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一聲又一聲,響徹雲霄。


    劉子晏被眾弟子團團圍住,一頓胖揍。


    劉子晏:“幹什麽打我!蠻橫東西。”


    劉子晏:“嗚嗚嗚。”


    突然,一聲清脆。


    “住手!”


    那聲音,響遏行雲,驚起陣陣山鳥。


    眾弟子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喝住了,紛紛停下了手,巡著那聲音望去。


    不遠處,隻見徐子墨緩緩降落,衣袂飄揚,落在一處涼亭之上。


    劉子晏從眾人叢中連滾帶爬地向那涼亭奔去。


    劉子晏:“嗚嗚嗚,兄弟你可來了。”


    徐子墨看著劉子晏鼻青臉腫的樣子,滿心愧疚。


    不過更多的是覺得好笑,強忍著不笑出來。


    徐子墨:“兄弟莫怕。”


    劉子晏頓時感動得跟王八蛋似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徐子墨輕輕抬起一隻手,瞬間,遠處飛來那根毛竹“啪”地一聲落進掌心。


    眾人紛紛被著功法嚇住了。


    要知道,現在的這群小道士可是沒有多少修為的,有的甚至是前幾天剛剛來的蜀山,自然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也就是打個群架,比劃比劃劍術。


    眾人看著站立涼亭之上的徐子墨,雙方進入了對峙階段。


    劉子晏癱坐在涼亭下,抹著鼻涕眼淚。


    這時,隻聽見人群中一聲高呼。


    “你有本事下來!”


    徐子墨:“有本事你上來!”


    “你下來!”


    徐子墨:“上來!”


    眾人與徐子墨對罵一番,見誰也占不著便宜。


    “衝!”


    霎時間,眾人如同潮水一般湧向涼亭。


    衝在最前麵的,搭起肩膀讓後麵的人踩上去。


    就這樣,一層又一層的小道士爬到了涼亭上。


    徐子墨也不客氣,見到誰要爬上來上去就是一棍。


    一時間,人聲鼎沸。


    下麵的急著上去,上麵的拚盡全力也不能讓下麵人上來。


    “搭人梯!搭人梯!這樣後麵的人好上去!”


    眾弟子聽了覺得有道理,紛紛團結起來,簇擁在一起把往上爬的人梯打好了。


    後麵人衝上去更加方便了,徐子墨一時間就有點應付不過來了。


    過了一會兒,徐子墨也打累了,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這時,幾個衝上來的弟子趁徐子墨一個不注意,上前緊緊抱住了徐子墨。


    “抓著了!抓著了!”


    “抓緊了別讓這小子跑了!”


    涼亭裏,劉子晏一聽徐子墨被抓著了,頓時也不哭了。


    劉子晏抹了把淚,使出渾身力氣,向著那“人梯”的根基衝去。


    劉子晏:“那就都別過了!”


    劉子晏一聲大喊,就衝了上去。


    最下麵的幾個弟子一看這架勢頓時慌了神,想要撤又走不掉。


    就聽見一聲近乎絕望地呐喊:“你不要過來啊!”


    “轟”的一聲,整個“人梯”,從下往上開始崩塌。


    眾人紛紛驚慌失措。


    “啊!”


    劉子晏回過頭來又一個“死亡衝撞”:“都別過啦!”


    百十個弟子連同徐子墨,自下往上,紛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劉子晏回頭還想來一個衝撞,可剛剛回頭,就看見倒塌的人牆砸向了自己。


    劉子晏:“啊!”


    “轟!”


    “人牆”倒塌。


    掀起漫天塵埃,驚起林中一陣飛鳥。


    “啊~”


    “嗷~”


    “疼死了,哦~”


    眾弟子摔落在地,疼得哀嚎不已。


    清徽子:“孩子們,玩夠了沒有。”


    “啊!”


    “掌門來了!”


    眾弟子紛紛從地上爬起,躬身施禮。


    “掌門。”


    隻見清徽子一臉微笑,喜上眉梢。


    清徽子:“好了,趕緊回去準備晚功吧,不要耽誤了時辰。”


    清徽子一指徐子墨與劉子晏:“你倆留下。”


    眾弟子紛紛施禮謝恩,就快步散去,奔向各處。


    清徽子見眾弟子紛紛散去,輕揮拂塵。


    劉子晏臉上青腫的傷瞬間不見,又恢複了往日的帥氣。


    清徽子轉身離去:“你倆跟我來。”


    清徽子帶著徐子墨和劉子晏沿著台階向山下走去。


    片刻過後,三人來到了一處寬敞的草地之上。


    與其說是一塊寬敞的草地,倒不如說是一片花園。


    雖是入秋,卻竟是萬紫千紅。映襯著四周楓樹林的獵獵紅葉,實在是美不勝收!


    微風拂過,花海翻湧,如同滾滾浪花,又送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清徽子:“小夢獨酣入花海,黃粱初醒似仙國。”


    清徽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真美啊!”


    三人緩緩向遠天望去,隻見夕陽沉淪,漫天紅霞。


    清徽子緩緩轉身,對劉子晏說道:“子晏,你知道什麽是造化嗎?”


    劉子晏搖了搖頭:“弟子愚鈍,不知造化是何意,隻是常聽人說起。”


    清徽子一陣大笑,空氣中也是一陣爽朗的聲音。


    清徽子緩緩看向徐子墨:“子墨,你知道嗎?”


    徐子墨回答:“回掌門,鎮穀老師有教過我。”


    徐子墨:“這‘造化’,是前世修定今世之福報。”


    清徽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清徽子緩緩轉身,帶著兩人向花海深處走去。


    花海中央,是一處石桌幾個石凳,線條古樸而優美。


    石桌不遠處,有一口大石缸,盛滿了清水。


    隻見清徽子走到石缸前,取出椰瓢,舀了一瓢水。


    清徽子轉身,來到一叢花草前,用拂塵沾著清水,灑向花海。


    頓時,微風驟起,在花草間搖曳。


    過了一會兒,清徽子停下了揮灑的拂塵,將椰瓢放回了石缸中。


    清徽子:“福生無量天尊。”


    清徽子:“方才,這些花草,或經微風,或經雨露,或兩者皆有,或兩者皆無。”


    清徽子:“或許,經微風的就是子墨,或許,曆雨露的就是子晏。”


    清徽子:“這就是造化。”


    徐子墨劉子晏紛紛頓悟:“弟子明白,謝掌門賜教。”


    清徽子微笑著說道:“蜀山雖大,卻也隻是大千世界的一片落葉。”


    清徽子:“你們的造化,就是在這諾大的人間。”


    劉子晏神色凝重:“掌門,您是要趕我們走嗎?”


    清徽子輕聲笑笑,搖了搖頭。


    清徽子:“你們二人,身上藏著太多造化。”


    清徽子:“終有一日,你們將順從天命,到人間有所作為。”


    清徽子:“在這之前,我要考驗你們一番。”


    徐子墨:“考驗?”


    清徽子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劉子晏:“下山嗎?”


    清徽子:“是的,但是我隻給你們七天時間。”


    清徽子:“蜀山的山門,不候世俗之人。”


    清徽子:“你們倆,要來玩一把嗎?”


    徐子墨若有所思,不料劉子晏急忙打斷:“玩玩玩!別說七天,七年都行!”


    清徽子一揮拂塵,隻見那石桌上變出兩杯茶。


    一時間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劉子晏:“掌門,這茶裏該不會有毒吧?”


    清徽子被劉子晏這一番話逗得放聲大笑。


    清徽子:“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


    瞬間,清徽子化作一團煙霧,隨風消散,隻留下了徐子墨劉子晏二人。


    兩人緩緩走到石桌前,端起茶杯。


    徐子墨:“兄弟,其實剛才我害你受了這麽多苦。”


    劉子晏:“哈哈哈!我都知道。”


    劉子晏:“我聽有人說你背著重傷的鎮寧道長,又看見你慌慌張張地跑,心中就猜到了事情經過。”


    徐子墨:“那你怎麽還替我扛這些呢?”


    劉子晏:“哈哈哈!挨頓打算什麽!重要的是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


    徐子墨:“好吧,這個人情我以後拿命還你。”


    劉子晏笑了笑,舉起茶杯。


    徐子墨:“幹!”


    那一日,映襯著漫天紅霞,楓林中兩少年酣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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