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肆意呼嘯,落葉隨風飛舞。迷霧散去,細雨又來。這烏蒙山的天氣還真是變化多端,讓人捉摸不透。


    在這重山之中,有一蒙朧人影,他正掛在六丈多高的大樹之上,屏氣凝神,蓄勢待發,眼睛死死盯著樹那群糜鹿。


    突然,漢子一躍而下,鹿群仿佛著魔一般,四散而逃,漢子見此,心生一計,將手中長刀向鹿群扔去。


    一生慘叫響徹山穀,長刀插中一糜鹿背部,血流不止,在地上瘋狂打滾。漢子見罷,口中輕吐一字:“去,”刹那間,漢子背上的木匣飛出一長劍,長劍仿佛有靈性一般,寒氣繞身,長劍所到之處,皆現深藍氣息,向那糜鹿刺去。


    不久,糜鹿再無之前那般狂躁,倒地不起。


    不知這糜鹿前世是做了什麽壞事,竟讓這漢子取去了性命。


    徐天痕邪魅一笑,“看來過冬的口糧有著落了。”說罷,徐天痕口吐咒語,那長劍竟變得數丈而長,兩尺而寬,將糜鹿扛到劍上,化作一道藍光,向二人分別的河穀飛馳而去。


    此時,徐鋒正不知疲憊地挖著幾株止血草,這止血草雖算不上名貴,但也能賣十幾枚銅錢,也夠二人幾天溫飽。


    徐鋒看了看竹簍,低聲歎道:“還是太少,看來這冬天又得挨餓了,劍譜又買不成了,我堂堂一代劍俠,竟要為五鬥米四處奔波,真是悲哀啊!”


    “要不是那刻薄的林家,將這烏蒙山的藥材一掃而光,我也不會淪落至此。”


    “老天保佑,讓我遇到些名貴藥材。”徐鋒喝了口水,繼續向深山走去。


    不久,徐鋒早已累得四肢無力,癱軟在地,看了看外數不多的水,徐鋒一飲而盡,正準備在古樹底下閉目養神,卻被眼前一抹紅光擾了清靜。


    徐鋒猛一抬頭,看見崖壁上有一股火焰般顏色。


    “綿綿細雨,這崖壁上怎會有火焰。”徐鋒咪了咪眼睛,再向那崖壁望去。


    徐鋒想了想,心中竊喜。


    “這莫不是那二人口中的火芝,這回可發財了。”說罷,徐鋒精神抖擻,已無剛才那般疲憊,向那崖底急馳而去。


    雖說徐鋒常年行走在這深山之中,但眼前這座及其險峻的崖壁,他也是心中一驚,麵露苦色。


    “這崖壁這般危險,要想徒手攀登,怕是天方夜譚。”但要想去崖頂,卻是輕而易舉。


    “我若是先登至那崖頂,再將這麻繩纏在身上,順勢而下,取這火芝,也不是難事。”


    細雨蒙蒙,這山路異常泥濘,徐鋒臉上已被荊棘劃了幾道口子。但眼前這株能讓他發家致富的火芝,早已讓他將疼痛,饑餓,寒冷,拋之腦後。


    一個時辰後,徐鋒頭戴鬥笠,站在峰頂,俯視重山,感歎這世事無常。


    徐鋒往那山崖下望去,深不見底,不禁膽寒。但想到自己現在這般模樣,自己這條命還不及這火芝的十之一二,若將他這條命換了這株火芝,他也會毫不吝嗇。


    所謂富貴險中求,徐鋒壯了壯膽,在崖頂上找了棵細小根深的老樹,將麻繩一端係在樹上,打了個死結,徐鋒再三確認老樹是否結實。再將麻繩另一端綁在自己腰上,這麻繩足足有數十丈而長,己足夠他采到這株火芝。


    “老天保佑,徐家先祖先輩們保佑,助我取這株火芝。將來一定給你們多燒點兒紙錢。”


    徐鋒喃喃自語,深怕自已掉下這山崖,無人收屍,成了孤魂野鬼。


    徐鋒咽了咽口水,便借助崖壁上的草木,順勢而下,小心翼翼,步步驚心,他盡可能每一步都踩到堅硬的石壁上,這樣他才能俯下頭去,觀察那火芝的具體位置。


    一陣強風吹過,徐鋒背後不禁發涼,豆子般大小的汗珠不斷滴下,他不免有些後悔。但他決心已定,又豈能輕易放棄,況且已他現在的處境,騎虎難下,進易退難。


    隻見徐鋒掛在那崖壁上,一動不動,離那火芝,還有五丈而遠。


    片刻過後,徐鋒再向崖底望去,之前的紅光已經褪去。這讓他更難判斷火芝的位置,但他還是憑著經驗,順著崖壁,雙手扶著草木,一步一印,似乎每一步都能輕易取了他的性命。


    “這都四個時辰了,這小子怎麽還沒回來,莫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徐天痕滿臉擔憂。


    “起”


    隻見他背上木匣飛出一長劍,接著口吐咒語,徐天痕便禦劍而行,化作一道藍光,在這深山之中尋起了徐鋒的身影。


    半個時辰轉瞬而逝,徐鋒離那火芝還有數丈而遠。


    “通體火紅,這便是火芝了,我就笑納了。”徐鋒笑道。便將這株火芝摘下,沿著之前的路線向崖頂爬去。


    不時,一陣強風吹過,那麻繩竟在山崖上晃來晃去,徐鋒深感不妙,心中一陣後怕。


    這麻繩借助這搖晃之力,又靠在山頂的石壁之上,竟將這麻繩磨開了一道口子。


    徐鋒盡可能貼在石壁上是,雙手緊緊抓住崖壁上的草木。


    徐鋒腳底的石塊一鬆,重心不穩,身體便向後而倒,麻繩也順勢而斷。


    “今日莫不是要交代在這裏了。”徐鋒思緒紊亂,回憶著他的一生,年方十五,命途多舛,若不是出生在這貧苦的徐家,他也不會如此。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在袖口翻找起了徐天痕之前交給他的骨哨。


    一聲響聲在山穀回蕩……


    徐鋒醒來,發現自己正在山洞之中,躺在一石床之上,這山洞便是徐家父子在這烏蒙山的棲息之所。


    “我不是死了嗎?”徐鋒一臉詫異。


    “我的傷,竟好了,我就說我天賦異稟。徐鋒起身,看到熟悉的身影。


    “爹,是你救了我。”徐鋒問道。


    “除了我還能是誰。”


    “可那崖壁,有數百丈而高,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這,這你不必知道。”徐天痕一臉慌亂。


    “哦,你一定是餓壞了,這有鹿肉,我去割幾塊給你烤去。”說罷,二人便在這山洞之中烤起了鹿肉。


    “真香,這是這三月以來第一次嚐到的葷腥。”


    徐鋒狼吞虎咽,像是十年沒吃過飯一般。已將之前的疑慮拋之腦後。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今後必將福字當頭,桃花不斷。”


    “你這小子,一株火芝,值得你這般拚命,若不是我,你早就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了。”徐天痕一臉嚴肅。


    “唉!說來我那火芝在何處啊?我還要靠他發家致富呢,你不會要私吞吧!”


    “誰稀罕你那火芝,忘了跟你說,那火芝離不開土,且要空氣潮濕,它才能生存。若離土太久,藥效盡失,它也便不值錢了。”


    “哦,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孤陋寡聞,鬧了笑話。”


    夜已深,二人在這洞中睡去,這烏蒙山的蕭瑟,也怕隻有窮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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