雅中帶著精明。


    可現在,他身上的所有光環都沒了,看著不但憔悴,還衝動,哪還有從前的樣子。


    而無論是再厲害的人,他的自信也都是從一件件事中積累起來的。


    所以,自從那次林雲發動清君側取得成功,李牧就喪失了鬥士,隻能疲於應付,根本無力回天。


    其實他心裏早就知道,隻是一直不願承認而已。


    關陽長歎一聲:「八王爺,攝政王說的都是真的!」


    這句話成了壓垮李牧的最後一根稻草,支撐他精神的那一縷希望就此破滅。


    李牧僵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林雲,又吃力的回過身凝視關陽。


    關陽低下頭說道:「八王爺,實在抱歉!自楚江王死後,我爹就暗中拉攏了十三位異姓藩王,他們現在是我爹麾下十三太保,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李牧沒吭聲,一瘸一拐的來到關陽身邊,將手中拐棍用力打在他的頭上。


    「你關家其心可誅!四哥在臨死前,都深信不疑,認定你關家對朝廷的忠誠,沒想到他關海月居然也有狼子野心!!」


    「哈哈!!」李牧蒼涼一笑:「四哥,你看到了嗎?你讓八弟匡扶李氏,又讓八弟為你報仇雪恨,八弟真的做不到啊!!既然如此,那八弟就幹脆下去陪你們吧!」


    說著,他直奔一側的朱漆立柱撞去。


    林雲快步衝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


    「我說李牧,你要是連死都不怕,為何還要自盡呢?」


    李牧黑著臉道:「哼,林雲,你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是一直希望本王早點死,然後好收拾我李家宗室嗎?為何還要阻攔?」


    林雲冷笑道:「你要搞清楚一點!從你選擇為本王效力的那天起,你這條命就不屬於自己了!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就算再痛苦,也得苟延殘喘的活著!等你該死的那天,本王自會給你個痛快!」


    說著,他用力一甩,李牧狼狽的坐回輪椅,那憋屈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


    在杜生看來,這就是國破家亡的下場,李家已經徹底完了,李家唯一的頂梁柱八賢王也徹底倒下了。


    這時,林雲說道:「知道本王這麽晚,讓二位見麵是什麽意思嗎?」


    李牧不再吭聲,他現在哀莫大於心死。


    而關陽也不好受,他要承受的更多。


    林雲大手一揮,說道:「杜老,將你剛剛的想法和他們說說!」


    「下官遵命!!」


    杜生走上前,說道:「八王爺,老夫剛剛已經和攝政王交涉過,也得到了他的同意!所以,如果你還想讓李家延續下去,那麽,為今之計,就隻能全力與攝政王合作了!隻要你乖乖聽勸,將來等關海月落敗,李家便可在漢中郡開枝散葉!到時候,如果你真有這個手腕,照樣可以讓名垂千史!」


    八賢王眼前一亮,嗤笑道:「開什麽玩笑!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他林雲會接受?」


    林雲玩味道:「為何不能接受?本王最近這幾個月,的確在暗中對你李家宗室出手,但目的可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治理!所以,如果八王爺願意配合,本王將來也未嚐不能給你李家一條生路!」


    剛剛杜生提出的方略,也算是拋磚引玉了,如果林雲能接受李家,那如果關家願意重新回歸大端神朝,林雲同樣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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