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掙紮,趙沉死死壓著她。


    逃不掉,阿桔怒目而視,這是她家,她不信他真敢做什麽!


    她這般,趙沉倒是笑了笑。


    他一手捂著她嘴,一手將她兩手固定在她身後,隻讓她肩膀貼著牆。這樣的姿勢,她被迫迎接他,他肆無忌憚地貼上去,讓她感受自己,他也感受她的傲人身段。等她終於認命不掙了,趙沉低頭,看她不知是因生氣還是羞惱而漲紅的臉,看她那雙裝滿了憤怒卻更加動人的瀲灩眸子。


    “你氣什麽?你讓你弟弟打聽我是否成親,難道不是想讓我對你負責?現在你不睡覺特意來這裏等我,難道不是想誘我過來催我娶你?阿桔,你生成這樣,確實有惑人的資格,但不要繼續故作矜持扭捏作態,次數多了,我會沒有耐性。”


    他目光冰冷,鄙夷又嘲諷,阿桔心中怒火漸漸變成不可置信,他,他在說什麽?


    趙沉下意識將她的震驚理解成心思被拆穿,他冷笑,低聲警告道:“現在我鬆手,咱們好好商量婚事,隻要你跟孟家退親,我馬上娶你。如果你還要假裝清高欲迎還拒,我不會再陪你玩下去。”言罷深深看她一眼,鬆了手,身體卻沒有退開,霸道地將她禁錮自己與牆壁中間。


    他神色認真,字字凝重,阿桔知道,此時不是驚慌抗拒的時候。


    她可以喊人,但左右都有鄰居,驚動他們,他們會怎麽想?


    她垂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回想他進屋後說過的所有話,然後一一解釋給他聽:“趙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從來沒讓弟弟打聽過你,也沒想讓你負責,現在來書房,是因為我晌午向來覺短,醒了便來這邊看書。至於婚事,我跟仲……我跟他情投意合,未曾有過退親之念,還請趙公子放手,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趙沉審視地看她,目光幽深。


    她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如此鎮定。


    他不想信她,卻記起林重九曾經說過,她醒的確實早,所以會去河邊找他……


    “你弟弟問我年歲幾何可否成家,不是你讓打聽的?”他盯著她,麵無表情地問。


    “不是。”阿桔毫不躲閃地直視他:“我已有婚約,怎會好奇問你?定是我弟弟……”


    “別狡辯了,他一個七歲稚童懂什麽,分明是你指使他問的。”趙沉突地打斷她,嘴角浮起冷笑:“你被我碰過被我看過,除了我還能嫁誰?阿桔,我最後說一次,別再玩什麽把戲,我既然碰了你,便會對你負責,隻要你跟孟家退親……”


    “我不用你負責!”他越說越離譜,阿桔猛地打斷他,完全不懂這人到底在想什麽,先是失禮窺視後又設計戲弄,她躲他都來不及,怎會跟他玩什麽把戲?


    趙沉麵若冰霜,低頭看她胸口,再抬眼看她:“我碰了你,便要負責。”她越不想給,他偏越想要,隻是簡單地挨著她他便渴望得不行,這樣的女人,他以後都未必能碰到。何況此刻承認其中有誤會,之前那些承諾娶她的話,豈不是證實他自作多情?讓一個農女笑話他鄙夷他,他不會給她這種機會。


    他壓得她更緊,特別是某個地方,聲音裏也多了輕.佻:“你我這樣,你還怎麽嫁孟仲景?你不怕他知道後嫌你不貞?”


    阿桔瞬間麵無血色,想罵他,對上男人滿是戾氣的眼睛,她又害怕了。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隻知道自家一定不如他。阿桔不敢跟他硬碰,咬唇別開眼,放軟了聲音勸他:“趙公子,那日我與弟弟落水,你救我們乃俠義之舉,碰我也實屬情急無奈,隻要你不說出去,沒人知道,趙公子實在不必低就……”


    “我不覺得是低就。”趙沉不為所動,依然自說自的:“男兒頂天立地,我碰了你,便要負責。”


    頂天立地,強迫一個弱質女流也算頂天立地?


    知他不過是為自己的惡行找借口,阿桔麵現諷刺,憤憤扭頭:“我不用你負責!如果你非要以此威脅,盡管去告訴他好了,你我清清白白,我不信他會因此嫌棄我。”她跟孟仲景解釋清楚,他一定會信她的。


    “清清白白?”趙沉低笑,抬起她下巴,問她:“這樣也叫清清白白?”


    話音未落,她還茫然,他雙手迅速按在她腦側,對準他在夢裏反複品嚐的紅唇欺了上去。


    貼上了,比夢裏還要濕潤飽.滿,他順勢含住,所有憤怒都被悸動取代。


    早在身體相貼時,他就想這樣做了,特別是她不停說著跟他預料截然相反的話,他更想讓她閉嘴。


    就算是誤會,也是她的家人弄出來的,她想三言兩語就打發他走再背地裏嘲笑他自以為是?


    不可能,沒人能如此戲弄他。


    他強勢地索取。


    他欺上來的毫無預兆,阿桔震驚到不敢相信,直到酒氣逼近,男人舌頭想要闖進來,她惡心作嘔,急急扭頭躲閃。趙沉不容她躲,緊抵著她想要更多,阿桔躲不開,眼看他闖不進便改成吮,她再也忍受不住,張嘴咬了下去。


    趙沉身體一僵,繼而大怒,掐著她下巴往裏闖。阿桔憤恨不甘,推搡不開幹脆抬手狠狠抓他手腕,用盡全身力氣。劇痛襲來,趙沉眼中終於恢複清明,就那樣貼著她唇睜眼看她。阿桔憤然閉上眼,指甲依然用力在他手腕上劃了下去。


    嘴唇吃痛,男人也咬了她。


    不知是疼得,還是為這屈.辱,阿桔手一鬆,眼淚奪眶而出。


    她喜歡孟仲景,她的一切都想留給他,夢裏也曾夢過羞人場景,緊張的羞澀的溫柔的,醒來記不清具體,隻記得那種甜蜜滿足,可今日,在她家裏在她房中,她被另一個男人禁錮欺.淩……


    她哭得沒有聲音,卻瀕死一般絕望。


    男人突然鬆了她,阿桔重獲自由,才要喊人,身前響起他低沉憤怒的威脅:“你若喊人,或是將此事告訴第三人知道,我定會讓你身敗名裂,不信的話盡管試試看!”


    身敗名裂……


    阿桔失了聲,絕望睜開眼,對上男人翻湧著怒火的雙眼,她想避開,他已拂袖而去,帶起一陣風。


    她怔怔地望著他出了房門,聽腳步聲走遠,身體終於不受控製跌了下去。


    嘴唇發疼,她顫抖著去抹,碰到傷處,手背沾了血。


    阿桔捂住臉,無聲痛哭。


    哭著哭著,阿桔擦幹眼淚,起身走到妹妹書桌前,果然在上麵找到一麵小銅鏡。這是姨母送給她們姐妹的,她的在房裏,妹妹喜歡照鏡子,特意帶到書房裏玩。阿桔撿起鏡子,頓了頓,緩緩抬到麵前。


    鏡子很清晰,阿桔看到裏麵的自己,臉色慘白,下巴兩側有紅色指痕,是被男人掐出來的,阿桔咬唇,差點咬到被那人咬傷的地方。


    全都在提醒她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眼淚再次滾落,阿桔趴在桌子上,淚流不止。


    告訴父母,父母一定會為她做主,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的威脅,也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被他碰過。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不幹淨了。


    隻要她躲著他,隻要她想辦法不再讓弟弟去找他,他就再也沒有理由來自家。隻要再過三個多月,她便是孟仲景的妻,他出身富貴,怎麽可能會對一個農婦一直糾纏?


    阿桔慢慢抬起頭,對著鏡子,掐自己的臉。


    嘴角的傷可以說是自己無意咬到的,臉上的指痕,並不是很重,應該很容易消。


    街上傳來動靜,歇晌的人漸漸都醒了,阿桔看看鏡子,指痕果然消了,忙去打水洗臉。正洗著,母親走了出來。阿桔佯裝鎮定,不停地往臉上潑水。


    柳氏將水盆放到長女旁邊,納罕問她:“阿桔醒得早,知道趙公子什麽時候走的嗎?”


    阿桔搖頭。他出門後,她再也沒留意他的動靜,出了這種事,他肯定無顏繼續待下去吧?


    門口卻傳來父親的解釋:“我問小九了,小九說趙公子突然記起家中有事,跟小九提了一句,沒讓他叫醒咱們,自己走了。小九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他到底何時離開的。”


    阿桔咬唇。


    他跟弟弟打招呼,是打算以後還跟自家來往?料定她不敢說嗎?


    阿桔又恨又怕,對著水盆發呆。


    “啊,大姐你嘴角怎麽流血了?”林重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個子矮,雖然阿桔低著腦袋,他還是看見了她嘴角的傷。


    阿桔回神,見母親也關切地歪頭看她,勉強笑著解釋道:“沒事,晌午做夢了,醒的時候還在吃東西,不小心咬到了。”說著目光複雜地看向弟弟。那人言辭中都表明是弟弟的打聽才讓他誤會的,弟弟還小,一定是妹妹好奇唆使他的。可她能怎樣?去問妹妹,就說明她跟那個衣冠禽獸打過交道,連帶嘴唇也惹人懷疑。


    她不能問,她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在母親弟弟的打趣中,阿桔擦了臉,回了屋。


    她進屋的時候,妹妹剛坐起來,懶懶的,披頭散發,撒嬌地喊她“大姐”。


    阿桔忍著心酸,催她去洗漱。


    妹妹隻是個孩子,她什麽都不懂,不懂有些人是披著人皮的狼,逮著機會便仗勢欺人。


    “大姐,我洗了幾個櫻桃,你嚐嚐,趙公子送的櫻桃還挺好吃的。”過了會兒,林竹笑著走了進來,手裏捧著幾個剛剛洗過的大紅櫻桃。


    阿桔看都沒看,低頭繼續手中繡活:“你自己吃吧。”


    她語氣不好,林竹隻當長姐不喜趙公子,連帶人家送的櫻桃也不沾,悻悻閉了嘴,自己坐在一旁吃。


    接下來的三天,阿桔想辦法勸弟弟別再學什麽功夫。


    林重九卻是鐵了心的,堅持要學。


    阿桔隻好以耽誤學業為由去勸父親,林賢聽進去了,喊來兒子檢查他功課,結果林重九背的滾瓜爛熟。


    阿桔再也沒有辦法,隻盼著那人被拒後惱羞成怒,尚有幾分臉麵,自己爽約,從此遠離她家。


    林重九並不知道長姐的心思,約定之日一到,他興奮地去了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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