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摩別人戰鬥,果然能學到東西。”


    薑恒最後示敵以弱的表現,取自趙焱和角豺的打鬥。


    可惜把控得不是很好,防禦完許俊良的大招後,也就隻能操控玄血針這種輕巧法器。


    “還是積蓄不夠啊!”


    妖獸殺得不夠多,光與一位築基後期對戰,就將他二十多天的積累耗了八成。


    此刻薑恒身上再無血氣,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無力起身。


    這種軟綿綿的狀態真不好受。


    在地上足足癱了一刻鍾,薑恒恢複了些許,半身搭在許俊良上,拆卸自己的戰利品。


    上品法器銀紋分光槍,矛杆皆可積聚靈力,以強化威能;


    上品法器辰方腕,可吸納斑駁靈氣,並有一定力量增幅之效;


    上品法器金精鎖子甲,以靈力運轉,可抵擋築基期的大部分攻勢。


    “嘖,這人還真是又尖又硬。”


    薑恒砸吧著嘴,將口水嗦了回去。


    兩掌來回一撮,法器真東西是實打實看得到的,其實他也沒有特別驚喜啦~


    最關鍵的還是要看抽卡環節,所以許俊良的儲物袋卡池裏究竟裝了啥呢?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靈力一抹,消除印記,薑恒有些緊張的將神識探入。


    靈石,


    靈石。


    還是靈石!


    薑恒有些慌了,他是缺靈石不假,但他更饞許俊良的功法!


    玉簡呢?


    不是應該隨身帶玉簡的嗎?


    沒有!


    怎麽會?!


    真的沒有!!


    “靠!”


    薑恒無語了,好歹是個築基後期啊!


    居然隨身隻帶了473塊下品靈石,外加一些零散藥草,還有一副‘杜穆’畫像。


    畫像的右下角還印著三個小圖標,分是狼頭、曜日、樓宇。


    “這畫像倒是挺帥的,可下麵這幾個標是啥玩意?”


    “難不成是血虛洞、玄陽樓、涼武閣的門派印記?這也太醜了吧。”


    “話說許俊良難不成是想著必殺我,沒有把所有東西隨身攜帶?”


    “不應該啊!明明隻有隨身攜帶才是最安全的!”


    “等等,他還有一個弟弟,有沒有可能?”


    薑恒捏著下巴,要不再去找許俊才聯絡一下感情吧。


    “去,必須去!生死大敵,我必殺他!”


    倘若許俊才那也什麽都沒,他可就真的虧大了。


    哎,在歇會兒吧。


    興奮勁過後,薑恒翻躺在許俊良旁,後腦枕著兩掌,望著漫天黑幕,不見繁星與月。


    “舉頭未見明月夜,何地才算是故鄉?”


    不知怎地,薑恒莫名唏噓。


    他反倒有些羨慕許俊良,畢竟許俊良哪怕死了,也不會太孤單,至少許俊才過不了多久就會去陪自己大哥。


    可他薑恒若是死了,誰會記得?


    王叔?小白?王小荷?


    還是荀飛沉?


    “呸,我怎麽想到荀飛沉那渣渣了。”薑恒不由得給了自己一巴掌。


    薑恒搖了搖頭把無關緊要的念頭甩去,“唉,修仙嘛,修的就是個無拘無束,我想這麽多幹嘛?”


    撐起身子,薑恒捏著靈石盤膝調理。


    一個時辰後,直至體內靈力恢複了七成,薑恒覺得可以動身了。


    他用許俊良自己的儲物袋把屍體收起,想著到時幫兄弟二人葬在一塊。


    收拾完一切,薑恒又回頭望了眼岷子鎮方向,會心一笑,溫柔低喃,“丫頭,走了哦。”


    他眉眼低垂,向著黃馬離去的方向邁動腳步。


    “啾!”


    一道衝天的青光從小鎮方向揚起,於夜空中綻放星星火火,似在向旅人告別。


    “搞什麽?不知道煙火汙染空氣嗎?”


    回首,瞧那青火光芒還匯聚成一狼頭模樣,薑恒淡淡一笑,也不知鎮上有啥熱鬧。


    不以為意的薑恒收回目光,向西踏了一步。


    然而,僅一息之間,他的身形陡然立定,瞳孔微縮。


    下一刻,他腳踝扭動,衣袍揚起,朝著耀眼處狂奔。


    這絕對不是什麽煙火?


    那是畫像上的狼頭!


    隱隱間,薑恒有些不好的預感,速度飆到極致。


    薑恒離鎮時,牽馬漫步,明明走得很慢,卻覺得路很短;可他現在,覺得這五裏路異常遠。


    一盞茶的工夫,薑恒已臨到鎮口,古圖的探測在鎮外二裏時就早早打開。


    部分情況在薑恒親眼目睹前便提前得知了文字描述。


    這是薑恒第一次有些討厭那一行行的墨跡。


    因為當下古圖提示的一字一句,都透著血腥!


    而親眼所見,更是令人憤恨。


    幾個穿著青衫套著藤甲的男子,各自從臨近的屋院內拖出一句傷痕累累的屍體,並像丟垃圾一般將死人拋到木板拖車之上。


    空氣間的血腥味還混雜著女人的厲聲尖叫,男人的怒聲吼叫,以及肆無忌憚的調侃聲。


    前兩道聲音漸漸熄滅,讓餘下的嬉笑玩樂之語更為招搖。


    “哈哈!來一個!別跑啊~”


    “喲喲喲,你要是跪下來舔我的腳,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哈哈!”


    “還不快脫!”


    “...”


    還有些漠然之語:


    “去!把男的先殺了丟車上去!”


    “周圍看看,有沒有藏著的。”


    “路口封住咯,一個都別放過!”


    “...”


    薑恒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離開這兩個時辰內竟然發生了如此血案,他下意識便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這麽多人,懊悔萬分下,立於鎮口的身形都有些顫抖。


    鎮口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倒是引得附近幾個青甲狂徒桀桀怪笑。


    “喲,還有來送的?!”


    “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比之小娘子如何?”


    “哈哈,你看他都要嚇尿了!”


    “小白臉,今晚好好伺候本大爺!”


    “...”


    混雜惡心的聲音,將薑恒的思緒拉回當前,


    強勁的血光大盛而起,白衣染血,左鐧右槍。


    一鐧,碎一顱,一槍穿一脊。


    “搜索王小荷!”


    薑恒沒忘,那個愛紮丸子頭的小女孩才是他回來的關鍵!


    “無目標”


    “無...”


    “...”


    心下愈發著急,薑恒強勢奔至最為熟悉的兩處屋宅。


    入眼,王家的院門往外滲著血,正屋癱著一女屍,是那給薑恒做了幾日葷菜的龔梅。


    龔梅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抵在入屋的台階上,腰腹塌在門檻處,兩手直屈伸著,臨死似想抓住什麽。


    站在院門的薑恒正好與她對視。


    那是怎樣的神情?


    不甘?哭嚎?憤怒?哀怨?又或陰毒的詛咒?


    或許都有吧。


    薑恒周身氣息內斂,心緒複雜地緩步上前,神識感知下,裏屋的王溫茂也死了。


    男人裹在被褥裏,被子上零散幾個血洞,似是歹人的惡作劇,想看看數次猛紮下,能中多少刀。


    倒是還有活人在,四個青衫歹人,分得煉氣七八層,百無聊賴地翻箱倒櫃,嘴上嚷嚷不休。


    “這家人是真窮啊!”


    “生了個純陰女娃,還想有什麽好運?”


    “那咱還留這幹啥啊?”


    “堂主說隔壁那間空屋有煉氣修士的氣息,和這一家子似乎有些交情。”


    “馬都牽走了,他還會回來不成?”


    “誰知道呢?堂主下的命令,咱們照做唄。”


    “...”


    “不對,有人來了?”


    “還真回來了?!”


    不多時,幾人步至前廳,卻見一白衣男子抱起龔梅的屍身,恍若無人地走進裏屋,將夫妻二人擺在一塊。


    “嘿!小子,你什麽來頭?!”


    為首的方臉男子還算謹慎。


    雖未看到薑恒正麵,但從側臉觀察,對方很是年輕。


    年紀不大的煉氣六層通常背後都是有家族宗門的。


    “女孩在哪?”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屋內。


    僅僅四個字,方臉男子卻仿佛聽到了地獄使者的召喚,連帶著呼吸頻率都降緩了一倍。


    薑恒轉身與幾人對視,眼眸中灰蒙暗淡皆是死寂。


    他右手僅是輕飄飄地一揮,方臉男子身後三個煉氣七層的同夥尚未發出一絲聲音便接連到地,生機全無。


    其中一人的腦袋更是抵在方臉男子的腳脖邊,保留著生前最後的表情。


    那人臨死前還在嗤笑,此刻嘴角的弧度正對著方臉男子,令後者隻覺背部發寒。


    是什麽時候?


    方臉男子注意到了同夥眉心處的一粒紅點,可對方是什麽時候出手的?


    他機械般地抬起頭顱,耳畔再次響起白衣冰冷的話語,“在哪?”


    目光聚焦在薑恒臉上,這樣貌好熟悉啊,好像,方臉男子瞳孔逐漸收縮,“你,你是杜穆?!”


    嗤


    銀光閃過,薑恒沒再給對方任何機會,方臉男子還未有任何反應就已沒了右臂。


    冰冷、溫熱、空蕩、刺痛,一瞬間,方臉男子臉色驟白,慌亂的嚎聲大叫。


    “啊!!”


    “我,我,我的手!!”


    宛若兩根神經擰在一起,而後被人用刀子緩緩割開一般。


    方臉男子額前頸間鼓起青筋,沾染血漿的左手懸在半空接連顫抖,他試著捂住傷口,卻給自己造成了二次傷害。


    “在哪?”聲音不溫不火,不緊不慢,薑恒未曾眨眼,一息間,銀光再現。


    “啊~~啊~~~”


    方臉男子呆滯地看著左右空蕩的血口,嘴皮哆嗦,極痛之下白眼一番,跪倒在地昏了過去。


    “啊!!!”


    屋內半空漂浮出一枚奇異鑽頭,將一道尖長的虛影打入方臉男子的頭顱,男人連昏死的權利都沒有,隻覺各種痛感來襲,大腦脹痛,太陽穴處更如刀刮針刺一般。


    “在哪?”


    重複的唯有兩字而已,但對方臉男子來說,無疑是行刑前的問候。


    “殺了我!殺了我!”


    唾沫混著血水從口中飛濺而出,方臉男子的雙眼布滿血絲,太痛苦了,哪怕一刻,他都不想再活了!


    為什麽?!


    為什麽偏偏留下他一人!


    為什麽地上死的不是他?


    這不公平!!


    塔塔塔~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是在這嗎?”


    “膽子不小,居然殺了我們七八個弟兄!”


    “誒,張哥他們不是還在裏麵嗎?”


    “是啊,想必那小子定然死了!”


    “哈哈!”


    “...”


    許是薑恒先前闖路造成的動靜,鎮上所有的青衣匪徒都聚集在王家門前。


    在薑恒七十餘米的神識感知內,院外足足有八十九人!


    方臉男子自是聽見了,那些同夥的聲音宛如撫慰心靈的神樂。


    “棲娘山!!女孩被帶去棲娘山了!!”


    方臉男子歇斯底裏地大吼,“快殺了我!快殺了我!”


    “外麵還有那麽多人!去折磨他們!折磨他們!”


    “啊!!”


    見薑恒不動手,方臉男子便要自斷口舌,不料銀槍矛尖先至。


    槍頭在口腔內肆意攪動,而後帶出碎牙肉屑。


    “唔~~!!”


    方臉男子完全無法阻擋薑恒的所作所為,一口牙全沒了!


    “放心,死不了!”


    薑恒麵無表情,這次多說了幾個字,掌間浮現大赤丹,僅碾半粒擲入對方口中。


    赤丹可以吊命的。


    在方臉男子驚恐的眼神中,‘杜穆’白衣化作血身,令人惡心的觸肢在皮膚表麵興奮的搖曳。


    這還是人嗎?


    出籠猛虎無法完全描述此刻的薑恒,他徐步走至院內,宛若從深淵攀附回人間的惡鬼,從頭至腳都被血泡觸肢覆蓋。


    銀紋分光槍似乎比血蛟鐧更像是釋放邪龍的妖兵,戳、掃、挑、撩、刺。


    哪有什麽人,隻不過是八十九個標靶罷了。


    斷臂殘肢伴著血漿於半空飛舞,一落地,空中又升起新的手腳!


    “啊!!”


    “快逃!!”


    “...”


    匪徒們的哀嚎此起彼伏,更有怯戰者以同夥當墊背,當下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離這小鎮。


    但薑恒會放過他們嗎?


    不會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跑不掉!


    鮮血浸滿王家裏外幾十米的範圍,低凹處的甚至形成了一寸深的血窪。


    八十九人,全被削去四肢。


    薑恒斜體著的銀紋分光槍矛尖不複青紫之色,餘有紅至極的豔黑,向著地下不斷垂落血珠。


    矛杆隻見幾個時辰前還是灰白色的流蘇也被迫化成了紅纓吊墜。


    可事還未了!


    一刻鍾後,九匹好馬各拉一串粗製麻繩,一繩十結,朝著岷子鎮西南方向的棲娘山行進。


    索性天還未亮,不然若有人偶遇,定會看出,那繩結竟全是沒手沒腳的殘軀,麻繩纏在眾人脖頸間,隨著馬兒的步速一緊一收。


    山路何其崎嶇坎坷,詭異的馬隊還未走出一裏,山郊已現九道血痕。


    而造成這一切的薑恒,就在旁側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毫無憐憫。


    “小荷,等我。”


    薑恒掌中緊捏韁繩,略一抖動,胯下駿馬飛速疾馳,不一會兒就越過了九匹同類。


    馬通人性,怎會不知自己載著何等凶人?


    是夜,過得漫長。


    血染白衣,單槍匹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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