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如看著夜凜然決絕離開的背影笑的蒼涼,身體的痛和心底的冰凍結侵蝕她的心,窗外的日光透過玻璃窗折射在蒼白狼狽的臉上,她又哭又笑,鬢邊的發絲黏在她的側臉,她連滾帶爬爬到床上,身體的疼疼到了骨子裏。


    “夜凜然!”


    “你就是個王八蛋!”


    “哈哈哈哈。”


    “你就是個王八蛋……”


    顧知如不知道瘋了多久,夜凜然緊緊盯著屏幕,心髒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收緊,蹂躪,他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他顫抖著拿起邊上小橘剛倒上的茶,他的手並不受他的控製,瓷杯落到地上,碎片和熱茶劃過他的腳踝,紅色的血液透過溢出,順其而下。


    站在門外的小橘嚇了一跳。


    “夜先生!”


    夜凜然抬眸,眸子暗的可怕,像一個沒有感情的魔鬼,幽靈般的嗓音隨著那冷漠的視線而起:“誰讓你進來的。”


    “先生你受傷了!”


    夜凜然眼眸裏的寒光射在她的身上:“這是你該管的?”


    “先生……我……我擔心……”


    “滾出去!”


    小橘不敢說話,她顫顫巍巍的跪下,碎片割破褲子,徑直刺進她的膝蓋,她眼淚直往外冒,不敢吭聲也不敢挪動。


    夜凜然冷笑一聲,不願再看她,他動動鼠標關上顯示的監控畫麵,聲音覆蓋了寒霜,空靈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自己出去領罰。”


    “是。”


    小橘站起來。


    小橘打開門,麵前站著手還停在半空的夜琛。


    “小橘?”


    夜琛有些詫異。


    “夜琛,你先帶她去領罰,給她立個規矩,我看苑湖的規矩她都忘幹淨了!”


    夜琛也被夜凜然清肅的聲音嚇了一跳。


    “是。”


    夜琛把門帶上,小橘的腿直冒鮮血,夜琛走在他的前麵,她咬著牙一步一步的踩著台階,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膝蓋的疼不得不讓她停下來。


    夜琛雖然走在前麵但也關注著後麵的動靜,感覺到小橘停下來,他轉過身扶住她。


    “你怎麽惹著夜先生了。”


    小橘眼眶通紅,不肯說話。


    夜琛歎了口氣,大概猜到了什麽:“先生最討厭逾矩的行為。”


    小橘吸了吸鼻子沒有回話。


    “今天先生不是給你放假了嗎?”


    夜琛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苦笑著說道:“那還好呢,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你是懂得。”


    “所以說先生有事找你嗎?”


    “公司出了一些事,挺棘手的,白副總處理不過來就一個電話打我這兒了。”


    小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你慢點。”


    ……


    小橘躺在床上,腰部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她拿著藥費勁的把胳膊別在身後撒藥,火辣的感覺更甚了,仿佛抓了一把鹽,疼的她眼淚直嘩嘩往下流,她咬著牙,不知道在和誰說:“好疼。”


    “疼,你就該守規矩的。”


    顧知如身姿窈窕,她接過小橘手裏的藥,小心翼翼的把藥粉篩在她的身上。


    “做錯事就是要承擔後果的。”


    小橘目光尖銳狠狠釘在顧知如的手上:“所以你經常被他折磨的昏迷不是嗎?”


    顧知如的手一頓,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她投手摸摸額角,她以為她掩飾的夠好的了,可仍然逃不過她成為苑湖的笑話。


    “可我對他沒有感情,痛也隻是在身上。”


    顧知如毫不怯懦的與她對視著,她笑意盈盈,似乎在側指什麽。


    “你想說什麽。”小橘收回目光,趴了下來。


    “幫我逃出去。”


    “我憑什麽幫你。”


    “就憑我不愛他,而我被困在這裏。”


    小橘點點頭,目光變得悠長:“好,我幫你。”


    顧知如放下手裏的藥,挽起優雅的紅唇,緩緩站起來,大方的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小橘沒有伸出手,聲音卻清爽幹脆。


    顧知如回到房間,她並不需要做什麽,小橘答應了她,這些便不需要她擔心,她會幫她整理好的。


    她緩緩閉上眼,她沒有睡著,有人在她身邊站著她都知道隻是遲遲不肯睜開眼睛,她呼吸調整平穩,又格外像,直到那人走了都淡淡的,腳步卻放的輕了。


    那個人走了之後,顧知如反而來了困意,她睡的朦朧,半睡半醒也並不安穩。


    顧知如醒來的時候又是晚上了,她在床上吃過了晚飯又拿起了手邊的《蒼炎》,紙條順勢落在她的腿上,有人動過她的書。


    她打開紙條,內容了然,長舒一口氣。


    她拿起來看了幾頁,少年的青春踴躍在書上,顧知如看向窗外,在一個女生最美好最成熟的年紀,她被圈養,每天都像一位遲暮之年的老人。


    夜氏果真是出了事,夜凜然趁她睡覺邊走了,顧知如一邊給sc遞去消息,一邊策劃著離開的路線與之後的行程和落腳。


    顧知如安排好一切,她對苑湖在熟悉不過,閉著眼都碰不到拿著保衛的和死士,她故技重施,趁著斷電人亂,她並沒有穿一套純黑的,而是拿了一些值錢的和一些現金換上了小橘幫她操持的侍衛衣混入其中,她並不需要左躲右閃,順利的便到了後花園,她順著那條小路,穿過林子,踏著月光走在墓地裏,她曾經有注意過,這裏走山路可以出去,雖然路不好走,卻好過走大門。


    顧知如看了看時間,不早了,她加快步伐,腳步掀起的風顯得格外,陰涼(不是有意加標點,而是敏感詞提示),顧知如微微抬頭,與墓碑上夜凜然的母親四目相對,女人笑的溫婉,顧知如卻把她和他的臉重疊在一起,她呼吸逐漸不穩,慌亂的移開了視線,不敢在抬頭,隻是徑直走她的路。


    按照她的作息,到現在一般不會有人再去她的房間,而且有小橘和夜琛在,即便有人進入,她們也不會發現什麽,她起床一般八九點,還有十幾個小時,逃出去不成問題。


    顧知如想到這裏,腳步紮實了很多,一步一步,因為近期下了些雨,山路並不好走,腳步一深一淺,一不留意總會陷入泥潭。


    她走在前麵,後麵的黑影也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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