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叭裏傳來的是張姐的聲音,這個大個子女人雖然不在車間,但消息卻是非常靈通,而且辦公室裏也能看到監控。


    接到消息之後,她通過監控屏幕,清楚地看到了事情的後半段,也就是侯永平挨了一電棍,然後反殺的情景。


    當時她就被侯永平的勇猛震驚了,這老頭看起來年齡不小,沒想是個真猛人啊,早上的時候她居然看走眼了。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於是她通過大喇叭,大聲喝止了那些拿槍的監工,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車間裏。


    巫俊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胖女人遠遠走來,發現她從能看到侯勇的地方開始,視線就沒離開過侯永平的身體。


    可惜了。


    他估計侯永平肯定看不上這個女人,要是一個身家清白點的,這老頭說不定還有可能散發一下第二春的光彩呢。


    用天機眼更新了侯永平的影像,確定他接下來暫時不會有事,巫俊就不打算出手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鬧得太大,讓這個胖女人來神助攻一下,暫時把這件事平息下來也好。


    穿著高跟鞋的張姐健步如飛,碩大的身影很快就來到熱氣翻湧的車間,不知道是因為車間裏太熱,還是看到侯永平健碩的肌肉而有點興奮,張姐的臉上早就泛起了紅暈。


    “怎麽回事?”


    “張姐,這新來的狠茬子!”一個監工趕緊屁顛屁顛地匯報,“打倒了七八個工人,還把我們的人打傷了兩個!”


    其實張姐早就知道了這些情況。


    要是侯永平隻打傷了工人,那她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搞定。


    可現在自己手下的監工傷了兩個,而且傷得還挺重,她這時候要是輕易放過了侯永平,那以後這些手下的人對她肯定會有意見。


    “先把他帶走,關起來!”


    “張姐,”這時手裏拿著槍的明哥說道,“鬧這麽大,就關起來不合適吧?”


    明哥是這些監工的總頭頭,是大老板的野舅子,在這裏說話還是有點分量。


    “我知道怎麽處理!”張姐不冷不熱地回道,“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有病,而且身手這麽好,我懷疑他是不是有人派來臥底的,所以給我好好關起來,我有空會好好審問一下。”


    明哥暗笑一聲,他知道張姐喜歡猛男,她說的審問有可能是各種嚴刑拷打,也有可能是香軟如玉……不對,應該是人肉炸彈的轟炸。


    “行,那今天就聽張姐的,”明哥似笑非笑地對手下幾個人努了努嘴,“帶走,關好了,等會兒我們張姐要親自上陣。”


    張姐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略微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喜歡猛男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男人都可以喜歡一堆美女,她就喜歡個猛男怎麽了?


    現在的男人一個個都跟鼻涕蟲似的,還敢在她麵前嘲笑她?


    侯永平被押著走了,車間裏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那些被侯永平打暈過去的人,也被人像死狗一樣拖了出去,不知道扔去了哪裏。


    剩下的工人飛快地吃了午飯,又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期間趙光頭又來找巫俊聊了幾句,聽說侯永平居然和巫俊認識,更是滿心遺憾。


    “兄弟啊,你這個叔叔真是太衝動了,”趙光頭說道,“現在被帶走關起來了,可能有點不好整啊。”


    巫俊隨口問道:“趙哥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趙光頭左右看看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以極快的速度說道:“辦法倒是有,不過現在不方便說。等下我去跟那個監工說說,讓他們幫個忙,讓他們幫忙把你分到我們一個寢室。”


    巫俊詫異地問:“他們能聽你的?”


    “那當然不能,”趙光頭神秘兮兮地說道,“隻要你老實聽話,這些人也不能隨便對我們動手。所以如果我告訴他們你是剛才那個人的侄子,答應他們晚上好好‘照顧’你一下,說不定就能成,然後晚上我們再商量對策。”


    還有這一招?


    巫俊覺得這人被逼到了絕境,果然能急中生智,什麽辦法都能想出來。


    那就隨他去吧,反正今天晚上他是準備要弄點事情出來,能夠有幾個幫手那也不錯。


    於是又在車間湊活了一下午,幫黑心老板鑄造了一大堆的暖氣片。


    巫俊都記著數的,請他來幹活的人工可不便宜,怎麽也得給個一百塊一秒鍾吧,這錢老板可不能少了他的。


    一直幹到晚上八點多,巫俊這才跟著一群疲憊不堪的工人收工,吃完飯,洗澡。


    不過看了看那跟爛泥塘一樣的洗澡池,巫俊決定今天還是不洗澡了。


    也不知道趙光頭是怎麽弄的,巫俊和順利地就被分到了他一個寢室。


    說是寢室,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房間,不過裏麵除了滿地的地鋪,其他什麽都沒有。


    各種髒衣服、鞋子到處都是,刺鼻的氣味讓他真的不想走進去。


    “嗬嗬,以後你就會習慣了。”


    趙光頭把巫俊領到角落的一個鋪位上,對寢室裏的說道:“去個人在門外麵看著點。”


    等有人出去把風之後,趙光頭這才點了一根香煙,對巫俊說道:“小兄弟,你跟我說個老實話。”


    “什麽老實話?”


    “兄弟,你瞞不過我的,”此時的趙光頭目光如炬,就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你那個叔叔是個練家子,身手比老子都要厲害,他到底是什麽人?”


    “他就是個種地的。”


    “嗬嗬,你覺得我會信?”


    巫俊聳了聳肩膀,信不信由你,反正他又沒有亂說,侯永平本來就是個種地的。


    “我看他的路數,出手那麽狠,他是特種部隊的,對不對?”


    巫俊覺得這家夥的眼睛有毒,這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啊!


    “他在動手之前,都要征詢你的同意,”趙光頭繼續說道,“你別否認,我老趙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說完,趙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巫俊一眼:“兄弟,你們是不是來臥底的?”


    巫俊聽了一愣,這也能被他猜到?


    趙光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他親自到門外看了看,這才回來對巫俊小聲問道:“兄弟,說個實在話吧,你是哪個單位的?到底有什麽安排?”


    巫俊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個光頭是幾個意思?


    “哎呀兄弟,看在都是老鄉的份上,你就別吊我胃口了,”趙光頭有點著急了,鋥亮的光頭上都開始出汗,“老子被困在這裏三年了,早他媽想反了,可惜你也知道,這人心真的很難捉摸,老子辛辛苦苦好幾年,就拉了七八個兄弟入夥,反不起來啊!


    “不過我跟你保證,兄弟你隻要真是來臥底的,外麵有人接應,那我老趙保證把剩下幾夥人都拉過來,幹他娘的!”


    巫俊暫時沒有吭聲,他正在識海裏翻看趙光頭的影像。


    之前雖然也看過,但看得不是很仔細,也沒有往前看太長時間。


    現在從他的影像看來,這個光頭……也是來臥底的?


    不會吧,這麽巧?


    不對,是這麽衰才對,在這裏搞了三年臥底,居然一點成績都沒弄出來?


    這個臥底是不是搞得太失敗了點?


    不過趙光頭這個臥底的身份,並不是官方的,否則一個官方臥底三年沒有消息,怎麽也會有人查一查。


    這家夥以前當過偵察兵,轉業後成了一個私家偵探,也就幫人找找人、拍拍照之類。


    後來接到一個案子,說是家裏有人被外地來招工的帶走了,一走就沒有音訊。


    光頭藝高人大膽,一個人追查到這裏,然後混了進來。


    但沒想這裏就是個隻能進不能出的地方,這三年他想盡了一切辦法,結果都沒能跑出去,活生生給人家白幹了三年活。


    這家夥也真是,有點悲催啊。


    不過隻要不是老板的人,巫俊就不需要怎麽防著了,笑著問道:“其實你才是臥底吧?”


    趙光頭聽了一愣,心裏卻是一陣發苦。


    沒錯,他的確是個臥底,但卻是個很悲催的臥底啊!


    但這事還不能直接告訴巫俊,他擔心巫俊是老板派來臥底的。


    他也隱隱察覺到了,最近廠裏的氣氛有點不一樣,那些監工把人都看得很緊,平時晚上還會放風一個小時,在院子裏放點小電影什麽的。


    但最近小電影取消了,放風時間也縮短成了半個小時,而且晚上宿舍巡邏的力度顯然加強了不少。


    這說明什麽,說明外麵風聲緊了啊。


    這個時候老板派人混進來,演一出苦肉計,把一些真臥底釣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張姐今天處理侯永平的方式,也實在有點偏袒了,平時那娘們兒可是心黑手辣,怎麽可能這麽溫和。


    於是他嗬嗬一笑,摸了摸光頭,打死也不承認:“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臥底,早就帶著人殺出去了,哪裏還用在這幹了三年?”


    巫俊知道他在防備,於是說道:“趙光華,蜀地德市人,老婆叫鄧麗萍,女兒叫趙欣雨,你以前是幹私家偵探的,三年前混進這個廠裏,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對不對?”


    趙光頭聽了一愣,突然眼珠子一紅。


    三年了啊!


    組織終於來營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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