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轉回了魔界,瞧見玉兔精守在灼夭身邊,心裏倒是再也沒有一絲不悅,經曆了鳳鸞姨母與南海龍太子的大義凜然,又看過了道德神尊與十二母的慷慨就義,她豁然就看開了。興許,灼夭與那玉兔精玉娥的姻緣早已注定,又何須她來抱不平?


    正與魔尊喝茶的冥玄帝尊一回頭,便瞧見了她。


    她梳著高高的發髻,一副慵貴無比的模樣,逶迤拽地的素色錦裳襯出她纖纖玉姿,特別是裙擺上金絲勾勒出的線條,隨著她的走動,顯出無限光芒,果真,天界的小帝姬,就該如此。


    冥玄瞅著她,心中像是枝蔓了密布,莫名地就想起了她當初死纏爛打、刁蠻霸道的俏模樣。


    自己當初,便是動了心的吧。


    他唇角動了動,淺淺一笑,朝她招了招手,柔聲道:“丫頭,你怎麽去而複返?”


    她款款而來,衣袂飄飄地晃過他眼前,緩緩坐下,“自然是來尋夫君。”


    不遠處正在喝玉娥端來參湯的灼夭,忽地住了口,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快要見底的湯碗。


    碗就要空了,而他心裏的某個地方,好像也跟著空了一塊。


    “可要再盛一碗?”耳邊傳來柔和的聲音。


    灼夭抬了抬頭,苦厄一笑,“有勞。”


    “咱們孩兒都有了,馬上又要舉行婚禮,夫君無需這般見外的。”玉娥接過灼夭手裏的碗,慢慢起身。


    “是。”灼夭抬眸看她,淡淡而笑。


    玉娥臉頰微微紅了紅,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她一起身扭頭,這才看見木離。


    似乎是剛剛發現了木離的到來,旋即俯身道:“見過離小帝姬。”


    木離一個疾步上前,扶穩了她,“你有了身孕,無須行禮。”


    玉娥聞言,直接紅了耳根。


    好像她有了身子,是極其羞赧之事。


    “帝姬可要陪我出去走一走?”玉娥靠近她,用極其小的聲音,輕輕地征詢道。


    木離一愣,很快便攙扶住了她的胳膊,笑道:“既然是為灼夭盛參湯,我們好歹也曾一起下凡曆劫,便走吧。”


    魔尊見她們要一起出去,瞅了一眼魔尊夫人,示意她跟過去瞧一瞧。


    誰知,魔尊夫人不為所動,抬手招呼著,讓伺候的丫頭為冥玄斟滿了茶。


    魔尊無法,隻能是繼續坐著,陪著冥玄繼續喝茶。


    灼夭似乎身體依舊不算太好,躺在榻上,翻了個身。


    木離扶著玉兔精走出了屋子,她輕聲問道:“灼夭是不是還沒好?”


    玉兔精看著她,似笑非笑,“你還喜歡他嗎?”


    木離一愣,瞬間尷尬一笑,甚是悻悻然地有些不知所措,輕哈道:“怎麽會,他可是你的夫君,你肚中孩兒的父君。”


    玉兔精纖纖玉指來回地摩挲著參碗,狹長的狐眸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若是沒有孩兒,你說他可會娶我?”


    木離瞠目,啥?


    見木離盯著自己不言,玉兔精又是宛然一笑,“玩笑罷了,怎麽可能沒有孩兒呢,哈哈......”


    木離站著不動,神色莫名地看著她。


    “真愛是永恒的,如今我算是苦盡甘來了,對吧。”玉兔精忽然又道。


    她依然笑著,木離覺得她似乎並不開心。


    身為狐帝與兔姬的閨女,雖說是隻玉兔精,可玉娥倒也算是妥妥地身份尊貴,隻是,她想要的愛情,卻......


    木離想到了月老,月老也曾說過,灼夭與玉娥的姻緣是天命所定,注定是要綁在一起的,他們之間最為合適不過。


    她其實也見識過玉兔精的執著,如今算是得償所願吧,至於將來會不會幸福,誰又能保證?


    “小殿下可知道眼淚是什麽滋味?”玉兔精突然再次言道。


    木離一怔,很快便回了她的話,“知道,眼淚的滋味是鹹的,我嚐過,凡間曆劫一趟,自是算嚐過了人生百味。”


    玉兔精愣了愣,很快再次回了她淺婉一笑,木離卻在她的眼睛裏再也找不出曾經璀璨的光芒。


    木離說不出的莫名惆悵,好像有那麽一瞬,竟覺得敢愛敢恨的玉兔精,似乎將什麽最重要的東西給丟了。


    月老曾說,魔界之子和狐帝之女結合,最是般配。


    可木離卻覺得,這根本就是父君的陰謀權術,嗬,也許,父君之所以能夠成為天地共主,怕是這天上地下再沒有比他更腹黑,更懂得平衡之術的。


    “天帝分明就是個混賬。”木離小聲嘀咕著,眼神裏不由地再次充斥幽怨。


    哎,這丫頭,怕是忘記了,那天帝可是她親爹呐,敢這般詆毋自個兒親爹,實屬不孝!


    “小殿下,參湯盛過了,咱們走吧。”玉兔精似乎沒有聽見她的抱怨,喊了她,準備回殿內。


    木離頭也不抬,幫忙接過參湯的碗,便攙著她往回走。


    回了殿內,灼夭已經翻過身來,木離攙扶著玉兔精走過去,然後將參湯放下。


    之後,又走回冥玄身邊,坐下。


    灼夭自始至終像是沒看見她一般,倒是將玉兔精遞過來的參湯,一飲而盡。


    甚至條件反射般地打了一個飽嗝,接著又將身子扭向床榻內側,繼續休憩。


    玉兔精接過空碗,看著扭過身子的灼夭,臉色瞬間白了又白,若細看,似乎眼角還噙含了淚水。


    “冥玄帝尊和離小殿下的婚事,可定下了時日?”魔尊忽然笑嗬嗬問道。


    “師傅和天帝已經商量妥帖,在妖王大婚後一個月。”冥玄回道。


    正在打著哈欠的木離,聽了這話,顫得一縮,手裏的茶盞差點端不穩,她驚呼道:“我怎麽不知道?”


    木離這會兒真是一千一萬個想不通,這,這,她這個當事人,怎麽連自個兒的終身大事,都不清楚?


    曾經下凡曆劫,她以為父君是為了讓她嚐一嚐七情六欲,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讓她能夠懂事一些,不那麽驕橫。


    可,後來,她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似乎,剛剛展露頭角的真相,又莫名地被掩蓋了下去。


    就,就如現在,她莫名地又有了被設計的感覺,不知不覺中,冥玄是不是也早已被父君劃入局中?


    冥玄一側臉,便看見了木離有些青白的臉,“丫頭,你怎麽了?”


    木離不作聲,她這會兒思想還在做激烈的鬥爭,甚至想著殺回天庭,好好質問一下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父君,是不是無論是誰,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的眼中到底還有沒有父女之情!


    木離轉頭去看冥玄,皺眉道:“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咱們回天庭吧。”


    冥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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