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汐聽著他給自己介紹什麽是同心鐲,但是沒想到對方就把這玩意兒戴在她的手上。


    她頓了頓,直到手腕上的銀器冰涼,她才反應過來。


    “你幹嘛給我戴這個?”


    一邊質問一邊慌張的把手腕上的鐲子弄下來,可不知為何,怎麽拔都拔不下來,完全被鎖住了。


    她氣急,連忙抓住遲景瑜,“快給我弄下來!”


    “不行。”遲景瑜慢條斯理的回。


    低垂眉眼看著季玥汐越是惱火,臉上的表情越是高興。


    “你這樣是犯法的你知道嗎!喂!我到底還有沒有人身自由權了?”


    季玥汐拿手上的手環沒有辦法,使用了全身的力氣都沒有拿下來,隻能看著麵前的遲景瑜生氣。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遲景瑜玩這個花招。


    遲景瑜沒理會她的怒火,斂目收回眼底的笑意,恢複成平常的模樣,看著她。


    “本王還能活多久?”


    這一句反問把季玥汐弄了慌了神,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能活多久?


    按照她現在控製蠱毒的方法,若是找不到其他救治的辦法,普通人最多能活三日。


    遲景瑜不一樣,他內力深厚,以內力抵擋,也許還能多活幾日。


    隻是她對蠱毒的研究甚少,略略一算也最多五日。


    從昨日給他治病的時候季玥汐就沒說過遲景瑜的病況,也沒有說別的,就是料定他會死。


    死了也好,反正她不想嫁,盡力救他也是不想讓他死那麽早罷了。


    “你自己也清楚,不必問我。”季玥汐抬眼,撅著嘴跟遲景瑜對話。


    對方明明就知曉自己的命不久矣,如今給她帶了這個東西,真是險惡!


    “李二小姐看來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遲景瑜看著她如此大膽狂妄跟自己的對視,又上前一步,讓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


    如此靠近,近的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遲景瑜身上那種冷冽的氣息來襲,嚇得她打了一個冷顫。


    他剛剛的語氣也好冷,還以為她救了他之後兩個人倒是不必這麽劍拔弩張。


    如此架勢,看來沒把她當作自己人。


    也是,她還是頭腦太簡單了,遲景瑜這樣的身份,斷然不可能那麽輕易的相信她。


    “我、我什麽處境我自然知曉!”


    季玥汐剛剛開口就覺得周遭的空氣冷了幾分,張著嘴,還是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反倒是你,也沒有幾天活頭,如此對我,就不怕我半路逃走嗎?”


    “哦?”遲景瑜嘴角微微一勾,“你倒是不知道同心鐲的用處。”


    說完,他從錦盒裏麵拿出另一條。


    季玥汐一看到另一條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銀鐲,自己衝上去想要把它奪過來。


    隻是那遲景瑜生來高大,如今中了毒身子略微虛弱,手速也是比她快上不知道多少倍,直接當著季玥汐的麵,把那一模一樣的銀鐲戴在自己的手上。


    開關扣上的一瞬,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季玥汐耳邊回蕩,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感覺到自己的左臂疼得厲害。


    這……


    季玥汐抬眸看向遲景瑜,直接懂得他陰險的做法。


    隻聽遲景瑜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如今跟你同心,若是本王這幾日死了,那麽……”


    剩下的話他還沒說完,季玥汐直接掏出自己兜裏的手臂,伸到遲景瑜的脖子動脈上。


    “解開。”


    她眼神猶如野獸,看著遲景瑜不再是看一個可憐蟲的模樣。


    誰能料到他還能如此卑鄙,一個堂堂的戰神,用這樣的招數逼她就範,逼著她上了他的賊船。


    “本王的病。”


    “治了就能解開?”


    “先治。”


    季玥汐的脾氣本來就不太好,這會兒直接躥了上來,看著他咬牙切齒。


    若不是她現在也被身體的疼痛弄得有些乏力,真的很想直接把遲景瑜當場弄死。


    該死的,就在剛剛她輕輕用了一點力道,突然也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不用說,肯定是劃破了遲景瑜的脖子。


    思索不到兩秒,季玥汐直接放下手裏的匕首。


    “行。”她深呼吸了好幾下,總算把心裏那股怒氣微微壓製下去,“救你,需要的東西不少。”


    “說。”


    “寒靈珠,這個東西我需要。”她看向遲景瑜,點名就要它。


    沒有說完全部,寒靈珠是她季家的寶物,她自然知曉是如何使用的,也知曉用它如何解世間一切劇毒。


    加上遲景瑜中的是七玄蠱,屬火,用寒靈珠可以把蠱毒逼迫出來。


    她甚至懷疑當初遲景瑜身中炎毒就是為了欲蓋彌彰,讓別人以為他身上中的是炎毒,而不是七玄蠱,以此來混淆視聽。


    這些季玥汐都不願意去摻和,隻想著趁著這半個月的時間,在季家把自己的惡氣出了,讓那些欺負過她的人生不如死。


    “明日,你與我去百花宴去取。”


    遲景瑜聽到她答應得爽快,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到時候,聽本王的指示。”


    他還不能現在說,時機未到,也不知道季玥汐能不能夠信任,以她現在的態度,還不能把她真的當作自己人。


    ——


    季玥汐進去的時候是扶著遲景瑜的,出來的時候不但沒扶,還擺著一張臭臉,一臉要把他吃了的表情。


    百合好想問,可是她很少看到自己家的小姐生氣,不敢貿然打擾。


    比她更生氣的是疾風,看到遲景瑜出來的時候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直接去扶住自己的主子,心裏全是對季玥汐的數落。


    這個壞女人在裏麵肯定對他家主子不敬,不然為何進去臉色就差了幾分。


    剛剛才被遲景瑜罵過,他又不敢問。


    誰能想到,他心裏光明磊落的戰神王爺,在裏麵給季玥汐帶上了同心鐲,還用這樣的手段去威脅她。


    遲景瑜能感覺到季玥汐有活下去的心,更知道她有很多秘密,比他還要不能那麽輕易就死。


    那麽,就把他們的命栓在一起,同生共死。


    “疾風,布菜。”遲景瑜看了一眼外麵的天,對他吩咐一聲。


    從昨夜在季府看到季玥汐平日吃的夥食並不如意,她來王府好幾次,怎麽說也好生款待一番。


    遲景瑜知道自己這招很損,但是也是逼不得已。


    這招在兵法上麵叫做兵不厭詐,也不算是下作,他是需要季玥汐的。


    在沒有弄清楚她到底能不能成為自己人之前,暫時就留著她的這條命。


    季玥汐氣得都沒有心情在王府待下去,剛準備走,聽到遲景瑜說布菜二字,頓時又不想離開了。


    反正回季府也要鬧一頓,還不如現在在這裏吃飽了,回去也好有力氣吵架。


    對於季府,她從來不覺得是家。


    給季府最貼切的詞語就是戰場,她就是慢慢一點點折磨這些人,無時無刻都要提高警惕。


    現在遲景瑜給她下套,卻忘記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雲泥之別,到時候他病好了,還不解開這破玩意,她就讓遲景瑜知道什麽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定王的吩咐沒有人敢不從,菜一會兒就上了起來,足足把一整張桌子布滿。


    季玥汐從小到大倒是沒有那麽尊貴的待遇,就算是在現代,她吃過最多菜係就是自助餐了,現在感覺麵前的菜更為精細。


    簡單的說,看起來很下飯。


    反正也不需要在遲景瑜麵前裝模作樣,她直接伸手去抓那雞腿,直接大口吃肉起來。


    孩子實在是太餓了,穿越過來一頓飽飯都沒吃過,更別提一直過著拮據生活是有多難過。


    倒是忘記了這個身子一直很虛弱,不能夠吃如此大補的東西,剛剛吃下去一點,她就感覺自己的胃難受得厲害。


    剛剛一個雞腿下肚就忍不住嘔吐。


    季玥汐到底還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沒有當著遲景瑜的麵上吐出來,直接跑了出去,到了一個小角落釋放自我。


    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這怎麽就沒了享福的命了?


    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擦了擦嘴角,身後的百合追了上來,一臉擔憂。


    “小姐,小姐。”


    為了自己的麵子,季玥汐擋住身後不可描述,直接攔住了百合,“我沒事,走吧,我們回去。”


    “真的嗎?小姐你剛剛跑出來奴婢都跟不上,是定王欺負你了嗎?”


    百合小腦子快速轉起來,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季玥汐跑出來。


    婢女是不能夠跟主子一起同桌的,她跟疾風隻能在屋子外麵候著,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無事。”


    季玥汐隻感覺到自己頭上有幾條黑線,為了麵子不得不裝得很瀟灑的樣子。


    “怎麽可能無事?小姐你臉好蒼白啊,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嗬嗬……”這會兒輪到季玥汐心虛了,她假意給自己擦了擦額角的汗,一臉尷尬,“或許是定王今日給本小姐的驚喜太多了,有點驚嚇。”


    何止驚嚇,她都快無語了!


    若是她帶著同心鐲離開這個時空,都不知道能不能走的成,會不會直接一命嗚呼都難說。


    就連現在她還能感覺遲景瑜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身上就像是有無數個蟲子啃咬皮膚一樣疼痛。


    她好恨!


    明明與此事無關,卻被遲景瑜硬生生拉入這場賭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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