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延平郡王的宮中,已經到了子時。


    鳩占鵲巢的韋宇龍也不客氣,直接住了進來,宮裏的宮女侍從沒逃多少,還算完備。


    韋宇龍下令,將鄭家一杆家眷先都看管起來,隻有對鄭佩均比較特殊,還讓她住在以前的房間,吩咐宮女給她洗個澡。


    雖然大部分的臭雞蛋等都打在鄭克爽屍身上,但由於老妖婆董夫人不得人心,也收到百姓的特殊照顧,殃及池魚,鄭佩均也稍微有些髒兮兮的。


    他自己也泡了了熱水澡,之後來到給朱媺娖安排的房中。


    進入房間,就見她坐在椅子上思索什麽,臉色有些黯然。


    “九兒,怎麽不開心?”


    韋宇龍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小聲問道。


    “哎,這裏是大明最後的一塊地方,如今也不複存在。”朱媺娖歎息了一聲,聲音中盡是無盡的惆悵。


    不過這些難怪,她是大明的公主,大明帝國被外族侵占,隻剩下海外這塊,名存實亡的地方,不過好歹還掛著明朝的旗號。


    現在這塊的地方的旗號也倒了,她的心情,韋宇龍自然能夠理解。


    韋宇龍知道,明朝是一個開明的朝代,言官可以任意發言,批評皇帝,彈劾大臣,可到了清朝,部分人大臣都成奴才,讓皇帝的權利達到了封建製度的巔峰。


    因此,他不喜歡清朝,可對明朝,卻也有些抱著毀譽參半的態度,因此他不想複明。


    “九兒,你也看到了,也聽到了,鄭克爽的言行,是為了大明,還是為了自己?你要心裏難受,等我們有了兒子,我將來封他一個明王,好不好?”


    聽得韋宇龍這樣說,朱媺娖抬起頭,一臉暈紅,憧憬著自己會和情郎有個兒子,那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不過,片刻後她卻搖頭道:“我都四十多歲了,怎麽可能再生?而且,要是我們的兒子成了明王,讓有心抓住機會,天下還不又要亂套了。”


    “九兒,你可真好。”


    韋宇龍很欣慰她能識的大體,笑道:“現在大家都說你越來越年輕了,想要生兒子的話,我們以後多努力就就是。不過現在,我還有件事要九兒幫忙。”


    “去說服陳永華?”


    “知我者,九兒也。”


    在去找陳永華的路上,心情好轉的朱媺娖忽然問道:“對了宇龍,你是不是想納郭家兩個丫頭為妾?”


    “嗯,有這個打算,怎麽了?”


    韋宇龍有些奇怪,之前朱媺娖早就勸自己收了那兩個丫頭,現在這麽問,難道有什麽不對?


    “那兩個丫頭根骨精奇,你要真打算納他們為妾,那就再等等,讓我教她們那套雙修功法,到時候對你的修為,絕對有好處。”


    “真的?有什麽精奇的地方?”


    “你以後自然知道。”


    朱媺娖卻賣起了關子,隨即又道:“你可千萬不能著急,最少再等半年時間。”


    “好吧,我聽九兒的。”


    說話間,兩人來到陳永華的房門口,韋宇龍率先推門進去,陳永華正在房中沉思。


    “師父,怎麽還沒睡?”


    “我在等你來。”


    “師父你真厲害,竟然猜出我回來找你。”


    韋宇龍笑了笑,讓朱媺娖也進來,隨即介紹道:“師父,你知道她是誰?”


    “不是你的侍妾嗎?”


    陳永華並認識公主,以為朱媺娖隻是韋宇龍的一個侍妾加護衛,之前也不好意思仔細看。


    聽得相問,好奇才從上到下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左右,容貌氣質都是上佳,隻覺的韋宇龍的眼光不差。


    忽然,陳永華的眼光忽然落在對方的少了一條右臂的肩膀上,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顫聲道:“你……你……”


    雖然懷疑,卻不敢確認自己的猜測,畢竟按照他的估算,心目中的那個人應該年紀不小了,可眼前之人,怎能如此年輕?


    “沒錯,她叫朱媺娖!”


    韋宇龍發現了陳永華的疑惑,終於給他確認了一句。


    “公主!真的是你?”陳永華撲通跪下,將頭低低地伏在地上。


    “陳總舵主,我早已不是什麽公主,你不必行此大禮。”朱媺娖也有些感慨,忙讓他起來。


    “公主,你現在怎麽和……”


    陳永華抬起頭,一臉不解,這個公主,可是和崇禎最親近的女兒,比起唐王桂亡,那血統要純正高貴許多。


    “我現在隻是宇龍身邊的護衛,以前的事情,早就忘記了,不過陳總舵主,我希望你能以漢家江山為重,輔佐宇龍,成就大業。”朱媺娖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收服陳永華。


    “可是……”


    陳永華一生都想反清複明,如今堂堂大明公主,卻讓他投靠他人,而且這個他人,還是自己曾經的徒弟。


    “我大明氣數已盡,我已經不做什麽幻想,隻要能恢複漢人江山,不讓百姓被滿清奴役,就夠了。”朱媺娖清楚他的意思,又勸了一句。


    “師父,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永華,不是永鄭,也不是永明。”


    韋宇龍也跟著說了一句,隨即道:“你好好想想吧,台灣百姓需要你,天下百姓也需要你。”


    說完,他拉著朱媺娖的手,就要出去,走到門口時,再次回頭道:“師父,我希望明日一早,你能開始為百姓做事。”


    其實在韋宇龍心中,能讓陳永華歸附自己,當然是最好,這樣也就少了後顧之憂,可以安心實施自己下麵一係列的計劃。


    如果不行,那他會不會為了落個好名聲,而自盡?


    陳永華在台灣的聲望,實在太高了。


    翌日清晨,韋宇龍雖然沒在琉球,卻像往常一樣,先是打坐一個時辰,隨即來到王府的院子中練劍。


    花園中,他一身白衣,長劍不斷閃爍,先練了一套劍法。


    之後有脫去外衣,精赤上身,打了一套拳,拳法牽動肌肉,汗水從他輪廓分明的胸膛不斷飛濺開來。


    他昨晚和朱在一起,並未去找鄭佩均,畢竟人家剛死了哥,就讓還在傷心中的美人侍寢,和他一貫作風不符,也不厚道。


    好歹也要過幾天再說。


    朱媺娖也站在院中,呼吸了一會天地之氣,睜開眼睛,發現韋宇龍吸了馮錫範的內力之後,功力果然又深厚了不少。


    昨晚早早就敗下陣的她,此時更是覺得,就算自己現在和韋宇龍放對,都走不了三十招。


    “嘭!”


    韋宇龍練到高興處,一圈打在一顆半尺粗細的大樹上,發出一道巨響。


    聲音雖大,大樹卻巋然不動,過了一會,才忽然轟然倒下。


    “好!宇龍,你果然是練武的奇才!”


    想了一夜的陳永華,此時剛好來到院子邊上,瞧的韋宇龍有如此功力,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想當年在京城是,這個青年還根本不是對手,短短的四年多,他已經有如此功力,這還不算,就連自己,也將成為他的手下。


    “師父,你也起的好早。”韋宇龍收了拳,將內力沉入丹田,笑道。


    “宇龍,你以後不要叫我師父了。”


    陳永華昨晚想了一夜,鄭家確實已經不得人心,可台灣是自己的心血,不想看著其付之東流。


    而且韋宇龍問自己名字的那句話,也讓他明白,自己應該為天下做點事。


    “太好了!”


    這是韋宇龍清早得到最好的消息,陳永華不讓自己叫師父,那就是要投靠的意思。


    “我就封你為台灣總督,如今台灣府庫中隻有八十萬兩銀子,回琉球後,我再撥給你一百萬兩白銀,早點讓台灣恢複民生。”


    “宇龍,我替台灣幾十萬百姓,謝謝你!”陳永華深深一躬,這一次誠心實意。


    “不過,鄭家那些人,我卻也親自處置。”韋宇龍忙將其攙起,笑道。


    這句話卻讓陳永華有些膽寒,心道:“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家夥了,已經有了上位者的手段和心機,先給點糖,然後堵住我的嘴,讓我不要管鄭家那些人,難道要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為了鄭家之人的命運,他無奈之下,還是勸了一句:“宇龍,仁者才能無敵。”


    “陳總督,你不用擔心,我隻懲治首惡。”


    韋宇龍淡淡一笑,他也改了口,不再叫陳永華為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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