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玄本來還想和木離說幾句話,可眼下這麽個衰模樣,也著實聊不出什麽花前月下來,隻好應了元始神尊的安排,被仙童們抬回了府邸。


    冥玄一離開,元始神尊便不再言語,他瞅了瞅高位上的天帝,閉緊了唇角。


    月老拉了拉灼夭的衣角,小聲開口,“總該死心了吧。”


    灼夭一愣,見他盯著自己,又看向木離,瞬間便明白了月老的本意。


    灼夭表情凝結了良久,終歸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來,他如何會不明白離兒的心,無論是在凡間,還是在天界,那無數個日日夜夜,盡管常常朝夕相處,她亦不曾對自己有過那麽一點點男女之情的心思,哪怕是一分一毫,都沒有過。


    興許,友情,會有吧?


    放手,也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對自己,亦是對她。


    默默地退出了大殿,緩緩地,走到了南天門。


    “怎麽,甘心離開?”


    一道冷厲的聲音穿過,灼夭驀地頓了腳步。


    在此處碰見十二母,著實有些意外,畢竟剛剛......她明明被神將請出了大殿。


    “見過十二母。”灼夭麵無表情道,手上動作卻並無不敬,看起來頗為恭敬地拱了拱雙手。


    “那臭丫頭根本就是鳳鸞的一縷神識,還有那容丫頭,你們還真是被天帝騙的團團轉。”十二母看著他,很是不屑地冷嗤道。


    灼夭眉頭蹙了蹙,不言。


    “怎麽,不信?”


    “若是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父王,當年的愛慕者可少不得他!”十二母不管他開不開口、言不言語,隻管從肚子裏一股腦地發泄心中的憤意。


    灼夭驚詫地看著她,眼神晃過些微閃動,卻依舊沒有開口。


    十二母目的達成,自是懶得再廢話,狠狠地甩了甩裙袖,掠出南天門外。


    她被冥玄傷得不輕,離開天界,若是沒有天帝的庇護,怕是也要被三清責難,不若留下養傷,順便瞧瞧天帝要如何收場!


    灼夭在南天門站了許久,最終沒有離去,他轉身,往回走。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府邸門口,他抬頭瞅了瞅,竟是冥玄帝尊的府邸,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此處來。


    怔愣了好一會兒,欲離開。


    “仙者是來看望帝尊的嗎?”一位仙童定在門口,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輕聲問道。


    灼夭眉頭緊鎖,不言,卻莫名地點了點頭。


    “帝尊剛剛回來,仙者,裏麵請!”仙童很是禮貌,恭敬地在前麵帶路。


    也是,帝尊剛才被幾個仙童抬了回來,這會兒有仙者來探望,理所應當。


    灼夭走進寢殿時,冥玄正側躺在床榻上,臉上還露著極其痛苦的表情,“嘶!”一個不經意,好像壓到了傷口,忍不住撕拉出聲。


    “帝尊!”仙童一個箭步,奔了上去。


    冥玄沒看他,而是蹙著眉頭,嗔怪道:“小點聲,......”


    他這副樣子,若是離兒瞧見了,不知道會怎樣心疼呢。


    旁白:某某被鞭打,木離剛剛好像在大殿上吧?


    “要不要喚太上老君前來?”仙童淚眼叭嚓地看著帝尊,很是心疼道。


    冥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吃力地搖了搖頭,“他煉的是仙丹,又不是治療神鞭的良藥,無用的。”


    不等仙童說什麽,他又道,“這鞭子既然是天帝動手,為了離兒,我心甘情願,一切都值了。”


    “......”仙童懵了,隻是眼眶裏的晶瑩卻是有增無減。


    冥玄見不得他這個樣子,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仙童不忍心,卻不得不從命。


    他往後退了退,轉身欲出去,一抬頭,看見灼夭,才想起這位仙者是來看望帝尊的。


    “帝......”


    不等他稟,灼夭卻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退下。


    仙童看著這位白衣翩然的仙者,默了默,很是聽話地退了出去。


    也是,灼夭生得一副謙謙君子的溫良模樣,又是一身白衣,怎麽看都是一副上仙的模樣,自然令之覺得親近。


    “後悔嗎?”灼夭緩緩走近,忽然開口道。


    “誰?”冥玄好像沒聽出是誰,反問道。


    這會兒他身體發虛,說話沒什麽力氣,甚至帶著沙啞。


    “她在,卻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她的父君鞭打,看來,她不曾將你放在心上。”灼夭目光幽深地看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般刻薄的話來。


    興許,有冷諷。


    還有,不甘!


    冥玄臉色一青,自是聽出了來者,他怒道,“丫頭向來是個孝順的,自然不敢違抗父命,不過,她已經踹了那位一腳,我自是心滿意足。”


    灼夭怔了下,又淡淡出口,“那不過是她礙於臉麵。”這話說的,冷諷之意,不減。


    “嗯,那是自然,被狂妄之輩欺負了她的夫君,丫頭自是要尋回臉麵的。”冥玄沉聲道,好像頗為有理的樣子。


    灼夭愣了良久,忽然沒了再開口之意。


    是啊,他來做什麽呢?


    又或者能改變什麽?


    再過不久,他便要成親了,新娘不是離兒。


    可,是誰,又重要嗎?


    灼夭默了默,轉身便走。


    走出殿門,就連仙童和他打招呼,他腳下卻頓都沒有頓一下,甚至臉上也沒什麽表情,更別提開口應答了。


    仙童有些莫名:這白衣仙者莫不是被帝尊傷到了?


    不可能啊,帝尊都躺在床榻不能動彈了,按說,不能動手啊!


    *


    灼夭渾渾噩噩地回了魔界,魔尊看見他,主動和他說話,他理都不理,直接回了寢殿,躺在了榻上。


    “灼兒,親事可要照常進行?”魔尊夫人走了進來,輕聲道。


    灼夭睜開眼睛,看著母後,良久,“母後覺得呢?”


    魔尊夫人愣了愣,啞口無言。


    “母後安排吧,孩兒累了。”灼夭重新閉目,側過身去,背對著魔尊夫人,不再打算言語。


    魔尊夫人看著他,怔怔地看著,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兒既然累了,便好好睡上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她走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灼夭聽著關門聲,慢慢地轉過身子來,窩在錦被裏,緊緊地盯著那扇門,心裏卻忍不住悱惻:一切真得還會好嗎?


    盯著那扇門,良久,良久,他重新轉過身去,伸手攏了攏被角,將整個身子蜷了進去,去天庭一趟,回來,他覺得,竟有些冷。


    冷得讓他的身心,亦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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