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許雪亭下去休息,韋宇龍看天色已快四更,草草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還沒起床,禦前侍衛匆匆來報,說道:“啟稟爵爺,平西王遇刺!”


    韋宇龍也是大吃一驚,他以為九難知道了自己和阿珂關係,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也許會放過她,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


    “刺死了嗎?刺客是誰?”


    “行刺平西王的宮女,名叫王可兒。”


    聽完侍衛的報告,韋宇龍知道,行刺之人,定然是阿珂無疑。


    雖然心中更在乎九難,可對阿珂,雨露情分還是有一些。


    雖然有救人的打算,但找吳三桂要人肯定沒用,隻能假裝去探望大漢奸一番。


    果然吳三桂還是裝出受傷很重的樣子,這讓韋宇龍起了一些戒心,也沒說要救人的事情,就離開平西王府,回去坐等那個人找自己。


    傍晚,果然就有一個老尼姑送來一封信,信上隻寫了四個字:阿珂有難。


    韋宇龍回去讓許雪亭等人守好安阜園,自己隨尼姑出了西城門,又行了三裏多路,折而向北,又走了一裏多地,才來到一小小庵堂之前。


    跟著老尼姑進了庵門,但見四下裏一塵不染,看起來十分清淨淡雅,天井中種著幾株茶花,一樹紫荊,殿堂正中供著一位白衣觀音。


    那道姑引著韋宇龍來到東邊偏殿,那道姑奉上點心後,便即退出。


    茶幾上一隻銅香爐中一縷青煙嫋嫋升起,燒的是名貴檀香,讓人身心頓時一陣放鬆。


    “看來這裏是吳三桂放鬆的地方,不過在庵堂放鬆,有些奇奇怪怪的。”


    正在好笑,忽然想起自己師父九難同樣是出家人,也不知道這裏的出家人,到底什麽模樣。


    正在期待,隻聽得門外腳步之聲細碎,韋宇龍忙站起來,隻見外麵走進一個女子,向韋宇龍合什行禮,說道:“出家人寂靜,參見韋大人。”


    語聲輕柔,說的是吳儂軟語,很是好聽。


    這女子四十歲左右年紀,雖然身穿淡黃道袍,但眉目如畫,一張玉臉豔如海棠,清麗難言,妖嬈萬千,更加上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一顰一笑,都顯露出高雅和嫵媚交雜在一起的美,真是讓人難以形容。


    韋宇龍自從來到這裏,所有見到的女子中,除了他那個高貴冷豔的美貌師父意外,幾乎沒有人比她更美,雖然眉宇間和阿珂有些相似,不過阿珂比起這個人,那是遠遠不如的。


    “吳三桂好福氣啊。”


    韋宇龍上下打量這個女子,心中發出一聲羨慕的感歎,也歎息,這樣的女人,搞不好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隻能看看,實在可惜。


    “韋大人。”


    那中年女子被韋宇龍瞧的不好意思,忙提醒了一句。


    一般見過她的男子,都失魂落魄,而這個年輕人,竟然表情從容,到讓女子微微有些失望。…


    “這位居士,是你找我來的嗎?”


    韋宇龍這才收回眼神,再次坐下,笑著問道。


    麗人忽然雙膝下跪,盈盈拜倒。


    她這一低頭,露出衣襟下大片雪白,讓韋宇龍的眼珠子差點陷了進去,忙問道:“居士為何行此大禮?”


    “韋大人見信之後,立即駕到,小女子實是感激……”


    那麗人抬起頭,輕聲說了一句,臉頰上掛著幾滴淚水,晶瑩如珠,神態間天生一股嬌媚婉孌,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憐惜模樣。


    “你說阿珂有難,她是我師妹,我自然要來,不過你是阿珂的什麽人?”


    雖然大概猜出此人身份,韋宇龍還是想讓她說出來,才好確認。


    “賤妾陳圓圓,阿珂的母親。”


    那麗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就是名……大大有名的陳圓圓?多錢一夜?”


    韋宇龍差點把“名妓”兩字說出來,還好臨時改口。


    他平日不是猥瑣之人,誰知見了陳圓圓,竟如同換了一人,可能是這個人太有名了。


    “韋大人說什麽?”


    不過他後麵那四個字,讓陳圓圓一怔,茫然睜大眼睛,似乎沒有聽懂,這樣嬌弱的神情,果然是名妓風流……


    韋宇龍隻能擠擠眼睛,找了話題化解尷尬:“沒事,沒事,你不是吳三桂的王妃嗎?怎麽在這裏?”


    “這中間的經過,說來話長,請大人移步,待小女子將此中情由,細細訴說。”


    韋宇龍跟在陳圓圓身後,走過一條碎石花徑,瞧的她風擺荷葉般扭動的腰身,顯然阿珂身材,是從母親那裏繼承過來的。


    片刻來到一間雅致的房間中,屋內不設桌椅,地下放著兩個蒲團,牆上掛著一個“靜”字,字畫的真旁邊卻掛著一隻琵琶。


    陳圓圓請韋宇龍在一個蒲團上坐下,自己走到牆邊,將琵琶摘了下來,抱在手中,在另一個蒲團上坐了,指著牆上那幅字,輕輕說道:“這是吳梅村才子為賤妾所作的一首長詩,叫做‘圓圓曲’。今日有緣,為大人彈奏一曲


    ^0^一秒記住【】


    ,隻是有汙清聽。”


    韋宇龍知道古代妓女在琴棋書畫上都有一定造詣,尤其是名妓,這方麵更是出類拔萃,以前在紫雲沒怎麽見識,現在剛好彌補這個遺憾,便喜道:“妙極,妙極。”


    “獻醜了。”


    陳圓圓說完,當下一調弦索,丁丁冬冬的彈了幾下,隻聽得曲調柔媚宛轉,琵琶聲緩緩蕩漾,猶似微風起處,荷塘水波輕響,幾乎聽得人入迷,想要配合幾句,卻有些詞窮。


    韋宇龍一邊欣賞美人,一邊聽著彈唱,過了一會,琵琶漸緩漸輕,似乎流水汩汩遠去,終於寂然無聲。


    等繞梁的餘音散去,沒敢動韋宇龍,陳圓圓自己卻唱的是淚水簌簌而下,嗚咽道:“獻醜了。”


    “唱完了?”


    其實韋宇龍對這首曲子也就理解大概,不過陳圓圓歌聲優美,人也美,比起後世那些電視上那些所謂的網紅要好許多許多,起碼沒有濾鏡和美顏。…


    陳圓圓站起身來,將琵琶掛上牆壁,回到蒲團坐下,說道:“賤妾一生,害苦了千萬百姓,追責難恕,我在這三聖庵出家,帶發修行,懺悔自己一生的罪孽,隻盼大家平平安安,了此一生,哪知道……哪知道……阿珂……阿珂……”


    說道這裏,嗚咽不能成聲。


    韋宇龍靜靜地瞧著,沒有開口,卻心道:“你給我唱著圓圓曲,不就是想說,吳三桂投降滿清和你沒關係嗎?不過說起來,你確實也無辜,吳三桂是看滿清勢大,才審時度勢的投降的,沒你,他一樣投降。”


    見韋宇龍不接口,陳圓圓隻好道:“阿珂生下來兩歲,半夜裏忽然不見了。王爺派人搜遍了全城,全無影蹤。這十多年來,始終沒阿珂的消息,我總道……總道她已經死了。”


    “那阿珂行刺平西王,你見到她了?”


    陳圓圓眼望窗外,不禁呆呆出神,說道:“昨天半夜,王府裏傳出訊息,說王爺遇刺,身受重傷。我今天一早去王府探傷。我問起刺客是何等樣人。王爺一言不發,領我到廂房去。行刺王爺的女子手腳上都戴了鐵銬。我不用瞧第二眼,就知道是我的女兒。她跟我年輕的時候生得一模一樣。”


    “我覺得阿珂沒有你美。”韋宇龍笑著說了一句。


    陳圓圓卻沒有半點笑容,繼續道:“王爺問為什麽行刺,她不肯說,後來終於露出口風,她是奉了師父之命,前來行刺王爺。”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打算讓韋大人求王爺放了阿珂,是在不行,讓她認下王爺這個爹爹。”


    陳圓圓剛說完,忽然門外響起一道怒喝:認賊作父,豈有此理!”


    :m..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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