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牽一馬,一路向西去。


    白衣駿馬後約莫百米吊著一襲黑衣。


    兩夥人走的都很安靜,蹄腳落地聲皆被呼嘯的寒風掩去。


    修士者,凝氣入體,可健身壯神。


    神,其中一解,乃人之神魂,外探而視,是為神識。


    若未至紫府,神識不經蛻變,探知程度尚淺。


    煉氣修士的神識最高僅為二十米,築基修士則在五十至百米之間。


    細究之下,築基中期約莫七十餘米,後期可探百米。


    著黑色勁裝者,麵部方長,雙肩寬大,胸口挺拔,腰間束一嵌玉銀紋帶,右手拖一金鋒長槍。


    槍身近六尺,矛頭五寸,杆矛交接處纏著灰白流蘇,尖刺刃沿有一縷青紫遊光來回打著旋。


    落後之人,正是涼武閣許俊良。


    他弟弟雖提前告知了薑恒離開的方向,奈何涼武閣距伏丹穀路途較遠,拿著畫像一路尋跡,花費了不少時日。


    還好,功夫不費有心人,許俊良終在岷子鎮探到了薑恒所在。


    後者服飾更換,麵容卻是未變。


    仗著神識距離更遠,許俊良便尋了間屋子,監視薑恒的住處。


    為不被發現,他甚至未將神識覆蓋到對方本身,轉而盯著馬。


    但此刻,二人已然出村,山野小道上隻餘兩人一馬。


    被發現了嗎?許俊良眼睛微眯,雙腿充盈靈力,向著白衣衝去,速度極快。


    感知到身後趨近的威勢,薑恒鬆開牽繩,拍了拍馬背,讓黃鬃馬繼續向前。


    嗤


    破空聲響起,臨近的許俊良一槍刺出,遊光融入槍頭在半空的路徑畫刻一束青紫緞帶,靈壓強盛。


    叮


    質樸的金芒將青紫阻隔在外,突然出現的頂鍾將薑恒牢牢護住。


    長槍不得寸進,許俊良收勢變招,靈力迅速覆蓋槍身,而後混雜青紫之色盡壓縮收斂於矛尖。


    雙腿下沉,兩臂持杆,再次刺出。


    “爆!”


    叮


    槍頭戳在金鍾外表,緊接著一道更為強勁狂暴的靈力衝擊如青天響雷轟炸而出。


    傾瀉的能量宛若江河,一浪接著一浪,肆意拍打在鍾身。


    嘭


    嘭!


    嘭!!


    二人所在方圓二十米頃刻間改頭換麵,地表裂開數道,路側草木更是被餘威碾成飛灰。


    一時塵埃揚灑,遮擋兩人視線。


    走遠的黃馬聽此動靜,驚“籲”一聲,緩步驟升為疾跑,慌忙消失在山野間。


    “誒,我說,待會兒要是馬丟了,你可得賠我。”


    薑恒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如重錘一般擊在許俊良心口。


    “不可能!”


    黑衣男子眉頭緊鎖,凝聲低喝,用靈力震散飛沙,被他一通連招的金鍾居然毫發無損。


    “靈器!”


    許俊良見識不低,當即了然。


    不愧是能悄無聲息離開秘境的築基修士,倒是有兩把刷子。


    但你能撐多久呢?


    維持靈器是需要消耗靈力的,築基中期怎能和築基後期相比?


    再者,許俊良出宗門前考慮到了與對方追逐戰的可能,身上可備了不少靈石。


    “哼!”


    許俊良不再大開大合,招式內斂,繼續出擊。


    “道兄,敢問閣下是許俊才的親兄嗎?”


    左右各捏著一塊靈石,薑恒盤膝坐下,看戲般瞅著許俊良舞槍。


    “是又如何?”


    許俊良手上不停,眼裏已是將對方當做死人。


    “我是說,如果,如果啊,你這當哥哥的死了,弟弟會不會很孤單呢?”


    看著黑衣,薑恒笑了笑,他何嚐不是把許俊良當死人看。


    “嗬,你要是有這本事,怎會跟個王八似的?!”


    嗤笑嘲諷,許俊良向前一戳。


    此招結束,他親眼見薑恒更替了兩塊靈石,心下更是自信。


    “嗐,這不想和你聊聊天嘛。”


    薑恒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被人這麽快找上,要知道他從伏丹穀到岷子鎮光路程就耗了半個月。


    “誒,老兄,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這關乎薑恒接下來的應對方針。


    “一人就夠了!”許俊良不加思考果斷直言。


    所以真就隻有一個人?薑恒臉色怪異的轉動脖子,“你不會相信我手裏有十幾株中品靈藥吧?”


    薑恒往南趕時,沿途自然打聽了些消息。


    近來各宗門紫府往上的站力大多都去十萬大山裏尋機遇了,剩下的紫府期不是帶隊在別處曆練還未歸,就是統轄門下擴招弟子一事。


    綜合而言能顧得上他的人並不多。


    “哈哈,誰要信了這話,那才是傻子!”許俊良聞言,已是把薑恒當做了白癡。


    “什麽意思?”


    薑恒不明所以,難道這通緝畫像另有玄機?


    “告訴你也無妨,妙玉門的琴韻長老早就將仙草秘地的布置研究透了。”


    許俊良保持攻擊頻率下屬實無聊,閑談正好能打發時間。


    “那地藏仙蕊處是得天獨厚的大型陣法,埋於群山下,乃是有高人前輩想以土煉法製升仙丹。”


    “土煉法?”


    還有用山煉丹的?薑恒來了興趣,當即又換了兩塊新的靈石,往下聽。


    “自是靠長時間的天地蘊養配合陣法煉丹,陣法名為九玄萃取陣,以九株中品靈藥為輔,仙藥幼苗為主。”


    “九玄萃取陣可以抑製靈力波動不外泄,匯聚天地靈氣於陣法核心,供養仙苗。”


    “當時秘地的中品靈藥被琴韻長老一一推測,分為:鳴魂草、碧血蓮、百壽玉竹、魔焰花、參差百合、幽骨筍、奪晶果、升基豆、行蠱蜜。”


    “鳴魂草被琴韻長老所得;


    碧血蓮被一粉色牛妖奪去;


    參差百合落入隻鷹獸手中;


    幽骨筍曾被天羅穀陸信銳獲得,但他被蜈蚣老妖所殺,致使後者同時擁有了幽骨筍和魔焰花;


    食了奪晶果的黃羽蟲被廣元宗後至的元嬰前輩幾近全滅;


    至於行蠱蜜,那王家的王山嶽到現在都未敢露麵。”


    許俊良一句一槍,空著的手也開始用起了靈石。


    “不是,那搶他們去啊,找我幹嘛?”


    薑恒納悶,合著就沒他什麽事。


    “他們?嗬,那些妖獸都背靠群山裏的大妖,連廣元宗都動不得!至於你,隻不過是個由頭罷。”


    語氣輕蔑,許俊良搖頭,這人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由頭?滅天羅穀的由頭?”薑恒恍然大悟。


    荀飛沉的話隻是恰逢其會地給那些元嬰化神找了個爭鬥的噱頭。


    見對方表情,許俊良冷笑,“現在反應過來又有什麽用?”


    “虧那孫文澤把你誇得天花亂墜,今此一見不外如是!”


    薑恒尷尬撓頭,問了個關鍵性問題,“幫著妖獸滅修仙宗門,就不怕妖獸壯大嗎?”


    “唉,你這麽蠢,我都不想與你說話。”


    許俊良被逗樂,連槍勢都緩了些。


    苦笑一聲,薑恒終是明白暗裏意味。


    或許滅天羅穀的從始至終便隻有涼武閣、血虛洞、玄陽樓三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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