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古神生下朔日和望日兩個兒子後,古神日益衰老,知曉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就將神力一分為二,力量給了老大朔日,法力給了老二望日。


    兩個兒子依靠古神留下來的神力,建立起兩個部落。


    “跟身強體健的朔日部落不同,我們望日族咒術力量的來源,是族內的法寶。可朔日族竟然夥同外人,將我們部落的法寶給偷了!他們這是想害我們滅族!他們不想我們好,那他們也別想好,所以,我們就把他們給詛咒了!”


    衡鋼冷冷笑了下,臉上透著股狠勁,“隻要我們族還存在,那他們的詛咒就別想解開!就算我們現在咒術所剩無幾,為了維持對他們的詛咒,我們連打獵都困難了,可這又怎麽樣!我們餓肚子,他們一樣餓肚子。我們人口越來越少,麵臨滅族,他們也一樣!”


    聽他說完,我都語塞了。這到底是在報複敵人,還是在懲罰自己?


    為了詛咒對方,寧願全族餓肚子,甚至麵對滅族危機。這真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


    他們一個族的人,就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件事不劃算嗎?一個族這麽多人,就沒有一個腦子好使的?


    說話時,衡鋼領著我們進了一間屋子。屋子很大,看上去像個議事廳。但家具和擺設都很破舊了。其實這很好理解,畢竟村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哪還有閑情逸致的來布置這些地方。


    衡鋼讓我們坐下,又命令村民給我們端來幾杯白水。


    我整理了一下語言,道,“衡鋼族長,這裏麵有誤會。你們族的法寶不是朔日族偷的,他們壓根沒見過你們的法寶。”


    “放屁!”衡鋼罵道,“外人是朔日族找來的,是個法師。朔日族早就不想分食物給我們了,所以他們找了個外人,想讓外人替代我們保護他們。可那個法師法力不夠,所以他們就跟法師聯手,偷走了我族的寶貝!這些話是那個法師親口告訴我們的,朔日族就是一群無恥敗類,我們絕不會再跟他們來往!”


    煜宸坐在我旁邊,他拉起我的手,一邊用手指捏著我的小手指玩,一邊問衡鋼,“法師跟朔日族是一夥的,那他為何會把計劃告訴你們?”


    我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在這說正事呢,煜宸這是要幹嘛。


    我暗暗用力,想把手收回來。


    煜宸抬眸輕瞥我一眼,有口無聲的對我說了句,別動。


    我心猛地跳了下。


    這時,衡鋼回道,“法師逃跑的時候被我們抓住了,他怕我們殺他,就主動交代了這些。”


    朔日族的智者說,那個外人走了。衡鋼卻說那個法師被抓了。他倆的話裏有太多矛盾地方,究竟是誰在說謊?


    我想著時,煜宸又問,“既然法師被抓了,那你們族被偷的法寶呢?可有追回?”


    “沒有,”衡鋼道,“法寶沒在法師身上,已經被朔日族的人拿走了!你們不是朔日族找來與我們和解的嗎?他們既然想和解,那他們怎麽沒把我族的法寶還回來!一點誠意都沒有!他們分明就是想,我們幫他們解開詛咒之後,他們就衝過來,把我們滅族!”


    衡鋼越說越生氣,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來對著我們吼道,“你們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們,想和解可以,但要先把我族法寶給還回來!”


    麵對發怒的衡鋼,煜宸神色未變,依舊捏著我的手玩,一臉風輕雲淡的問,“法寶裏蘊含著你們族的咒術?”


    “是啊。”胡錦月道,“三爺,這種事他剛才已經說一遍了,你一直跟小弟馬鬧著玩,肯定是沒仔細聽。”


    衡鋼不滿的瞪了煜宸一眼,然後點點頭,嗯了一聲。


    煜宸輕笑了下,看向衡鋼,“咒術之源都到他們手裏去了,那你們是用什麽辦法把他們詛咒的?”


    衡鋼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愣了下,隨後道,“朔日族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他們雖然拿到了我族法寶,但他們並不會使用。所以我們依舊可以詛咒他們。”


    “說得有理,但是,”煜宸道,“一,法寶對他們沒用,那他們偷什麽?二,這麽多年,如果他們手裏有法寶,他們會不找使用方法麽?或者說,他們難道就找不到一個會使用法寶力量的法師?他們什麽都不做,就抱著法寶去過苦日子?”


    衡鋼傻眼了,煜宸說的這些話,他壓根沒想過。


    “你……你究竟什麽意思?”


    煜宸站起來,“法師是不是還活著?”


    衡鋼又愣了下,“你怎麽知道?”


    煜宸沒回答他,而是道,“想找到你族的法寶,就帶我們去見法師。”


    衡鋼重新打量了下煜宸,“我聽族裏的前輩們說過,以前,在朔日族和望日族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村子裏每隔百年,都會出現一位智者。智者會引導村民將村子建設的更好。外鄉人,現在我願意相信你就是我們村子的智者,所以我願意聽你的話,帶你去見法師。”


    說完,他雙手放在胸前交叉,隆重的對著煜宸行了一個禮。


    衡鋼雖然腦子有點不好使,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挺準的。誇煜宸是智者,作為他的女人,我與有榮焉。


    衡鋼帶著我們從屋子的後門離開,穿小道,來到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住在村子的最邊緣,附近沒有鄰居,一片荒地上,隻空蕩蕩的建著他這一間小木屋。小木屋建的很簡陋,隻一間屋子,用木板簡單的搭起來,除了房頂搭的嚴實一點,其他地方甚至能看到裂縫,四周漏風。


    法師不應該被關在監牢裏嗎?難道這個小破屋就是監牢?


    我正想著時,衡鋼突然大喊一聲,“法師,在家沒?有人找。”


    這種鄰居之間打招呼的方式是怎麽回事兒!


    我問衡鋼,“法師住這?”


    衡鋼點頭,“法師是犯了錯,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法師已經勇於承認錯誤了,而且事後,他用他的法術幫了我們不少忙。他又沒地住,我們就幫他蓋了這間房子,讓他住在村子裏。”


    衡鋼他們的做法,再一次讓我目瞪口呆。


    我該誇他們心胸豁達嗎?既然都豁達了,那對自己人幹嘛那麽狠?


    我這等凡人,果然是無法理解古神後裔的腦回路。


    小破屋的木門吱扭一聲打開,一個穿著道袍,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從屋子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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