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精神力強大又敏銳的人,老牛一眼就看出平安符不是凡物。


    “大師,這個符有什麽功效?”


    “它能為你消災免禍一次。”


    老牛聽了心裏一震:“是任何災禍嗎?”


    “差不多吧,”巫俊說道,“不過自己作死的可能不行。”


    老牛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平安符,這就是第二條命。


    他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符收好,有了這個寶貝,再看這條鄉間小路時,他突然感覺也不過如此了。


    於是他重新發動車輛,放心大膽地朝前麵開去。


    其實這條路並不算窄,一輛小車開上去,旁邊並行一輛電瓶車綽綽有餘。


    前麵的山路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凶險萬分,隻是路麵被雨水衝得凹坑不平,但隻要沒有路怒症,心平氣和地開還是不會有什麽危險。


    幾公裏的路,老牛慢悠悠地開了一個小時,終於深入到一片連綿不絕的小丘陵內。


    “我家就在那邊。”


    順著方恒的手指,能夠看到一個小山頭下,稀疏零星地修建著十幾座房屋,基本上都是磚瓦結構兩層小樓。


    家家戶戶門口都有一個很寬敞的院子,房前屋後的桔子樹、橙子樹上,掛滿了紅彤彤、黃橙橙的果子。


    一些雞鴨在自由地覓食,還可以看到幾條狗,在一個坐滿人的院子前徘徊,仿佛是知道這個人家今天要辦酒席,想趁機去撿點骨頭吃。


    房屋的前麵是一條不寬的小河,河床上布滿了青色或者白色的卵石,清澈的溪水從這些石頭的縫隙中穿流而過,在安靜的夜裏,或許可以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房屋的周圍都是形狀極不規則的梯田,兩個老人背著背簍,走在狹窄的田埂上。


    這些梯田一直上升到半山腰後,就變成了濃密的鬆樹林。


    從方恒家屋頂飄出去的繚繞青煙,飄散到這些濃密的樹林中,和林間的霧氣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聽著不知何處傳來的雞鳴,巫俊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閑適安寧。


    老牛遠遠地看了一眼小河上的橋,非常幹脆地把車停在了路邊的草坪裏。


    方恒打開後備箱,先小心地拿出生日蛋糕,然後慢慢往外麵搬著東西。


    巫俊把蛋糕交給老牛拎著,他幫忙拿了一些蔬菜,方恒則扛著一袋麵粉,然後大家就朝方恒家走去。


    茉莉早就對眼前的景象充滿了興趣,特別是看到那幾條狗中有一條居然和它長得差不多,一雙大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它的身影。


    巫俊看了看那條個子不是很大的哈士奇,毛發光亮,還戴著項圈,應該不是這裏土生土長,估計是方恒的哪家親戚帶來的。


    不過其它狗看到茉莉,直接就躲得遠遠的,它這體型實在有點駭人。


    見它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巫俊趕緊說道:“茉莉,不許去欺負狗。”


    茉莉有點失望地看了看那些同類,這才一步三回頭跟上大家的腳步。


    這個地方沒有網絡,連歌都聽不上,主人又不讓它去玩,看來今天注定會很無聊了。


    “爸,我回來了!”


    院子裏坐滿了他家的親戚,有點坐著閑聊,更多的則是在專心致誌地打麻將,方恒走進院子裏,挨個兒地打著招呼:“二伯、三姐,還有大舅、二舅,你們都來啦!”


    這時一對老年夫妻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一身新衣,麵帶喜色,從麵相上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方恒的父母。


    “你這抗的什麽?”


    “麵粉。”


    “你說你這個娃,這麽大老遠地買麵粉做什麽?”


    方永山一邊說著,一邊接下了那袋沉甸甸的麵粉,巫俊又趕緊把兩袋蔬菜遞給了方恒的母親。


    “爸媽,這就是我師父。”


    “哦,原來是師父,快到屋裏坐!”


    方恒的親戚早就聽說他拜了個了不起的師父,一聽都紛紛轉過頭來,就連那些專心打麻將的,也分出心思看了兩眼。


    巫俊被這麽多人看著,感覺有點不自在,就跟著方恒走進屋裏。


    方恒家的條件在村裏隻能算中等水平,堂屋裏都是老舊的家具,牆壁上還供著神龕,神龕上貼著“天地君親師位”的條幅。


    香爐裏三炷還在燃燒的香,正冒著淡淡的青煙。


    堂屋的隔壁就是廚房,農村裏的廚房一般都很大,此時擺滿了各種已經配好的菜肴,雞鴨魚肉一應俱全,各種香味和油煙一起飄散到空氣中,讓巫俊想起了爺爺奶奶做年夜飯的時候,也有一點這樣的感覺。


    和方永山夫妻閑聊了幾句,他們就去忙碌了。


    雖然現在農村辦酒席都是全部外包,連碗都不用主家洗,但這麽多親戚朋友在,主家肯定不能當老太爺在那裏坐著,否則別人會說你待客不周。


    方恒自然也要再出去打一通招呼,端茶遞水發香煙,還要準備放鞭炮這些瑣事。


    巫俊讓他去忙,自己和老牛兩人走到屋子旁邊,在潮濕的土路上散散步,看看周圍的風景。


    茉莉一直想去跟那幾條自由的同類玩耍,但巫俊怕它欺負別人,一直沒有同意,這讓茉莉很不開心。


    老牛在觀望了一番之後,說道:“大師,你看這周圍的風水,好像還是不錯的。”


    巫俊沒想他對風水也有涉獵,便問:“你也會看風水?”


    “不是很精通,”老牛略帶感慨地說道,“我師父是個道士,那年頭生活不容易,自然什麽都要學一些,我也就跟在後麵聽了幾句。”


    說起自己的師父,老牛又回憶起那張消瘦的臉。


    他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多愁善感,特別是在正式收了大黑為徒,一天天看到它的成長之後,更加能夠理解師父當年對他的一番苦心。


    兩人一路閑聊,很快就走進後山的樹林,巫俊在一棵矮小的鬆樹上,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在一些細細的鬆針上,沾著很多晶瑩的小亮點,這就是傳說中的甘露蜜。


    之所以以甘露為名,是因為這些晶瑩的亮點很像晨間的露水,但比露水又要小很多,嚐起來比蜂蜜還要清甜。


    巫俊摘了兩根有甘露蜜的鬆針,放到嘴裏嚐了嚐,雖然很少,但那種甜味還是混雜著鬆針的味道,充滿了他的嘴裏。


    “茉莉,把舌頭伸出來。”


    茉莉嚐了幾滴甘露蜜後,就像發現了新的寶藏,站起來就對著鬆針一陣猛舔。


    不過它很快就發現,它舔到的雖然大顆,但是一點都沒有甜味,便有點茫然地看著巫俊。


    “你吃的那些是露水。”


    茉莉:……


    這時,山下突然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大團的硝煙從方恒家的院子裏升起。


    鞭炮聲在山間回蕩,嚇得周圍的狗子驚慌失措。


    那條體型不是很大的哈士奇,可能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溜煙地逃進了後山的樹林。


    “茉莉,這次你可以去把它找回來了,”巫俊說道,“但是你不準欺負人,要友好相處。”


    茉莉汪了一聲,興高采烈地追了上去。


    農村裏辦酒席,放鞭炮就意味著要開始吃飯了,巫俊便和老牛、大黑一起走下山。


    “師父,你們坐這裏!”


    巫俊被安排到比較中間的桌上坐著,同桌的人是方恒的姨娘、舅舅等親戚,從衣著打扮上來看,家庭應該比較富裕。


    特別是方恒的二舅媽,能戴首飾的地方都戴了,妝也化得比較濃。


    “洋洋去哪裏了?”方恒二舅媽突然對他二舅說道。


    “估計跑去玩了吧。”


    “跑哪兒去了?”二舅媽不依不饒地問,“要是被那些土狗咬了怎麽辦?”


    “狗子哪有那麽容易打架?”


    巫俊剛開始還以為她說他們的孩子呢,現在一聽,估計他們說的是那條哈士奇。


    看來他們也是比較喜歡狗,走親戚都不忘帶著一起。


    正想安慰兩句,又聽方恒二舅媽說道:“那不一定啊,一般的土狗肯定不敢,但剛才我看到有一條好大的雜毛狗。”


    巫俊眉頭一皺,什麽叫雜毛狗?


    他還以為喜歡狗的人,看到茉莉都會眼睛冒星星呢,結果這位二舅媽隻喜歡她自己養的,別人家的再好看都是雜毛。


    他不由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估計最不缺少的就是這種雙標了。


    ……


    濃密的樹林對茉莉來說,根本就如履平地,它在林間飛奔,靈巧地躲避迎麵而來的矮小灌木,身上甚至都沒有沾到幾滴露水。


    那隻叫洋洋的哈士奇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已經跑出去了兩個山頭。


    不過以茉莉的速度,飛快地就追上了。


    “汪!”


    難得有這樣和同類玩耍的機會,茉莉興衝衝地對它打了一個招呼。


    看到茉莉出現,洋洋好像也忘記了剛才的鞭炮聲,站在那裏確定茉莉是否對它懷有敵意。


    茉莉一見有戲,立即友好地走了過去,兩條狗用特殊語言交流了一會兒,茉莉便建議回去吃飯。


    不過當它們路過一塊水田時,茉莉突然停下了腳步。


    隻見幾隻大白鵝,正悠閑地在水裏啄著水草。


    這是什麽東西?


    茉莉往前走了兩步,兩隻公鵝發現了它,立即張開翅膀,伸著長長的脖子跑了過來。


    茉莉不由一愣,這家夥腦袋有包啊,居然敢像本王示威?


    兄弟,上!


    茉莉一下跳進水田,一巴掌把大白鵝拍得團團轉。


    一旁的洋洋見它玩得高興,撲騰一下也跳了進來。


    水田裏頓時一陣鵝飛狗跳,泥水飛濺。


    茉莉把那隻頭上有包的大白鵝追得落荒而逃,正感到意猶未盡,回頭一看洋洋卻被另外一隻追得到處跑。


    這哥們兒戰鬥力還真不咋滴。


    兄弟撐住,本來來救你!


    又是一番昏天暗地的撲騰,一群大白鵝終於敗陣而逃。


    茉莉這時又在渾濁的泥水裏,發現居然有幾條小魚在東躲西藏。


    嘿嘿,兄弟,上,抓住這些小家夥,把他們曬成小魚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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