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幾個人被方恒一句話,活生生憋出了內傷,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居然讓他們注意素質?


    這個笑話足以承包一個月的笑點了!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生,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後站了起來。


    “歡哥,不用吧?”小麗有點擔憂地問道。


    “沒事,”歡哥笑道,“我就是覺得這兩位很投緣,想跟他們交個朋友。”


    說著他悄悄對同桌的人眨了眨眼睛,大家瞬間明白過來。


    歡哥這是要捉弄人啊,簡直太壞了!


    不愧是歡哥,看來今天有好戲看了。


    想到等下兩個土包子被捉弄得團團轉,幾個人內心就生出一股隱隱的興奮,悄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歡哥幾步來到方恒他們的桌子旁,笑意盈盈地說道:“兩位也是華夏人嗎?”


    “對,”方恒道,“聽口音你也是嗎?”


    歡哥心裏一樂,聽口音?


    哥們兒,這裏是拉斯維加斯,你跟我說聽什麽口音啊?


    你以為這是在北上廣碰見老鄉打招呼?


    歡哥強忍著再次笑出來的衝動,道:“也對,也不對,其實我是Hang Kong人。”


    “航空人?”方恒的眼睛頓時熱切起來,“你是開飛機的,還是造飛機的?還是你上過太空?”


    歡哥:“……不重要,不重要!”


    “哦對!”方恒看了看周圍,小聲道,“要保密!”


    “是這樣的,”歡哥說道,“出門在外,遇到……老鄉不容易,我看你們也是剛到吧?”


    “對,今天早上才來的,”方恒道,“這才吃第一頓飯呢。”


    “那你們一定還沒來得及到處走走吧?”


    “想到處走走,但我不認識路。”


    歡哥輕輕一拍手:“正好正好,我們這也算是有緣了,不如你們跟我們一起去玩玩?”


    “去哪裏玩?”方恒問,“我們還有事,不能離開酒店。”


    “不用離開,就在外麵的娛樂廣場。”


    娛樂廣場嗎,聽起來好像不錯啊。


    不過方恒沒有擅作主張,而是用目光詢問範彭。


    範彭本來不想讓方恒多事,畢竟出門在外,知人知麵不知心,剛才這幾個人言語裏充滿了不屑和鄙夷,此時來邀請方恒一起去玩,必然沒安什麽好心。


    不過在自從會用祖傳羅盤之後,他就已經習慣性地有什麽事先看看羅盤,然後再做決定。


    於是他把羅盤拿了出來,看得歡哥從牙縫裏倒吸一口涼氣。


    羅盤他還是認識的,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這樣的東西。


    這就像一坨牛糞,出現在羅馬皇宮裏那樣不合時宜啊。


    “娛樂廣場在哪邊?”範彭問。


    “就在那邊,”歡哥指了指方向,眼睛卻一直落在範彭的羅盤上,想看看他有什麽花樣,“不遠的,最多三百米。”


    範彭研究了一下羅盤,發現那邊居然是上吉位。


    上吉位可不是輕易就會出現的,範彭覺得可以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麽奇遇。


    於是他輕輕對方恒點了點頭:“可以去。”


    方恒一聽很是高興,這麽大的酒店,裝修得跟皇宮一樣,他正好想到處看看,愁著沒人帶路呢。


    現在好了,這個人儀表不凡,人又熱情,說話也中聽,有他帶路是最好不過了。


    “那我們趕緊去吧。”


    “好,”歡哥見他同意,立即喜笑顏開,“你們跟我來吧!”


    說著一群人朝外麵的娛樂大廳走去。


    方恒和範彭走在後麵,方恒不知道娛樂大廳是什麽地方,但範彭常年出國,見多識廣,知道那是賭博的場所。


    於是在去的路上,他小聲對方恒說道:“等下看看就行,別上手。”


    “上什麽手?”


    “去了你就知道了。”


    跟著歡哥來到娛樂大廳,隻見進門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安放著幾排老虎機,各種各樣的都有,這時已經有不少人坐在那裏玩著。


    方恒哪裏見過這麽多老虎機放在一起,頓時驚為天人。


    見他一副土包子沒加過世麵的樣子,歡哥一群人不由暗中偷笑。


    “怎麽樣,”歡哥摟著方恒的肩膀問道,“是不是很好玩?”


    方恒也不傻,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於是問道:“這……這個東西是賭錢的吧?”


    “算不上賭,就是酒店給客人提供的娛樂活動而已,”歡哥很是大方地說道,“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方恒想起剛才範彭的話,趕緊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看看就行了。”


    “別啊,”歡哥對旁邊一個人招了招手,那人立即送來一大把籌碼,“玩玩沒事的,這個又不值錢,我請客!”


    說著歡哥把一大把籌碼塞到方恒手裏,旁邊的小麗眼睛都開始紅了。


    別看籌碼不多,但都是大麵額的,這一把至少也有十萬塊了。


    她搞不懂了,歡哥怎麽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家夥這麽大方,難道隻是為了逗著好玩嗎?


    方恒拿著一把籌碼,又看了看範彭,意思是我可以玩嗎?


    範彭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賭博這東西一旦迷了進去,那可不得了。


    “走吧,沒事的,輸了也不要緊,反正你又沒掏錢是不是?”


    歡哥當然不可能讓他就這麽算了,摟著方恒的肩膀就朝老虎機走去,同時對幾個同夥遞了個顏色。


    範彭正想上前阻攔,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笑著挽住了他的手臂,拽著他就要往裏麵走:“這位大哥,我們去裏麵喝杯飲料吧!”


    範彭哪裏受得起這個待遇,趕緊掙脫兩人,一張黑臉頓時黑裏透紅,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他趕緊往羅盤上一看,咦,大吉位還在裏麵?


    這……要不然去看看?


    他回頭一看,見方恒和歡哥也跟了上來,便跟著兩個美女朝裏麵走。


    更裏麵就是桌子,什麽輪盤、百家樂、21點……人群湧動,多不勝數。


    有人大聲叫好,喜形於色,有人連聲歎息,愁眉不展,也有人老陳穩重,不喜不悲。


    總之人間百態,讓人目不暇接。


    方恒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年輕人好奇心又重,自然是被吸引了眼球。


    見他漸漸產生了興趣,歡哥順勢將他一把推上了一張二十一點的桌子,生感荷官立即對他露出甜美的微笑。


    “試試手氣吧,”歡哥也在旁邊坐了下來,“我陪你一起玩,不懂的你問我就是了。”


    方恒雖然目眩神迷,但心裏卻是謹記範彭的話,搖了搖頭。


    歡哥也沒有過多勸說,自己拿了一把籌碼玩了起來。


    他相信隻要方恒坐下來,下注那就是遲早的事。


    這時方恒感覺到口袋裏一陣震動聲,趕緊把電話拿了出來,一看是巫俊打來的。


    “師父。”


    原來巫俊擔心他們的安全,一個人守在沙漠裏又很無聊,便估算著時間打電話過來問一下情況:“你們現在做什麽呢?”


    “我……”


    “嗯,你周圍是什麽聲音?”巫俊聽覺靈敏,一下就聽出了問題,“你們在賭場嗎?”


    方恒心裏一緊。


    壞了,被師父知道他來了賭場,會不會挨罵啊?


    但他更不敢說謊,隻好支支吾吾地回道:“師父,我們和範彭哥剛進來看看,我們真的沒賭錢。”


    “你們是怎麽到賭場去的?”巫俊問。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找酒店……”


    方恒簡單地把昨晚到現在的事情說了一遍,巫俊聽了不由眉頭直皺。


    為什麽這個賭場會是安全的,難道King那些人還會懼怕賭場的背景嗎?


    應該不可能,連炮艇都能搞到的人,還會怕幾個黑手黨?


    賭場這東西比做外貿暴利多了,King的組織那麽燒錢,有沒有可能這個賭場也是他們的一個產業?


    這個可能性很大啊,可能是這些人覺得方恒他們住進這個酒店,相當於進了他們的一個老窩,所以暫時沒有準備動手,而隻是監視起來,等待時機。


    所以範彭的羅盤,才會暫時指示這裏為吉位。


    就算不是也不要緊,開賭場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且已經有人把籌碼送到他手裏了,不贏白不贏,給方恒弄點老婆本也好。


    隻是隔著百多公裏路呢,他要怎麽才能確保方恒贏錢呢?


    那等下就給範彭打個電話,讓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確保方恒贏錢,他有祖傳羅盤,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他吧?


    於是他對方恒說道:“不用緊張,既然都到了拉斯維加斯,自然要玩上幾把,我又沒說不讓你玩。”


    “可是師父……”


    “好了,你放心地玩吧,”巫俊道,“但你不自己掏錢買籌碼,不向人借籌碼,每次都把所有籌碼壓上去,記住了嗎?”


    “嗯,我知道了師父。”


    掛了電話之後,方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都是汗水,跟師父說話,壓力簡直太大了。


    不過幸好師父並沒有責怪他,還讓他放心玩,既然這樣,那他就試試?


    這時範彭已經接到了巫俊的電話,大步朝方恒這邊走了過來,聽了巫俊的要求,他也是頭都大了。


    要是被師父知道他用祖傳的風水秘術來賭錢,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踹掉棺材板從地下爬出來?


    但巫俊發話了,他又不能不聽,隻能硬著頭皮站在了方恒身邊,一手緊握他的玉佩。


    很快,整個賭場的氣息開始慢慢改變,所有祥和寧靜的氣息都朝方恒身邊匯聚。


    方恒把一把籌碼整整齊齊地排在麵前,然後學著歡哥的樣子開始要牌,很快就拿到一個二十點。


    正想不要了,但突然聽到範彭說道:“繼續要。”


    方恒聽了一愣,這還要?


    就算他不會玩也知道,這個點數已經很大了。


    二十一點嘛,現在都二十點了,下一張除了A之外,任何一張牌就會爆掉,爆掉就直接輸了。


    但既然範彭都說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刷——


    一張A被荷官從桌麵上滑了過來。


    不會吧,這樣也行?


    方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居然能有這麽巧的事?


    嘩啦啦,幾個籌碼被推到方恒麵前,雖然不知道這些籌碼值多少錢,但方恒還是很高興。


    畢竟是贏了啊,就算贏一堆啤酒瓶蓋,那也是高興的。


    他把剛才歡哥給他的籌碼還了回去,隻給自己留下了一個。


    師父說過了,不能借別人的籌碼來玩,那他就用這一個贏來的籌碼起家好了。


    贏了就繼續,輸了就走人。


    接下來的幾把,方恒在範彭的指導下連連勝出,一口氣贏了十把,還拿了幾次黑傑克!


    這種運氣,看得同桌的賭客眼睛都快掉下來了,連生感荷官的笑容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坐在他旁邊的歡哥,心裏更是嗶了狗了,他本來是想引誘方恒入局,讓他輸了籌碼,他再好心借給他一點,然後逼他還錢。


    結果方恒勢如破竹,這運氣簡直爆表!


    而且更邪門的是,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不知道這些籌碼的價值,還是真的瘋狂,每次都會把麵前所有籌碼全部壓上去。


    短短幾分鍾,就從一個1千美金的籌碼,贏到了100萬美金!


    而且看他的樣子,這一把還要繼續把所有籌碼都壓上去!


    再瘋狂的賭徒,也不敢這麽玩啊!


    這家夥是真的運氣好,還是在扮豬吃老虎?


    “兄弟,你悠著點吧!”


    歡哥有點害怕了,方恒這麽玩,肯定已經引起賭場方麵的注意,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沒事,我輸完了就走,”方恒笑著說道,然後翻開了自己的底牌,“黑傑克!”


    轉眼之間,方恒的一百萬就變成了兩百萬。


    歡哥感覺心髒都不好了,大哥你這像是要輸的樣子嗎?


    而且讓他崩潰的是,方恒又把所有籌碼都推了出去。


    完了完了,歡哥身上冷汗直冒,他必須要撤退了,要是這小子出老千什麽的,等會兒他還要跟著倒黴啊。


    監控室裏,幾個人正對著幾個顯示屏,從各個角度在研究著方恒。


    方恒連贏幾把之後,這些人就開始在關注他了,就連站在他身後的範彭,都被觀察了個徹底。


    但是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找到方恒有作弊的跡象。


    眼看著方恒又連續贏了幾把,麵前的籌碼已經八百萬美金,這一把再贏了,就是一千六百萬了!


    本來不應該出現這麽大的勝負的,可方恒實在贏得太快,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已經這樣了。


    “快,馬上打電話給老板!”


    “不用了,”這時一個人高馬大的黑人走了進來,粗壯的手指指著屏幕上的方恒和範彭說道,“通知保衛部,把這兩個人抓起來!”


    “這……哈裏先生,我們還有掌握他們作弊的任何證據……”


    啪——


    哈裏一巴掌扇在這名技術人員的臉上,將其打了幾個趔趄,鼻血都流了出來。


    “我說抓起來就抓起來,你們是聾了嗎?”


    “是,馬上派人到現場!”


    ……


    “嘿,我今天運氣真好,”方恒樂滋滋地翻開自己的底牌,“又是二十一點!”


    “哇,這真是奇跡!”


    “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年輕人是上帝的寵兒嗎?”


    ……


    圍觀群眾的驚呼聲中,生感荷官都快暈過去了,頻頻回頭看牆上的攝像頭。


    樓上的那些人在幹什麽呢,再不來人的話,她這都快頂不住了!


    這時方恒又把麵前的籌碼往前一推,又引起了一陣驚呼。


    這可是一千多萬美金了,再翻一番的話,就是三千多萬!


    在場的人都是見過世麵的有錢人,但此時也是驚歎不已。


    範彭雖然也不知道這些籌碼值多少,但從觀眾的反應,也知道不少了。


    於是他撥通了巫俊的電話:“大師,應該可以了吧?”


    “這麽快?”巫俊問道,“贏多少了?”


    “不知道,但肯定不少,最少也有幾百萬。”


    “那還不夠,繼續贏,”巫俊說道,“別擔心,很快就會有人出麵阻止你們的。”


    範彭:……那樣才更需要擔心好吧?


    為什麽不趁現在走人呢,那樣至少還有幾百萬的收入啊!


    “那來人了又該怎麽辦?”


    “你願意被他們抓走嗎?”巫俊問。


    “當然不願意,被抓走還能有什麽好事?”


    “那就對了,不願意被抓那就反抗,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把賭場都給他們砸了,”巫俊說道,“但你們兩個人不夠,你趕緊把老和尚和鄒海也叫來,你們四個在一起足夠應付這種小場麵了。”


    範彭:……怎麽感覺就是存心來找人茬的呢?


    這時生感荷官已經手指發抖地把兩張牌滑了過來,方恒翻開底牌一看,不由眼睛一亮:“各位不好意思,我又是黑傑克!”


    旁邊的一位胖大嬸,感覺自己都要眩暈了:“上帝啊,這簡直就是偉大的奇跡!”


    這時十幾個壯漢分開圍觀的人群,麵色冷峻地將方恒和範彭圍了起來,有人用生硬的華語說道:“對不起兩位先生,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兒?”方恒眉頭一皺,“去幹什麽?”


    “你們涉嫌作弊。”


    作弊?


    不會吧?


    圍觀群眾不由往後退去,開始議論紛紛,有人信,但又有人不忿,覺得這是賭場輸錢輸多了,故意這麽說的。


    方恒看了看麵前的籌碼,心裏感到非常委屈,他真沒有作弊啊。


    怎麽辦?


    於是他看向了範彭。


    範彭心裏歎了一口氣,心道大師既然讓他搞事,那他還能說什麽呢?


    搞吧!


    於是他從方恒麵前抓了一大把籌碼,啪一聲拍在那人臉上:“我作尼妹!”


    見他動手,這些穿著西裝的保安更加有了借口,紛紛出手想要把他們兩個拿下。


    但是方恒又怎麽會讓他們得逞,哇呀一聲掄起一張椅子,把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人掃翻在地上。


    這些人簡直太壞了,不但冤枉他作弊,還想以多欺少?


    “範彭哥,怎麽辦?”


    範彭此時已經掏出了祖傳羅盤,滴滴滴地快速旋轉著:“你一邊跟我跑,一邊砸!”


    砸?


    方恒聽了一愣,你說的砸,是砸那個砸嗎?


    “對!”


    有了範彭這句話,方恒一下就放心了,反正是範彭說的砸,那他就開始砸唄。


    於是他一邊跟著範彭在賭場裏飛跑,一邊輪著兩把椅子,把能看到的東西都砸得稀裏嘩啦。


    賭場的客人見他兩個瘋魔了,嚇得紛紛向外麵逃跑,而那些保安則從四麵八方圍追堵截,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管他們怎麽包抄,這兩人總能找到突破口。


    眼看整個大廳都被砸得亂七八糟,有人放聲大叫起來:“開槍!開槍!”


    十幾個保安麻利地從衣服裏掏出手槍,結果還沒打開保險,就聽到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喃哞……”


    這些拿槍的人隻感到腦袋一陣眩暈,踉踉蹌蹌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開槍了。


    其他保安也是一陣頭疼,瞬間就失去了攻擊能力,東倒西歪地靠在牆上、桌子上。


    站在監控室中的強壯黑人看到這一幕,暴躁地一腳踢飛了一把椅子,轉身就朝大廳裏走去。


    不中用的東西,連個小孩和老頭都搞不定,養你們這些豬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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