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為了穩妥起見,怕煉火中途自己軟了,便在舌下含了一枚補氣丸,同時在身旁擺著靈石,隨時可以拿起來用。


    一切就緒後,薑恒心下一狠,咬破舌尖,靈力覆蓋之下,凝練出一滴精血。


    薑恒以建木長春功,將精血引至身前,用三色靈氣將其包裹住。


    按照書中的方式,不斷用靈氣去壓迫精血,將其間的先天之力熔煉精化。


    在特殊的幹涉手法下,薑恒能感受到精血在不斷吸食他的靈氣。


    薑恒全神貫注,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他能夠清晰察覺的隻有體內靈力的消耗速度。


    舌頭攪動,服下補氣丸,並化開,同時他空出左手握起一枚靈石。


    “嗤”的一聲,精血化為小火苗,灼燒著薑恒的靈氣。


    薑恒輸出的靈氣成了火苗的養料,維持住能量供給,薑恒並起雙指,將微小的火種往胸口牽引。


    虛火未完全壯大凝練,加上靈力裹挾,僅是將薑恒胸前的衣衫略微化開一個小洞,隨後緩緩滲入他的體內。


    當這火勢並未盛起的心火完全進入薑恒體內,真正的難關才剛剛開始。


    心火本質便是精血,與薑恒身心一體,若將靈氣當做風,血肉便是柴。


    悶哼一聲,隻見薑恒眨眼間額前、發梢、脖頸、後背大汗淋漓,如同雨下。


    添柴又加火,何況體內靈氣最盛的是木靈氣,心火屬火,木長火勢,小火苗還未入心室,便壯大了四倍。


    隨著心房與火的距離不斷縮短,薑恒隻覺燒心之感愈發強烈,左肋間如同針刺刀剜,又或似被人拿著燙紅的刑具嵌入肉中烙印。


    他連牙齒都合不緊了,齒間碰撞不停,咯吱聲極為密集,滿臉蒼白,嘴唇顫抖哆嗦,頸間更是鼓起青筋。


    “啊!!!!”


    再也憋不住了,薑恒淒慘嚎叫,透過山洞響徹林間。


    正逢烈日高照,沉眠一夜的妖獸都蘇醒覓食了,聽聞那獨屬於人類的聲音,冷眸中滿是希冀。


    很快,山洞外沙沙聲不絕,聞聲趕來的妖獸有不少。


    其中不乏互為天敵者,相遇的一瞬撞擊聲、獸吼聲、肉體碰撞之聲不斷。


    卻是沒有妖獸再盯著山洞,隻想渾水摸魚,伺機從戰敗者身上撕咬一塊血肉。


    薑恒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逃過了一劫,他已然到了最後一步,心火成功入了髒器,但萬分活躍,在他的心室間來回跳竄,簡直就是折磨。


    不能再注入木靈氣了!


    薑恒自是發現了當下的要點,心火極盛,將他的木靈氣吸走了一大半,而這也是他現在受罪的關鍵。


    凝神屏息,他抓住一個空隙,迅速轉變功法,提氣以蒼雲真法催動土木二氣,雙手各捏著一枚靈石,用以補充。


    水克火、土克火,薑恒現在做的便是用土靈氣和水靈氣前後夾擊,將那傲然搖曳的心火壓製住。


    這個過程還不能太過迅猛,否則一下子將心火熄滅,他先前的苦就白受了。


    一上一下,赤紅飄忽的方向選擇不斷削減,火勢隨之減緩。


    薑恒大喜,微微加大了土水靈氣的運轉輸送。


    心火在不斷剝削下,安靜了下來。


    嗤!


    許是臨終的反撲,安靜的一刹那,火勢驟然膨脹,甚至有幾絲飄出了心髒。


    薑恒縱然竭力反包,重新穩住了心火,但那些許出逃的星火仍是灼傷了他那未曾淬煉過的左肺。


    噗!


    吐出一口汙血,薑恒無暇再分心,按照書中印畫的圖解,不斷打著手決,運轉特殊的法門。


    靈氣在外,心火在內,淬煉心室。


    約莫一個時辰後,薑恒終於長舒一口氣。


    “呼,差點身死道消,這法子真不是一般人能練的。”


    薑恒此刻的聲音有些沙啞。


    先前排出的血還夾著微弱心火之能,順帶傷了咽喉。


    縱然他事後用建木長春功溫養了一番,仍未立刻好轉。


    小指輕動,赤色的火焰跳轉而出。


    “成了!”


    薑恒滿臉喜色,他不僅練成了心火,甚至在心火對靈氣的灼燒淬煉下,晉升了煉氣五層。


    連續突破三層境界,可見這髒腑煉虛篇的恐怖。


    現在薑恒對篇尾的那句話更為期待了。


    肝火一月、脾火一年、肺火十年、腎火一甲子。


    倘若順利的話,百年就能成五行火,到時候他能到何等地步呢?


    不過肝火提及的炎心草和碧藕,他從未聽過,不知要去哪尋。


    “嗐,我擔心這個幹嘛,我可是有鴻蒙古圖的男人!”


    薑恒起身舒展了下身軀,鼻子抽動,“嗯?怎麽這麽重的血腥味?”


    他不至於一口血有這麽重的味。


    薑恒仗著自己修為大進,尋跡走出山洞,看到了一窩分食白鶯蟒的長吻灰鼠。


    長達二十餘米的白鶯蟒,此刻被開膛破肚,盤在血泊之中。


    順著蟒身看去,昨晚的紫鱗狸一家大小也都去下麵團聚了。


    啃食狸獸套餐的是三隻暗魔豹。


    經由鴻蒙古圖牌探查器,薑恒知曉了暗魔豹和長吻灰鼠的境界。


    前者為首是一階中期,餘下一階前期;後者三隻一階中期,四隻一階前期。


    薑恒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但吞咽聲卻是讓正在進食的鼠豹凝視過來。


    “哈哈,打擾了,慢慢吃啊!”


    吼!


    暗魔豹大叫一聲,招呼同伴向薑恒奔去;外形類似大型鬆鼠的七隻灰鼠則選擇了無視,繼續用餐。


    “靠!”


    薑恒飛速狂奔,動作敏捷地攀到樹上,接連跳躍。


    他在樹上跑,暗魔豹在下麵追。


    伴著豹吼聲,薑恒眼神不變,待到遠離了先前的血池後,他抽出秀蛇劍,靈氣注入,劍身延展彎曲,伸至五米。


    縱身躍下,軟劍往為首的暗魔豹纏去,薑恒周身懸浮五片星葉,向著剩餘兩隻暗魔豹急射而去。


    劍身被暗魔豹拍開,身軀力氣,前爪揮動,兩道暗光直撲薑恒。


    “哼!”


    薑恒不以為意,軟劍化鞭向上卷住樹枝,拉著他回到樹上,躲開了暗魔豹的攻勢。


    吼!!


    為首的暗魔豹發出怒吼,他的兩個小弟已然倒了一隻。


    剛才薑恒的星葉看似分散,實則目標隻有一個。


    倒地的暗魔豹頸間及四肢關節處都被穿透,氣息萎靡。


    吼~


    另一隻一階前期的暗魔豹對著老大低吼一聲,腦袋蹭著重傷的夥伴。


    暗魔豹老大自是憤恨,四肢跑動,利爪齊出,竟攀附上了樹幹。


    奈何薑恒反應迅速,敵上他下,落地,甩動秀蛇劍,先將弱的解決。


    銀蛇彈射,劍尖先後穿透低階暗魔豹眼鼻。


    煉氣五層的薑恒妥妥的中期水準,處在一階前期的暗魔豹在劍招下毫無還手之力,嗚咽一聲,步了同伴後塵。


    吼!!


    中期的暗魔豹從高空落下,半空便甩出暗光。


    薑恒側身一躍,堪堪避開,左手掏出一道符籙,靈力催動。


    落地向著薑恒衝來的暗魔豹前爪踏入一個土坑之中,一時間失去了平衡。


    薑恒趁機出劍,向前一甩。


    嗤!


    意料之中的必殺沒有出現,這隻中期的暗魔豹肉身明顯比兩隻前期的要更強,僅僅隻是皮外傷。


    但薑恒可不止這幾手,他出劍的同時,便已向暗魔豹奔去。


    經典壓起身。


    小指赤芒閃過,一道微弱的火苗被薑恒以掌拍入豹身。


    嗚~~


    暗魔豹的聲音極其痛苦,身子在土坑內抽搐著。


    趁他病要他命,薑恒再次出劍,順著先前的傷口深入一攪。


    溫熱的液體濺了薑恒一臉,遭受心火灼燒的暗魔豹連反抗都做不到就死了。


    “呼~”


    “痛快!”


    薑恒以前在山裏遇到凶獸都隻有跑得份,可現在,一階的妖獸他都殺得。


    血腥氣味容易引來更多的猛獸,這也是他為什麽之前急著離開洞外的原因。


    這三隻暗魔豹隻能怪他們自己不長眼,明明那邊有肉吃,硬要追他。


    動手將獸爪和皮弄了下來,薑恒迅速離去。


    “儲物袋還是太小了。”


    杜穆贈送的儲物袋也就堪堪一立方的空間,若是再大點,薑恒都不用切割,直接把三隻豹屍帶走。


    “先回村吧。”


    薑恒和王叔說了今天會回去,不好讓人長輩擔心。


    他打算這次回村靜修一段時間,然後再去山裏收集些藥草。


    雖說他現在就在十萬大山中,可這葛家莊附近的山況和古草村那邊的可不一樣。


    從古草村那進山的一大片山區,幾乎被薑恒摸透了。


    他估摸著自己回去,隻要不太過深入,還能和那隻青煞獸爭個高低,做半個片區大王。


    現在薑恒是沿進山的路原路返回,他才不會傻到從山裏穿越回古草村,那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兩個時辰後,薑恒心中一凜,他聽到行進方向傳來施雁芙的聲音。


    在殺完暗魔豹後,他覺得自己的裝扮太過寒磣,便換上了那套天羅穀的服飾。


    “師,師兄,求,求您放過我吧!”


    “不,不要!”


    “...”


    “師妹啊,師妹,出來前,我是不是和你們再三叮囑過,不要惹是生非!”


    “你們倒好,一個個的,完全沒把師兄放在眼裏啊!”


    “...”


    薑恒藏身聽著二人對話,心中疑惑,這師兄妹起衝突了?


    還有荀飛沉的語氣與昨夜完全不同,現在聽起來有些凶厲。


    有境界的倚仗,薑恒沒有製止自己的好奇心,輕巧地在林間移動。


    片刻後,薑恒尋到一處藏身之所,林草茂密,微不可查的縫隙剛巧對著那師兄妹。


    蹲下透過葉縫,往外細看。


    不是吧?


    這是不付費就可以看的節目嗎?


    荀飛沉雖仍穿著白袍衣衫,看著卻是非常亂騰,尤其腰腹之間。


    至於施雁芙,就難以描述了。


    身材還不錯,可惜,薑恒暗中嘀咕。


    通過二人的主次表現,他參悟了荀飛沉的一大手段,論木藤的捆綁藝術。


    嘖嘖,真是想不到啊,這荀飛沉一副正派模樣,暗裏卻如此人麵獸心,也不知道這趕蚊子的鞭法是從哪裏學的。


    看來宗門的人真的不能小瞧,先前居然看走眼了,好一個荀飛沉。


    薑恒停下心思,仔細觀摩,荀飛沉的鞭法非常靈動,破空聲不斷。


    不過縱然有師兄幫忙趕蚊子,施雁芙似乎更覺得奇癢難耐,抓又抓不得,氣的臉都紅了。


    與此同時,蚊子似乎更多了,荀飛沉的揮舞速度快了起來。


    啪


    啪


    一下接著一下,荀飛沉很是努力。


    另外,許是怕師妹出聲嚇跑蚊子,荀飛沉非常友善地讓師妹含了截粗壯的木藤。


    人蚊間的較量持續了很久,就在薑恒腿快蹲麻之際,隨著荀飛沉身形一顫,蚊子死光了。


    精彩!


    “道友藏了多時,也該出來了吧?”


    荀飛沉理著衣衫,回身望向薑恒藏身之所。


    “咳,抱歉,荀師兄,我隻是路過。”


    薑恒從草葉間走出,很是慚愧。


    他現在還不想和荀飛沉起衝突。


    一個表裏不一的人,誰知道會有多少暗招,薑恒可不敢小瞧。


    “孫師弟這服飾,倒是很合身呐~”


    荀飛沉眼睛微眯,他沒想到出來的會是薑恒。


    對方身上的氣息,明顯是煉氣五層,這才過去多久?


    滿打滿算,不到半日!


    杜穆的實力,荀飛沉非常清楚,就算是尋常煉氣四層也未必能敵得過杜穆。


    這孫文澤不僅以煉氣二層的實力斬殺了杜穆,還突破到與他相同的境地。


    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


    罷了,此刻與他起衝突不妥。


    心念閃過,荀飛沉放棄了與薑恒搏殺的想法。


    他行事本就是以穩為主,眼見薑恒的穿著,料定杜穆已死。


    “是啊,杜穆師兄送給我的,穿著還挺舒服。”


    薑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暗中提防。


    “昨夜,杜穆師弟不告而別,讓我這做師兄的很是苦惱,眼下見到孫師弟倒是放心了。”


    荀飛沉輕笑,繼續道:


    “我這師妹師弟當真淘氣,居然欺瞞與我。


    眼下孫師弟幫我指教了杜師弟,我又小懲了施師妹,倒是有趣。


    就是不知孫師弟的氣是否出夠了,要不再上手一番。”


    讓開身形,荀飛沉指著身穿皇袍的施雁芙。


    “不了,不了,在下還有要事,不知師兄可否讓在下借道而行。”


    薑恒自是看過安徒生童話的,但對這種事完全不感興趣。


    “哦?既然孫師弟著急,那就請便。”


    荀飛沉緊盯著薑恒,身形側開三四米,擺手致意。


    薑恒緊繃身體,緩步向前,手上捏著心火。


    索性,他們兩人隻是互為防範,心下不敢確定對方底細,並未主動出手。


    越過荀飛沉七八米後,薑恒速度驟升,向前奔襲,“多謝荀師兄!”


    “客氣!”


    出聲回複,荀飛沉鬆了一口氣。


    見師妹還在一旁昏著,他左手一揚,五米餘長的木藤將施雁芙脖頸纏住,用力一拉,首身分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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