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華拎著一袋子家夥,感覺有點像是在做夢。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那麽不可思議。


    先是目睹巫俊把那麽粗的鋼筋輕鬆弄彎,又看到把守鐵門的監工莫名其妙地暈倒在地上。


    現在更好了,直接摸到監工的宿舍裏來。


    本來他以為要動用一些手段,他甚至還仔細回想了一下,打擊人的那些部位能讓人快速昏迷,而又不至於弄出太大的聲響。


    其實他對自己的“掌刀”還是很有信心的,當年他也用這一招放倒過不少人。


    結果現在十幾個宿舍都快走完了,他不但沒有出手的機會,一直走在他前麵的巫俊好像也沒有出手。


    他就像個收破爛的,直接走到那些人的跟前,拿了東西就走。


    偏偏這些人一個個睡得跟死豬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兄弟絕對有什麽厲害的東西或者手段,藝高人膽大啊!


    不過這也才符合邏輯,要是沒點手段,巫俊敢這麽安排?


    在監工的宿舍裏走了一圈,趙光華手裏的袋子已經沉甸甸的。


    “這裏的槍都繳了,”巫俊一邊下樓一邊隨意說道,“現在就剩下工人宿舍那邊,有兩個人有槍,還有門衛室有三個人,沒有槍。”


    趙光華躍躍欲試地問:“那我去還是你去?”


    他覺得自己多少也應該出點力了,否則就像個小透明似的,這心裏也不怎麽自在,他好歹也是個偵察兵。


    巫俊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去吧,先弄宿舍那邊,弄好之後就通知項東林點火,門衛就別去了,留著給老板報信。”


    趙光華鄭重地點了點頭,終於有機會讓他動手了。


    “那你呢?”


    “我還要去救人,白天跟我一起那個。”


    “他果然是和你一起的臥底嗎?”


    巫俊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事情鬧大了之後,老板很有可能會帶人過來鎮壓,你們小心點。


    “那些有病的人就先別放出來了,讓他們關在寢室裏等著。


    “腦子清醒的人組織一下,控製辦公樓這邊,跟老板的人對峙。”


    “知道了兄弟,你放心,這點臨場應變能力我還是有的。”


    巫俊點點頭:“家夥就別亂發了,以免走火傷人。”


    “懂。”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事,”巫俊最後叮囑道,“等會兒我和我朋友可能就不會現身了,我們還有別的任務,你知道這個老板有幾個廠的,其他地方我們還要去控製。


    “事後……你跟項東林幾個人說一聲,我們兩個人的出現,最好別說出去。


    “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策劃和安排的。”


    “兄弟,這不太好吧,”趙光華趕緊說道,“我怎麽能搶了你這麽大的功勞……”


    “你覺得我在乎功勞嗎?”


    趙光華一聽也對,這兄弟這麽厲害,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


    不光是特種部隊,還是傳說中的龍組,這些人會在意這麽點小功勞嗎?


    說不定這兄弟並不是接了任務,而是回家探親,順帶出個手呢?


    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好,兄弟,我懂!”


    趙光華現在已經徹底被巫俊折服了,本領通天,行俠仗義又不居功,這樣的人現在還去哪裏找?


    他趙光華這次算是運氣了,居然碰到一個這樣的人。


    不過他也不能表現得太low了,宿舍那邊還有幾個監工,他要漂亮地完成任務。


    巫俊用天機眼確認了趙光華能夠順利擺平之後,便也沒再多說。


    現在一切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宿舍裏那些監工,他也隻是利用雷珠,讓他們輕度昏迷。


    等下事情鬧起來之後,這些人都會醒來,不過他們沒有了槍,麵對群情激奮的工人,自然是沒什麽反抗能力就是了。


    別看這些工人們每天吃得差,一個個瘦骨嶙峋的,但每天幹體力活的人,力氣可不小。


    接下來,他就該去找侯永平,然後出去看看孫麗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


    距離工廠不遠的地方,張姐正在一棟看起來很普通的民房裏。


    這是廠裏租來的,用來關押和調教那些不怎麽聽話的工人,不過有的時候,也是張姐的安樂窩。


    張姐已經美美的睡了一覺,此時正是精神飽滿的時候。


    於是她換上了最喜歡的一套內衣,笑吟吟地來到關押侯永平的小屋子裏。


    侯永平的手腳都被鐵鐐銬鎖在一個鐵架子上,正閉目養神,房間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他抬頭一看,不由眯起了眼睛。


    隻見白天還凶巴巴的張姐,此時穿得像夏威夷海灘上的小妞似的,渾身的肥肉一顫一顫地朝他走了過來。


    這讓他大生警惕之心,這胖女人想幹什麽?


    他本以為被弄到這裏來,怎麽也要受一些嚴刑拷打,結果一整晚都沒人搭理他。


    現在到了後半夜,天都要亮了,這女人穿這麽少出現在他麵前時什麽意思?


    想用美人計?


    用美人計你也找個年輕漂亮點的來啊!


    侯永平感覺自己這次真的要倒黴了。


    他不怕挨打,甚至不怕死。


    其實他也不怕女人,但沒穿衣服的女人……他活了六十多歲,還沒有見過啊!


    眼看張姐一條白嫩的手臂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侯永平腦門上的汗水都淌下來了。


    怎麽辦?


    大師再不來救命的話,他今天怕是要晚節不保!


    “看你站了一晚上,一定渴了,”張姐對著侯永平嫵媚一笑,拿出一瓶擰開過的礦泉水放到他嘴邊,“我喂你喝吧。”


    侯永平打死也不敢喝啊,誰知道這女人在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見他怎麽都不張嘴,張姐也不生氣。


    硬骨頭的男人,她最喜歡。


    而且她有的是辦法,也有的是時間讓他就範。


    張姐放下礦泉水,把聞一聞就能生效的藥物拿了出來。


    侯永平一看她手裏的小玻璃瓶子,臉都白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藥,但他又不是笨蛋,猜也能猜到了。


    大師,你再不來,老頭子今天就真完了!


    就在張姐把藥瓶子快要放到侯永平麵前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背後,一拍她的手,那瓶小藥水就灑了她一臉。


    趁著這個機會,巫俊飛快地拿著鑰匙打開了侯永平的鐐銬,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現場。


    “大師,你總算來了。”到了外麵,侯永平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你再不來,我就完了。”


    巫俊半開玩笑地說道:“連送上門的女人都怕,你還是不是男人?”


    “那……那能算是個女人嗎?”侯永平紅著脖子為自己爭辯。


    巫俊笑著搖了搖頭,覺得這老頭沒藥可救了,送上門來的便宜都不占,活該到現在都還是單身漢。


    這時不遠處的廠房裏,突然火光衝天,傳來混亂不堪的吵鬧聲。


    巫俊知道這是趙光華他們開始行動了,於是帶著侯永平趕緊回到廠房外麵,坐在一個小山坡上靜觀其變。


    項東林這次是發了狠,把小倉庫的汽油都弄了出來,整個廠房裏潑得到處都是。


    別看是鋼結構的廠房,這火燒起來也挺嚇人的,濃煙滾滾。


    辦公室二樓那些監工們被吵鬧聲吵醒,一看廠房裏著火了,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地爬了起來。


    這可不得了啊,這麽大的火,什麽都要燒沒了吧。


    老板這次損失慘重,他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快,快打電話給張姐和老板!”


    監工們來不及穿衣服了,一窩蜂地往樓下衝,準備全力救火。


    “不對啊,我的家夥呢?”


    那些平時配家夥的人,慌亂中沒有找到自己的東西,也是臉色大變。


    但接下來的情況,更是讓他們大叫不好。


    隻見樓下一百多個工人,紛紛拿著鐵鍬、木棍,有的拖著一塊暖氣片,氣勢洶洶地朝樓上衝了過來。


    “工人怎麽跑出來的?”


    “還不趕緊打電話給老板!”


    “守住樓梯,別讓他們上……”


    ……


    但一群剛剛睡醒、又手無寸鐵的監工,又怎麽可能是人數是自己兩倍的工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淹沒在狹窄的樓道上。


    “全部給老子綁起來!”


    項東林現在徹底放心了,隻要這些人沒有家夥在手,那就是個屁!


    “給你們半個小時,挨了打的,統統可以打回去!”


    工人們一聽,高興得手舞足蹈。


    平時他們可被這些監工折騰得不輕啊,現在可以報仇,誰手軟誰不是男人!


    “先別急!”


    趙光華站在人群中,一顆光頭映著火光,特別顯眼。


    他手裏拿著一份名單,對著工人們說道:“我這裏還有些人,叫道名字的,都給老子一起綁了!”


    人群裏有人臉色一變,不用說,這些都是為了自己的安逸,幫著老板欺負工人、告密的那些人。


    趙光華一口氣念了十幾個人的名字,這些人大叫著被按倒在地上。


    這些能被放出來的都是精神正常的工人,哪些人是走狗漢奸,大家心裏都有數。


    幾十個監工和十幾個叛徒工人,個個都被五花大綁,就像幾十個人肉沙包,被一百多人輪流照顧著。


    幾年的怨恨,幾年受到的折磨和壓榨,心裏無盡的委屈和憤怒,都在這時候化作一陣陣拳雨,落在這些監工和叛徒的臉上。


    群眾的憤怒是恐怖的,很快這些人就被揍得沒有了人形。


    趙光華光是看著就覺得解氣,報仇就是要這樣才夠爽。


    不過還不夠,等大家都打累了,他又把幾個打死過人的監工揪了出來,一套軍拳好好地伺候了一番。


    見已經沒人能好好站著,這才把手一揚:“走,大家都到辦公樓裏去,把樓梯用東西堵牢了!所有的消防管都接起來,防著等下有人放火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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