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漢,洛中二十一年,八月三十。


    京城,平陽王駐京府。


    長孫洛依一覺醒來,又是內心急躁躁的,覺得很是煩悶,便飯也不吃地跑到街上閑逛。


    說來也是奇怪,徐子墨在時,長孫洛依倒是也這麽焦慮過。


    狗男女之間,甚至還會想著法子地相互折騰。


    表明上刁蠻任性,心底卻也是樂開了花。


    但是現在,那種興奮感與每天的新鮮感,卻煙消雲散一般,再也不見。


    所以這幾日,平陽王駐京府的花池旁邊,除了那個老頭,還多了一個嫵媚的少女。


    長孫洛依帶著那貼身小丫鬟,靜靜地在王府裏麵閑逛著,時不時的長歎幾聲,以抒發心底的煩悶之苦。


    長孫洛依:“嗯~”


    那聲音,猶如惡龍的低吼,讓人聽了也是胸腔一悶,跟著有些難受。


    長孫洛依身旁,那貼身小丫頭也是關心著勸解道。


    丫鬟:“小姐,您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長孫洛依也不作回答,隻是自顧自地煩悶。


    不過她越是這樣,那小丫鬟的心裏就越是擔心,生怕自己家的小姐是染了什麽疾病,說著便要長孫洛依去找禦醫瞧一瞧。


    長孫洛依也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長孫洛依:“我這一天天,竟也不知道做些什麽事情好,真是的。”


    小丫鬟一聽,原來是這個原因,不由得心底說道。


    小丫鬟:原諒是閑的。


    於是,那小丫鬟眼珠子一動,打趣著說道。


    丫鬟:“要不,您拿把掃帚把院子掃掃,反正也是閑的。”


    長孫洛依一聽,知道是這丫鬟調侃著自己,揮起拳頭便要打了上去。


    長孫洛依:“本宮讓你抖機靈!”


    隻見長孫洛依那纖細白嫩的手指,猶如鮮翠欲滴的蔥白一般,在那貼身丫鬟柔軟的肚子上戳了戳。


    長孫洛依:“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那貼身丫鬟見狀,也是一陣“求饒”。


    丫鬟:“小姐,別,別,饒了奴婢吧。”


    長孫洛依見狀,這才收了手,長舒一口氣,不由得心情好了許多。


    長孫洛依:“以後,我要是再不順心,就拿你出出氣,哼。”


    長孫洛依一聲嬌嗔,竟又多了幾分可愛俏皮。


    “都怪徐大人走了,要不然有些人卻還能找些樂趣。”


    長孫洛依:“你說誰?!”


    長孫洛依目光瞥去,冷魅的臉上暗暗添了一抹紅暈。


    那小丫鬟見狀,卻也是不怕,反倒是幾分調侃著說道。


    小丫鬟:“沒什麽沒什麽,奴婢怎麽會說小姐呢。”


    說著,那小丫鬟便一把摟住長孫洛依的胳膊,將臉蛋親昵地蹭在長孫洛依的身上。


    “奴婢說道是那些嘴巴硬,心腸軟的姑娘,哈哈哈。”


    長孫洛依一聽,嗔怒著,又去戳小丫鬟那肚子,惹得那小丫鬟又是一陣求饒。


    兩人打鬧了許久,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小丫鬟依舊是依偎在長孫洛依的懷裏,癡癡地問道。


    “小姐,為什麽我們不回平陽呢?”


    “窩在京城裏麵有什麽意思?”


    長孫洛依聽完,也是心中無奈,隻能搖頭說道。


    長孫洛依:“你以為本宮不想嗎?”


    長孫洛依:“關鍵是那老爹現在就躲在府裏麵,哪也不想去,生怕犯了皇上的顏麵。”


    長孫洛依:“他不回去,我能回去嗎?”


    長孫洛依:“府衙裏麵就這麽點人,他還不想再招,本宮走了誰來照顧他。”


    那小丫鬟聽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長孫洛依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他心底在害怕什麽。”


    小丫鬟一聽,也是來了興致,便急忙問道。


    “怕什麽?”


    長孫洛依:“他怕陛下處置了那些親兵。”


    長孫洛依:“上一次咱們進京,帶了兩千親兵過來,現在被陛下扣在了京郊。”


    長孫洛依:“老爹是怕他如果回平陽了,陛下就會找理由隨意處置了這些兵。”


    聽了這話,小丫鬟倒是心中有些不解,便急忙問道。


    “咱們平陽那麽大,那麽有錢,不差這兩千兵馬吧。”


    長孫洛依急忙伸手捏住了小丫鬟的嘴巴。


    長孫洛依:“噓!”


    長孫洛依四下望去,仔細地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之後,這才放開了小丫鬟的嘴巴。


    長孫洛依:“確實不差這兩千人的兵馬。”


    長孫洛依:“但是這兩千人有不少是當年他們販賣人口進來的,若是陛下在他們口中查到了什麽,那平陽可就危險了。”


    長孫洛依:“所以隻要老爹沒走,就說明他沒有丟下這兩千兵,陛下看在麵子上麵就不會私下處置,明白了嗎?”


    小丫鬟聽了,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驚恐之意,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家仆邁步出了長孫顧的睡房,便火急火燎地向兩人這邊跑了過來。


    家仆跑到長孫洛依麵前,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


    家仆:“小姐,屋裏麵老爺叫您,說是萬分火急。”


    長孫洛依一聽,心裏頓時升起了幾分疑惑。


    長孫顧是昨夜才回到平陽王駐京府,若是真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那也是應該做完就會交代給自己的呀,怎麽會等到今天?


    但是,長孫洛依也是不敢耽誤,畢竟父令如山,長孫洛依起身便快步往長孫顧的睡房走去。


    彎彎繞繞,不一會兒便進了長孫顧的睡房裏麵。


    隻見長孫顧一身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換。


    整個人都是慵懶地椅著臥榻床頭,眼睛也是有些朦朧,儼然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長孫顧小聲說道:“昨天,陛下和我說了兩條密令。”


    長孫洛依頗有些焦急地問道:“什麽密令?”


    自打長孫洛依進京以來,就沒碰上什麽好事,所以長孫洛依以為這次趙安的密令也是什麽禍事。


    長孫顧:“第一,是我以後隻能留住京城。”


    長孫顧:“開銷花費都由朝廷提供,另外也負責護我周全。”


    長孫洛依一聽,心中也是一驚,因為這絲毫不亞於軟禁。


    雖說是會保衛周全,但是若有什麽意外也是誰也不好說。


    長孫顧:“這第二條,我想了一晚,方才覺察出有什麽不對。”


    長孫顧:“你那個未完婚的夫君,怕是私底下在平陽又幹起了販賣人口的勾當,被陛下察覺了。”


    長孫洛依聽完,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木訥在了原地。


    在長孫洛依的印象裏,平陽以前確實有過這種事情,不過當年也都依法處置了那些罪人。


    現如今,長孫顧的這一席話,又將長孫洛依的心境,帶入了一個萬分恐懼的境地。


    長孫洛依自然是知道販賣人口在南漢是個什麽樣的罪責,所以聽聞這個事情也是心中震怒。


    雖然說,自己那個夫君並不受自己多麽待見。


    但是長孫洛依也是沒想過,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長孫洛依腦海翻騰,陷入了沉思。


    長孫洛依的眼神微微瞥向長孫顧,一個想法不由得在腦海之中閃過。


    長孫洛依:“老爹。”


    長孫洛依:“你和我說實話。”


    長孫洛依:“你是不是在用他給你頂罪?”


    長孫洛依說完,長孫顧也是愣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長孫洛依見狀,心中也是頓時明了。


    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對皇家而言,這種事情也並不是什麽稀奇。


    長孫洛依雖然問了問,心中也是覺得有些不厚道,但是以前心狠手辣慣了,也並不覺得過不去。


    長孫洛依的臉色,眼神,都漸漸地變化,冷若寒霜一般。


    長孫顧什麽也沒說,不去回答女兒的這個問題。


    因為在長孫顧的眼裏,任何一個衙門都會有一些“替罪羔羊”,平日裏麵默許他們作惡,到了關鍵時刻便可以拿來保命頂罪,所以犯不上怎麽愧疚地解釋。


    盡管,這個人是當年眾目睽睽之下選出來的“女婿”。


    長孫顧沉凝半晌,這才慢慢說道。


    長孫顧:“京城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長孫顧:“現在,徐子墨正在平陽按查,我知道不久趙安的密令就能送到他手裏。”


    長孫顧:“所以趙炎吉該怎麽辦,你應該知道。”


    長孫洛依聽完,默默地點了點頭。


    長孫顧:“你即刻回到平陽去處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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