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真的挺突然的。


    有什麽比晉升紫府後被一個八歲小女孩死死拿捏更憋屈的嗎?


    薑恒現在就是這種狀態,他的軟肋,哦,不,是他的心髒被懷中的小手牢牢把著。


    在薑恒的印象裏,他遭遇的幾次生死危機,都是古圖保了他的狗命。


    秘境之後那次,以及這次詭異的陣法。


    然而,許是事不過三,又或古圖大爹真的乏了,此刻竟是丁點反應也沒有。


    薑恒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想了很多,他覺得現在隻能靠自救。


    同時,他對王小荷目前的狀況,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奪舍!


    小荷的號被人盜了!


    而且盜號者還不知道是多少歲的老妖怪!


    他堂堂紫府竟被無聲無息的封住了氣海丹田!


    “啪”的一聲,思緒打斷,薑恒的臉挨了一下,是女孩的另一隻手。


    “小弟弟,別緊張哦~”


    兩唇間吐著涼氣,血色雙眸聚焦在薑恒麵龐,隨著手指的移動來回打量。


    薑恒猜的不錯,此刻寄宿在王小荷軀體裏的是一位五百多年前便去世的女修,餘繡娘。


    餘繡娘當年便是紫府修士,無奈在一次肅清妖魔的曆練中被同道暗害,陷入了邪魔妖獸的圍攻之中。


    她獨自戮戰十餘名同階,自認無望脫逃,遂大量消耗本源精血以命相搏,反殺了三位魔修。


    就在她生機泯滅之際,她的元嬰期父親終是趕到,一舉滅絕了在場妖魔。


    可縱然如此,道基破損、神魂重創、精血盡失的餘繡娘仍是有死無生。


    餘父心有不甘,不僅自散三成靈基用以護住女兒殘魂,還將其置入己身元嬰本源處供養。


    紫府修士初練神魂,強度是遠遠達不到離體存活甚至主動奪舍他人的地步。


    哪怕神魂小成的元嬰修士,若無特殊秘法,奪舍成功的概率也得看命。


    因此,為了尋到將女兒複活的辦法,往後數載,餘父都在苦心鑽研神魂之道。


    終有一日,一本自魔修處傳承的古法落入了餘父手中。


    延魂養心陣,以埋骨之地為陣,以同源之血為池,以聚陰之法為引,以諸生之魂為藥。


    魔修的秘法自然不是什麽溫和手段,說白了,餘父若是想救回女兒,就得殺人,並且得帶著活人到這陣法之內當場殺,以他人血蘊魂,以他人魂養神。


    但考慮到延魂養心陣實在過於陰損,餘父沒有立刻拿定主意。


    餘父深愛他的女兒,為了能讓女兒複活,他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他那時並不是什麽泯滅人性的修士,若行此法,與邪魔有何區別。


    於是,餘父想再找找,他堅信一定有死而替身之法。


    隻可惜,時不待人,餘父自傷根基的做法使其境界與日俱減,再這樣下去,餘繡娘的殘魂就真的要灰飛煙滅了。


    那日,餘父靜坐了一天一夜。


    次日,世間多了座山。


    殺!


    邪魔妖道者,該死。


    殺!


    罔顧人倫者,該死。


    殺!


    奸淫擄掠者,該死。


    殺!


    老弱病殘者,不該死。


    可是,餘父殺瘋了!餘父入魔了!


    他本想著救女途中,順道除魔衛道,然而,他自己的道,崩了。


    心中唯一剩下的就是救女兒!


    從元嬰紫府的魔道邪修,到築基煉氣的離宗弟子,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不知共計多少人死在餘父手裏。


    他並不知道,從山底陣法落成的那一刻,餘繡娘的意識就被初步喚醒。


    餘繡娘能通過陣法的反饋察覺父親的所作所為。


    可惜,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親眼看著父親為了救自己一步步陷入魔障。


    最後,連她父親也死在了她的墳前。


    “秀秀,對不起,是爹沒用,護不住你娘,也護不住你。”


    “對不起!對不起!爹真的殺不動了!”


    頭頂餘留幾根白發,餘父滿臉的皮肉隨意耷拉著,身軀也縮了七成,四肢宛若老樹根。


    靈基破損外加數次搏殺邪魔,那個曾經身軀挺拔神態充盈的男人,成了個隻會殺人的怪物。


    他在自己為女兒建立的陣法中,做著最後的告別。


    “秀秀,爹現在恐怕連個家畜也打不過了,是不是很可笑。”


    “哈哈,咳~咳咳,咳。”


    “唉,秀秀,別怨爹,這是爹最後能為你做的。”


    “我餘正風,死得其所!”


    話落,那看似能被風輕易吹倒的醜陋身軀,直直地往後倒去,而那身後,是餘父用了大半輩子的誅邪法劍。


    劍尖輕而易舉地刺破了老人的身軀,傷口處堪堪流出的幾絲血液皆被陣法主動席卷蠶食。


    殺戮由生至滅,餘繡娘的魂體目睹了一切,同時也吸納了一切。


    陣中死去之人的善、惡、甚至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記憶,被動地糅合到一塊,成了餘繡娘的一部分。


    餘繡娘的神魂帶著血煞之氣,逐日壯大,或許再過幾年就能破陣而出。


    然而,當日,山底又來了一人。


    這人她認得,是她爹的大徒弟,亦是她的大師兄。


    肖敬清,修仙界年輕一代紫府期的人傑。


    “唉,誰能想到,當年道一曜派的三代大弟子餘正風居然是凶名遠揚的魔屠。”


    “哈哈哈!!”


    肖敬清說笑著,走上前,隨意地將師傅的遺軀踢開,將誅邪法劍拿起。


    “就讓我來重現你的威名吧。”


    肖敬清陰笑一聲,周身湧動詭異黑霧,而這黑霧竟然可以吸食陣法中的神魂之力與血煞之氣。


    男人收起法劍,盤膝而坐,運轉著餘繡娘從未見過的功法,將吸收的氣息轉化為修為。


    肖敬清似乎也如餘正風一般,不知曉陣中已有餘繡娘的意識存在,顧自修行著詭異法門。


    這位曾經令她暗生愛慕之意的大師兄,如此舉動對她而言,已是同殺父仇人般的存在。


    雖然由於肖敬清的存在,餘繡娘的意識得以在諸多混雜的記憶中占據主導,但她的力量也被肖敬清不斷蠶食煉化,再無破陣的可能。


    她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隻能判斷出肖敬清待的時間比她父親要長很多。


    期間,若遇陣法衰弱或是肖敬清突破瓶頸時,男人都會消失一段時間。


    前者,肖敬清會如餘正風一般帶活人入陣斬殺;後者,餘繡娘卻是無從猜測。


    在她感知下,肖敬清從紫府後期一路晉升至化神,而後快意離開。


    基於此,她僅能判斷自己在陣中待了數百年。


    再往後,陪伴餘繡娘的唯有無盡的空蕩與枯寂。


    直到今日,一股虛幻的力量將她由山底的陣中牽扯而出,沒入了一道少女的身軀。


    隻覺瞬息,軀體內的靈力就突破至元嬰。


    奈何餘繡娘於山底五百年,吸收的駁雜記憶宛若經曆了千萬次輪回,次於其主導意識下的,大多是邪魔妖道般的心性。


    於是在她掌控身體,睜開眼,看到一位麵容俊俏的年輕男子將她抱在懷中後,她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便是想著該如何將其折磨蹂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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