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科可以肯定,孫厚才背後還有人。


    代轉因果,不是儒修之法!


    其實在張維仁飛升前,他就對陳科說及了此事。


    白鹿書院每年外出的子弟回山都要經曆問心,並將山下的大致見聞告知師長。


    去年孫文澤將孫厚才屠戮家人的事帶回後,張維仁其實動過清理門戶的想法。


    當然,最後還是作罷了。


    一來,孫厚才是通過了退學核對的,往後與書院沒了任何關係。


    二來,退學弟子為惡自是要承擔因果罪責的,孫厚才既能避開文氣反噬,書院也沒理由再出手。


    三來,張維仁在孫文澤回山後暗中出去了一趟,卻是沒能找到孫厚才!


    可以說,這種反麵教材,在白鹿的文史上還是第一例。


    因而,張維仁隻是對陳科等說,往後好生教導孫文澤,別讓此子誤入孫厚才舊塵便好。


    至於父子倆之間的事,他們白鹿書院明麵上恐怕是管不到了。


    畢竟孫厚才所屬勢力的謀劃,以他們守虛的本事都看不透。


    此刻,也不知身為局中人的孫文澤,做出的選擇會如何影響暗中形勢。


    白霧之中,孫文澤閉目盤坐於石階上,胸口的血痕竟是被虛幻之力治愈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緩緩打開雙眼,眸中流露著深邃之意。


    他棄“仁”不渡,自建“義”、“禮”、“智”、“信”四重關。


    “義”對著薑恒,一報還一報。


    “禮”就事論事,正人是非。


    “智”對著孫厚才,他這個做兒子的要入局改命。


    “信”對著孫文澤自己,他今日之言自是終生之誓。


    具體流程,孫文澤則是以文法虛刻在了坤元盤之上。


    奈何白鹿書院文氣繚繞,可屏天機。


    也就是說,除了孫文澤本人,沒人知道他究竟做的什麽打算。


    但當他以指代筆寫下最後一筆後,整個人突然七竅流血。


    “咳!~咳!咳!”


    臉色蒼白的孫文澤,咳嗽不止,每一下都咳出一小團血沫。


    不多時,他暈在了石梯之上。


    “咻”的一聲,山頂一條蛟龍破空而來,爪子輕輕捏起孫文澤,返回書院。


    ......


    “噗!”


    黑暗之中,伴著一聲吐血聲,不斷有咳嗽響起。


    “咳!~咳!咳!”


    “嗬,厚才,你那兒子真令人有些吃驚呢~”


    “咳,咳!前輩謬讚了!雖然不知道文澤具體做了什麽,但以我對他的了解,目前應該還在掌握之中,。”


    “哦?也是,知子莫如父。”


    “前輩,巫族那邊不會有意外吧?”


    “不好說,於睿聰大概是請了巫祖。”


    “是啊,儒家書院和巫族祖廟的氣息都能遮天機。咳!咳!”


    “把這個吃了,待會兒去做另一件事。”


    “是,謝謝前輩!”


    ......


    “師叔,此子縱是我也看不透!但我知曉當日三師飛升之際,皆望了他一眼!”


    王正奇此刻隔在於睿聰和薑恒之間,仍是想勸消殺意。


    “唉,正奇啊,此界之大,我等看不透的不說多,可也不少了。”


    於睿聰搖了搖頭,這侄兒擋不住他的。


    就他知曉的情況而言,天機屏蔽無外乎是玄力之間的相互牽扯。


    所謂玄力,就是指冥冥之中,得天道反饋的能量及氣運二者合一的概述。


    好比,修士逢境界突破得天機反饋,自是得了玄力相助。


    巫族借傳承秘法,卜卦施咒,也是勾連了玄力。


    儒家的特殊文氣,也沾染著玄力。


    玄力,玄之又玄,無法明示,卻又真實存在。


    大氣運者自身便會帶有玄力,若以另一種方式勾連玄力去推算,二者相互抵消,便難窺天機。


    故而,於睿聰在請了巫祖的力量後,縱然看不穿‘許俊良’又如何?


    難道‘許俊良’還能看透他於睿聰不成?


    “嘖,我突然想起件事!”


    於睿聰嘴角揚起,看著王正奇,“這小子身上恐怕有靈器之上的氣運之寶,如我巫族祖廟中的日月印鑒那般。”


    於睿聰可還記得先前言術的反噬。


    “師叔,若當真如此,此子更是氣運加身般的天眷之人!”


    王正奇和陳科蘇曉盟會那日穩固守虛間,皆是下意識不想與薑恒為敵,說是天意也不為過!


    “師兄行事如此果決,怎麽到你,婆婆媽媽的?!”


    於睿聰以右手拇指撓了撓下巴,隨後黑色袖袍一甩,一股黑紫之氣化作繩索竟是將守虛待發的王正奇鎖的無法動彈。


    “你要掙脫就得破虛,你是為了這家夥不顧承天基業,還是和師叔我相親相愛,自己掂量清楚。”


    於睿聰語氣有些隨意,卻是將厲害關係都挑明了。


    “師叔,你!”王正奇直楞地站著,終是歎了口氣,挪向了一旁。


    “這才對嘛,你哪邊的自己不清楚?”


    於睿聰眉頭一挑,緩步上前,就要給薑恒檢查身子。


    “師叔,等等!”


    王正奇往薑恒這跳了一步,惹得於睿聰凝眉相望,“你個瓜娃子,還想咋地?”


    “不是,師叔,咱要不留這小家夥一命吧,好歹他救了趙驊不是?”王正奇擠眉弄眼。


    “放屁!趙驊在我手上,老子救的!”於睿聰毫不遮掩地用手一招,就把薑恒攜帶的淨合寶幡拿在了手中。


    “師叔,您這?”


    王正奇有些無語,您都快兩百歲的人,擱這耍無賴呢。


    “滾一邊去!”


    於睿聰看出師侄在腹誹自己,抬腿就是一腳,“嘭”的一聲,把王正奇踹到了邊上。


    “搶人寶貝就是奪人造化,生死大敵,我豈可留他?”


    “你真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


    說著,於睿聰左手召出一團黑霧,滲入薑恒體內。


    他剛才已經查驗過了‘許俊良’攜帶的法器靈器以及儲物袋,並沒有發現關鍵的寶貝。


    最後的可能便是‘許俊良’體內的上下丹田了。


    黑霧順著薑恒的經脈流在其體內肆意流竄,很快氣海便被浸染成了墨色。


    再往後,無數黑色細流湧向頭顱。


    數十條如同細蚯蚓般的黑線鑽入了薑恒的紫府,很快就尋到了金丹。


    這些都是帶著巫祖祖廟氣息的力量。


    就連薑恒金丹與鴻蒙古圖間的那道看似近卻如同鴻溝般的距離也被黑線穿過了。


    不,如果薑恒還清醒著,他能發現,古圖竟是輕輕展露了一角!


    是古圖在主動吸納這些黑氣!


    下一刻,鴻蒙古圖卷軸上湧動玄幻紫光,以更為迅疾的速度反饋至周身經脈。


    同一時間,昏迷狀態下的薑恒突然睜開了眼!


    隻見他雙眸充斥著絢爛幽光,整個人淩空浮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於睿聰和王正奇。


    那漠然的目光,令於王二人如落寒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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