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幕,讓薑恒略微驚訝。


    竟然還有療傷用的符籙。


    其實,薑恒腿上的傷勢是自己卡著暴獅脖子啃的。


    為此,他差點就把兩隻妖獸打死了。


    待得妝化好之後,薑恒便給兩妖獸分別喂了些大赤丹,這還是他在巫族煉製備用的。


    趙百康等人聽到的吼叫也是薑恒逼迫兩隻妖獸叫的。


    其中一隻最初沒進入狀態,這才有了那聲嗚鳴。


    經由一番調教,兩隻噬火暴獅被迫在薑恒的淫威之下本色出演。


    這會兒,和趙百康戮戰的噬火暴獅愈戰愈勇,似乎要將一切的屈辱傾瀉在對方身上。


    爪牙獅尾,各種手段使出,竟是攪亂了趙百康的進攻節奏,由上風落入了下風。


    這妖獸怎會如此凶悍?


    砰!


    憑借雙手的護腕擋下暴獅的一記爪擊,趙百康卻又見獅獸肢體轉動,以前肢著地用勁,獅臀向後用力一頂。


    猝不及防之下,趙百康被撞飛了三四丈。


    吼!


    暫時失去對手的暴獅加入了同伴的戰圈。


    值得一提的是,這隻四階妖獸在文鵬淩厲的掌劍和簡雅婧迅疾的長鞭下,僅是受了皮肉傷。


    吼!


    兩獅齊吼之下,威勢強盛,惹得簡雅婧二人不得不得暫避鋒芒。


    眼見獅獸四肢屈起,重心下沉,似要蓄力撲殺。


    文鵬緊握著手中木匣,圓臉上的眼珠不停在二獅身上打量。


    簡雅婧亦是麵露凝重,雙手將回收到手中的長鞭尾端繃直,以便及時應對獅獸的攻擊。


    旁側趙百康重新起身,大吼一聲,也向著這邊趕來。


    下一刻,獅獸們目露凶光,發狠地刨起了地上的土沙。


    一時間,煙塵漫起。


    兩隻妖獸賣力地動作很是滑稽古怪。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在暗中催促。


    吼!!


    咆哮聲再起。


    視線被擋住,趙百康等皆以為獅獸要趁著迷局進行襲殺。


    誰料,沒多久便聽見逐漸飄遠的聲音,像是妖獸在地上狂奔的。


    “簡師妹。”


    趙百康喊了一句。


    簡雅婧立馬會意,向著煙土籠罩處揮動長鞭。


    不多時,煙消霧散。


    除了兩個土坑外,哪還有妖獸的蹤影。


    “跑了?”文鵬眼睛瞪大,感覺相當可惜。


    這一下,他就少了兩個月的餉錢。


    “趙師兄,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簡雅婧卷起武器掛在後腰處,蹙眉說道。


    聞言,趙百康舒了口氣,點頭道:“確實有些異常,這兩隻四階妖獸看似暴躁莽撞,實則暗藏心思。”


    “就是,這也太狡猾了。”文鵬將木匣收入懷中,用力地拍著大腿。


    憑白動用兩次掌劍,毫無建樹。


    入山至今,這種情況還是頭一回。


    “嗬,”趙百康輕笑,上前拍打著文鵬的肩頭,安慰道,“沒事,咱們好歹把人救下了。”


    “走吧,看看去。”


    趙百康招呼一聲,帶著簡雅婧與文鵬朝薑恒三人所在靠近。


    此刻,麵色虛弱的薑恒靠著鄭文昌,氣息萎靡。


    兩隻獅獸自然是薑恒趕走的。


    在之前的切磋過程中,兩妖很是主動地與薑恒簽訂了神魂契約。


    當然,薑恒並不是出於慈悲。


    他打算留著獅獸做觸肢試驗。


    這樣,還可以給圓方剽竊血陣成果的計劃提供些許參考。


    “文昌,怎麽樣?”


    走近的趙百康問道。


    在鄭文昌和呂剛的處理下,薑恒表麵的腿部傷勢已然得到緩解。


    “目前來看,王師弟有些受驚,其他沒什麽大礙。”


    鄭文昌的回答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王師弟?”呂剛反應過來,揪過薑恒旁側的破碎布條細看。


    半晌,呂剛嘟囔著,望向趙百康,“這儒兄太慘了,衣服上都是血灰,差點沒認出是承天書院的。”


    在薑恒的精心布置下,外披的衣物和袍擺都布滿著不規整的破口,很難與鄭文昌身上所穿的紋繡白袍聯係起來。


    “文昌,你這王師弟不是在中層曆練的吧?”


    趙百康眼睛微眯,築基的曆練隊伍比之煉氣的要少很多。


    因此,趙百康在山外分組時,就有大致看過築基各組的人員情況。


    趙百康能夠確定,麵前這受傷之人,他未有任何印象。


    “是的,”鄭文昌猜測道,“想來是他們隊伍誤入了中層。”


    看出趙百康還有些疑慮,鄭文昌聯係到王師弟的來曆,當即說道:“趙師兄,可否等王師弟清醒些,再問遭遇經過?”


    “王師弟與我同門多年,雖是分在煉氣隊伍,實力卻不一般。”


    “待到師弟傷勢好轉,我們實力必會再上一層。”


    “文昌,不用這麽嚴肅吧?”呂剛看到隊友一本正經的樣子,扯過近處的文鵬。


    “是啊,老鄭,難道我們還會見死不救,放任不管嗎?”


    文鵬說完,伸著脖子打量趙百康的表情。


    “唉,你們這。”


    哭笑不得的趙百康眉眼舒展,“文昌,我沒有別的意思。”


    “趙師兄,會不會是王師弟被人拋棄了?”簡雅婧不確定地說道。


    “看那邊。”


    簡雅婧指向不遠處的幾顆殘破樹幹。


    在那附近的戰鬥痕跡中,有許多其他腳印,像是別的修士留下的。


    這點,自然引起了趙百康的重視,他當即帶著呂剛和文鵬過去查探。


    不一會兒,眾人重新匯聚。


    各有各的想法。


    呂剛猜測,是王師弟為了給其他同伴殿後,獨自攔截兩隻四階妖獸受了傷。


    當然,具體到底什麽情況,他們隻能等王師弟狀態好轉再作進一步了解。


    由於周圍的戰鬥痕跡較大,加之獅獸先前接連發出吼叫。


    趙百康決定帶著眾人轉移。


    至於行進的方向,則是朝那些散亂的腳印而去。


    不過,沿跡行走約莫十丈後,腳印便被一小攤沙坑給阻斷了。


    “流沙術。”趙百康瞳孔微縮,看向呂剛。


    “像是低階符籙造成的。”呂剛蹲下抓捏了一把細沙,皺眉分析著。


    “老呂,符籙一道可是你吃飯的本事。”文鵬圓臉顫動,言下之意便是在打笑隊友。


    呂剛以白眼回應文鵬,“又不是沒有這術法,而且區域太小,不動用靈力的情況,我隻能說像。”


    簡雅婧聽言,目帶複雜情緒看了鄭文昌背上的王師弟一眼。


    因為眼下流沙術的痕跡,趙百康等人心中已然逐漸傾向於簡雅婧提出的推測。


    “趙師兄,那咱們還要往這方向走嗎?”


    心中有些不快的呂剛詢問著。


    王師弟主動為隊伍殿後,卻被隊友拋棄,那些人太不仗義了。


    “要我說,他們就是瞎胡鬧,本事不行,還往深處跑。”文鵬撇著嘴。


    腳印的前進方向便是向山內更深處去的。


    目前看來,應該是丟下王師弟的那些人的慌亂之下迷了方向。


    伏在鄭文昌背上的薑恒聽著幾人的分析,強行憋住笑意。


    但他輕微地舉動仍是被鄭文昌感受到。


    鄭文昌不動聲色地把薑恒向上托起一分。


    同時,鄭文昌挎住薑恒小腿的手屈起兩指,在後者腿褲上輕輕寫下“行”字。


    薑恒則是輕輕晃了晃自鄭文昌肩頭耷拉下的胳膊。


    二人心照不宣。


    這時,趙百康決定改變路線,“先找地方休整吧。”


    既然那夥人把腳印都抹去,趙百康也不願冒著風險往裏探尋。


    隨即,隊伍向西而行。


    一刻鍾後,一處被繁茂草植遮蓋住的隱蔽小山坳成了六人暫時的駐紮處。


    趙百康和文呂以繞圈的方式,逐步向外檢測是否存在潛在危險。


    簡雅婧則和鄭文昌一塊,照顧著王師弟。


    “鄭師弟,敢問王師弟詳盡姓名如何稱呼?”


    簡雅婧扯下了半截衣袖,沾了些草葉上的露珠,細致地幫傷著擦拭外露皮膚上的血汙。


    “睿聰,王睿聰。”鄭文昌笑道,“辛苦簡師姐。”


    “這有什麽辛苦的?”


    簡雅婧輕笑,重新翻折著布條,沾去薑恒額間的泥灰。


    “其實,還挺不習慣的。”


    “啊?”鄭文昌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突然沒了靈力。”替薑恒簡單收拾了一下,簡雅婧攥著布條,屈膝坐到一旁。


    透過林草,仍然能夠看到天上久未消散的金光。


    “鄭師弟。”難得靜下來的簡雅婧,似乎心裏憋著很多話。


    “簡師姐若是不介意,文昌原作聽眾。”鄭文昌也發現了女人的異樣。


    簡雅婧眼神閃爍,問道:“你們儒修,尋常在外沒了文氣倚仗,不會害怕嗎?”


    “就書院而來,院內學生出門大多是入世曆練,像如今這種,少之又少。”


    鄭文昌解釋道,“故而,也不會有畏懼一說。”


    “再者,我等學識便是為了證心明理。


    若未行其事,便言怕,怎可破除心關?”


    白天的接觸加之言談,鄭文昌現在算是明白的,這位簡師姐的性子並不像對戰妖獸時那麽勇猛淡漠。


    “這樣嗎?”簡雅婧似回複,又像是自語。


    話頭一轉,簡雅婧枕著搭在雙膝上的手臂,顧自說著,“此行要不是有你們在,恐怕我會瘋的。”


    鄭文昌不了解對方的過往,當下隻能說著,“簡師姐過謙了,像師姐這般英姿,落到凡俗,必定是領兵打仗的女將。”


    簡雅婧未笑,小幅地搖頭,哀歎道,“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沒入這修仙界。”


    這話鄭文昌抿著嘴,覺得並不好接。


    “嘶~呃。”


    突然,一道有些難受的聲響發出,躺在地上的薑恒終是有了反應。


    垂落的右臂緩緩抬起,手掌扶上額頭。


    緊閉的雙眼在顫動幾次後,逐漸睜開。


    男人一臉茫然地轉動腦袋,直至視線中出現鄭文昌的白袍,才麵帶喜色。


    “鄭,鄭師兄?!”


    薑恒的聲音有些虛弱。


    “王師弟。”鄭文昌先是有些驚訝,但很快笑了起來,“王師弟,你終於醒了。”


    簡雅婧看見這幕,眼瞅薑恒想起來,便止住念頭,上前幫襯。


    “這,這是?”


    看見女人走到身側,薑恒立刻朝鄭文昌方向躲。


    “這是涼武閣的簡師姐。”


    鄭文昌沒有過多解釋,他知道這兄弟一直在偷聽。


    “師,師姐好。”


    薑恒一副木訥的樣子。


    “涼武閣,簡雅婧。”女人清淡的臉上,勉強撐起一抹笑。


    “在下王睿聰,不,不勞煩師姐,我可以的。”


    薑恒接連點著腦袋,縮著身子把自己撐了起來。


    坐起之後,他又接連吸了幾口涼氣,雙手抱頭,而後用力甩動腦袋。


    引得旁邊二人噓寒問暖。


    在一番簡單交談後,附近茂盛的林葉傳出沙沙聲。


    “老鄭,簡師姐,咱們回來了。”


    文鵬和呂剛不斷撥開草葉,在見到薑恒清醒後,皆笑容滿麵。


    簡單打過招呼後,文鵬揚了揚手中散著根苗的藥草。


    “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我這也有。”


    呂剛從身後拖出一個布包,裏麵都是藥草。


    有的掛著五六個形狀不規整,或方或圓,晶瑩剔透的小果。


    有的延伸出一朵黃花,花開五瓣,花蕊外凸。


    還有些,宛若小樹,其上垂著十多片枯黃色的葉片。


    薑恒自是分辨得出,三類藥草分別為靈砂果、沉氣葵和木元葉。


    而且年份都不低。


    “怎麽樣?至少兩百年!”


    文鵬興奮地炫耀著,卻是沒能從簡雅婧三人那得到應有的讚許。


    簡師姐情緒不高。


    王師弟重傷初愈目光呆滯。


    “老鄭,你怎麽回事啊?!”文鵬直接就把手裏帶土灰的木元葉砸向了鄭文昌。


    儒生雖是伸手借住了藥草,上半身的衣物仍舊被細碎的砂土灑了個滿懷。


    “我認識的藥草不多,你可以直接換算成靈石告訴我。”鄭文昌尷尬說道。


    “你?!讀書人?!”文鵬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鄭文昌聳了聳肩,“醫書藥理什麽的,我可看不進。”


    “這叫什麽?”文鵬頂出個食指,懸在半空晃著,半天沒能憋出個詞。


    “誒,文鵬,你別賣關子了,我剛就問你多少靈石來著。”


    呂剛催促著,在外拔草那會兒文鵬就在賣關子。


    “行行行,讓本仙師給你們算算啊。”


    文鵬看呂剛都要拎起那包藥草,大有砸他的意味,便也不再打笑鄭文昌。


    “咱們按市價算,這些都算是低階靈草。


    沉氣葵二十八靈石一株。


    靈砂果三十八靈石一顆。


    木元葉十靈石一片。


    兩百年份得翻四番。”


    文鵬掰著手指,左撿右扒,順帶把鄭文昌手裏那株拿了回去。


    半晌,文鵬張大嘴,高呼道,“七千零六十四!”


    “發了!發了!”


    呂剛激動地杵在原地,不停地搓著手,眼睛來回在那包藥草上觀摩。


    說這是金山也不為過啊。


    換成錢財,都得七萬六百四十兩黃金!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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