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匠家的比武招親地點設在了長安街,時間則是七天以後,所以這段時間張鐵匠算是一個大忙人了,可是無論再忙,張鐵匠也留出了半天的時間,拿上了好酒與筆墨去往李富平的府上。


    “富平賢侄在不,我老張頭來叨擾片刻,為我女兒求得一副招牌。”張鐵匠也不管裏麵有沒有回應,抬手間李家的大門便被破開了。


    “老張頭,這門錢得給我算在筆費裏啊!”李富平站在院子當中,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有著一絲的嘲諷,亦有著些許的無奈。


    “小事,小事,花費不了幾兩銀子。”說完後張鐵匠撓了撓自己的腦後跟,並且大步流星的要往裏屋進,但是被裏屋飛出的一把劍攔住了。


    “十萬兩白銀,少一個子都免談!”屋裏傳來的聲音雖然蒼老但是洪亮許多。


    張鐵匠看著插在地上的劍,那跨半步的姿勢收了回去,並鞠躬道:“不知道劍神大人前來,在下唐突了。”


    “堂堂一國的王爺,無論如何都不唐突,更何況還是我這麽一個糟老頭子呢,隻是生意歸生意,這十萬兩白銀你張王爺給也不給?”屋內的老者言語當中摻雜著一絲的威脅。


    “劍神大人莫說笑了,就算是在大韓皇城內,誰也不敢對您不敬,十萬兩白銀,隻要能讓劍神大人開心,我給便是。”


    “哈哈哈,王爺不愧是王爺,有氣量,臭小子這天多冷啊,還不快把王爺請進來,要是怠慢了王爺,你這條小命我可保不住啊。”


    李富平很佩服屋裏的這個老人,尤其是那張說變就變的臉,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李富平很想教他一句話,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不過可惜,這個道理始終沒有一個合適的時候說出來,畢竟老人算是這荀竹天數一數二的上五境的高手了。


    “王爺,屋裏那位發話了,你就給個麵子吧。”李富平做了屋裏請的姿勢,張鐵匠也不含糊半分,踏進了房門。


    老者正在悠然自得的喝著茶,花兒站在身旁手裏提溜著已經破舊的茶壺,張鐵匠先是給老劍神一鞠躬又向花兒點了點頭,這之後便坐到了椅子上。


    “陳劍神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我好讓人早做準備。”張鐵匠拿起了花兒剛給沏的茶小抿了一口。


    “唉,我這次來啊就是看看我小孫女,沒必要那麽麻煩!”劍神陳蘭芝話語雖然簡短但關懷之意卻是十足。


    “花兒姑娘的資質就說那天上的仙人也得羨慕,要不是陳劍神在此,說不得我都想鬥膽問花兒姑娘一句需不需要師傅了。”


    “哈哈哈,王爺這句話倒也說的實在,要是事情能辦的更實在了那就更好了。”


    陳蘭芝的話語剛說完,張鐵匠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十萬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陳劍神,到也不是我張鐵匠有意探尋,原本是想著直接給青城山打造一道山門的,隻是怕私做主張未必能趁了劍神的心意。”


    “王爺有心了,花兒這銀票收下吧。”陳蘭芝話說完後,花兒便將桌子上的銀票收進了自己的衣袖當中。


    “老頭,我家這門怎麽算啊?”李富平有些忍不住了吵吵了起來。


    張鐵匠又從懷裏掏出了十兩白銀丟到了地上。“不好意思,李賢侄,人老了手也抖了,這銀票沒拿住。”


    李富平看了眼地上的十兩白銀晃了晃腦袋說道:“王爺可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剛才可在屋子外麵說好了的啊,十萬兩白銀,怎麽進了屋子就成了十兩了?”


    張鐵匠詫異了,他看了看了陳蘭芝,又看了看花兒,隨後一抹怪異的眼神拋向李富平。“李富平你確定?你們家的門與青城山的門價值一樣?”


    “張王爺,我們李家的門要比青城山的高出不少,不是什麽人說進就能進的,更不是可以隨便毀壞的,少爺要您十萬兩銀票,花兒覺得還是有些宅心仁厚了。”


    宅心仁厚?張鐵匠內心不免犯起了嘀咕,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李花兒隻是仗著你爺爺陳蘭芝在這裏,才敢這般說話,可是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因為陳蘭芝,張鐵匠對於李富平索要十萬兩銀票的事情不免又多想了幾分。


    “難道是說十萬兩不夠?又不好意思說?所以來這麽一茬?”張鐵匠剛有這麽一個想法,就被李富平當麵給說破了:“王爺,這十萬兩就是我們家的門錢,跟陳劍神沒半點關係!您老不用想那麽多!”


    “啊,對對,跟我沒關係,我說了我今天就是來看看我孫女的。”老劍神態怡然自若。


    “既然,陳劍神都這般說了,我自然要與賢侄你掰持掰持了。”張鐵匠剛要說話卻被花兒打斷。小姑娘將雙手插在腰間,臉蛋鼓的圓圓,眉頭緊皺道:“張王爺,莫要欺負我們家可憐的少爺,不然花兒可就耐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花兒的這句話剛說完,門外插在地上的那把劍瞬時飛起,掠進了屋子裏,劍尖直晃晃的指向了張鐵匠。


    “王爺啊,我說了,我今天是來看孫女的,誰要是讓我孫女不痛快的話,可就得掂量掂量這把問天了!”陳蘭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眯了眯眼,一股子殺氣已經如那問天劍一般直指張鐵匠。


    “陳劍神說笑了,隻是這次我出來的著急身上隻裝了這麽些銀兩,不如讓李賢侄稍後隨我回府裏取如何?”


    “王爺不實誠!爺爺,聽說王爺前段時間剛破境,看在王爺給咱們家備禮的麵上,您幫他穩固穩固?”


    陳蘭芝聽到了花兒的話,就要禦劍刺下去,隻是被李富平給攔了下來,“陳劍神,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取錢而已,我這就陪張王爺去取去!”


    少年臉色蒼白,肩膀處已然泛紅,花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就要上前攙扶,但是被李富平製止住了。“花兒,陳劍神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好好陪著他,我和王爺去去就回。”說罷,李富平拉著張鐵匠急匆匆的出了屋子,隻留下花兒一直張望。


    “倒也有幾分本事!”陳蘭芝悠悠說道。


    “你不該刺那一劍的!”花兒狠狠瞪了陳蘭芝一眼,臉上溢滿了埋怨的表情。


    “怎麽?隻允許你陳花兒為了李富平去利用疼愛你的爺爺?就不許我陳蘭芝心疼我孫女利用那張王爺出一口惡氣?”


    “天下誰人敢接你一劍!”


    “這不有了?他李富平就可以!也必須承受這一劍!你知道這一劍遲早都要來的!”聽到陳蘭芝的話,陳花兒頓時沒了底氣,癱在了椅子上,眼角的淚花已經開始泛濫。


    ......


    李富平是一路搭在張鐵匠的肩膀上走進張家府門的,剛進院子就撞見了趙鳳儀的丫鬟如翠,張鐵匠將李富平丟在了地上,囑咐如翠準備些藥材,就進了裏屋。


    “李公子,怎麽成這個樣子了?是我們家老爺下的手嘛?你這樣小姐看見了可得心疼壞了啊!”如翠攙扶起李富平,兩人踉蹌的走進了裏屋。


    “如,如翠啊,你,你家小姐呢?”李富平很吃力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在鋪子上幫著監工呢,需不需要我幫忙給公子喊來。”如翠剛說完話,椅子上的公子就昏了過去。


    等到李富平醒過來的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了,躺在床上,他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新的,傷口也已經包紮好了,張鳳儀就趴在床邊,雖然已經睡著,但是眼角邊的淚痕還是清晰可見的。


    李富平很是心疼,撫摸了那張如鵝蛋般的臉龐,張鳳儀被弄醒了,“你醒了,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就這麽躺下去了呢!”


    望著美人那擔心的樣子,李富平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哪那麽容易就沒了,我這爛命硬著呢!再說了還沒和你長相廝守呢!”


    張鳳儀聽到那四個字後,臉上泛出了一片抹紅,但隨即卻憂愁了許多,少年猜到了張鳳儀的憂慮,輕輕的拍了拍其腦袋說道:“扶我起來,以前沒有談話的資本,現在嘛!嘿嘿,張鳳儀你逃不出我手心了!這輩子也別想逃掉!”


    “那陳劍神下手就不能輕點!花兒也不攔著點!”美人說完眼睛又起了泛紅。


    “唉,我就覺得這一劍剛剛好,這筆生意我算是賺的多一些!傻丫頭!”


    “可我就是心疼!”


    “好了,好了,我現在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你快扶我起來見張老頭。”


    “你就不能好好休息!”


    “休息,倒也是想休息啊!可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我是真的害怕沒了啊!”李富平說完就要強製自己起身,但奈何是半點力氣都使不上,隻好望了望張鳳儀,後者歎了一口氣之後,便搭手幫忙。


    從客房到張家大堂的路不算很遠,但是李富平與張鳳儀走了很長的時間,原因除了李富平的傷以外,更多的是許久不見的兩人在互訴著對彼此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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