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徐氏說什麽,江涼就到那柵欄邊自顧自的給她修起來。


    徐氏見阻攔無果,隻能倒了杯水給江涼。


    沒一會江涼就將那柵欄修好,跟徐氏道了別回家。


    江涼走後,村長也回來了,她看著桌上已經喝掉半杯的水,對徐氏詫異問道


    “今天有人過來了?”


    徐氏點點頭


    “今天三娘過來了,說要看看阿誌,我給她說阿誌出去了,她替我們修了修柵欄,就離開了。”


    狐疑的看一眼柵欄,村長也沒有多想,隻是歎口氣說道


    “三娘是個好孩子,可惜……”


    這話也就說到這裏,接著他就跟徐氏進了屋。


    外麵天色陰了下來,等江涼到了家,便已經淅淅瀝瀝得下起小雨。


    這雨下的密,雖然雨點不大,等到江涼回家身上卻已經淋濕了大片。


    門口一柄月白色紙傘在雨中等待,透著斑駁霧氣,江涼抬頭,一眼就看到那個人影。


    他今日也著素衫,眉眼溫潤,靜靜地在雨中等待,那傘就像初春的一朵梨花,顏色再豔卻都壓不下去下方那抹光景。


    江涼一愣,透過那白色人影,記憶好像一晃就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時她沒參軍,從外麵玩的晚了,著急忙慌的跑回家後,那慈祥婦人同樣站在門口,抖抖紙傘看著江涼


    “又回這麽晚,你爹那邊我可替你瞞不了……”


    不知道是外麵雨絲太大還是霧氣太深,她的眼睛逐漸模糊,步子也慢了下來。


    “你想什麽呢。”


    江涼站在原地不動,溫以辭便湊到她身前,將紙傘往她頭頂上打著,頂去了那些淅淅瀝瀝的雨絲


    “說好早點回來,怎麽這麽晚?外麵都下雨了,先進來。”


    被溫以辭的聲音拉回現實,記憶中那婦人與溫以辭身影重疊,眼前恍若交錯。


    “……婆婆媽媽的。”


    她念叨一句,淋著雨就進了屋子,沒有在去看溫以辭一眼。


    不過在江涼身後的溫以辭也沒有注意到,江涼放到身前的手微微握緊,似乎還帶一些顫抖。


    溫以辭為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隻是神色如常,他舉著傘,淡淡問一句


    “她怎麽又不開心了?”


    而雨中,舟染的聲音停留半晌,接著憋出一句


    “江姑娘就算打了少爺您,那也是可以原諒的……”


    “您看她嘴上那疤,還沒好利索……”


    聽舟染說完這話,溫以辭挑挑眉毛,狐疑問一句


    “怎麽回事?那天晚上真是我夢遊放狗咬她了?”


    舟染:……


    沒救了。


    隨著江涼的腳步進了門後,溫以辭將帕子遞給她


    “先擦擦頭發吧,別著涼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溫以辭這個樣子江涼沒來由的心中就複雜起來。


    前世她擁有偌大的將軍府,每次回府之前那些小廝丫鬟們都在門口迎接她。


    兩旁的百姓為她歡呼,那是如此熱烈的場景,她感覺到的卻隻有無盡的孤獨。


    如今有人亮燈等她歸,有人冒雨等她回。


    這種感覺反而讓她十分焦慮,但是又不能對溫以辭發火,她咬咬牙,一抿嘴唇上的傷口就在疼。


    接火帕子擦擦頭發,江涼歎口氣


    “算了,不跟狗計較。”


    對麵的溫以辭眨眨眼,再眨眨眼。


    兩個人一起吃過晚飯後,江涼洗漱一番就要回房間。


    平日裏每天晚上,江涼都會先給自己的綠苗澆上一些水在睡覺,今天卻顯得格外累。


    溫以辭主動替她拿起水壺,道


    “今日睡得倒是早一些。”


    “沒辦法。”


    抬頭看向外麵已經亮圓的月亮,今天天晴月明,沒有一點烏雲,那月光照的整個地麵都亮亮的。


    “今晚上,還有事情呢。”


    說完這話,溫以辭沒再問,江涼也沒繼續說。


    她推門進了房間,一股十分熟悉的花香傳來。


    那被插得十分漂亮的蝴蝶蘭就在她的床邊,給這月色添了一些其他的顏色。


    江涼這才想起來才有這個東西,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拿這個當作無聊時的消遣,現在真有插得如此整齊的花朵時她反而有些不適應。


    或許江涼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


    對溫以辭的態度也變了些。


    從什麽時候呢?


    ……


    夜半,外麵不時響起嘯嘯風聲。


    有幾隻烏鴉站在枯樹上吱嘎亂叫,預示著將有什麽事情發生。


    舟染在溫以辭身邊皺眉,看著慢慢翻書的溫以辭,小聲道


    “少爺,有人來了。”


    “嗯……”


    淡淡回應一聲,他將書合上,看著外麵的天色


    “是有人來了。”


    “那……”


    舟染低了低頭


    “需要屬下去解決嗎?”


    “不用。”


    溫以辭道。


    “既然你我都發現了,那你覺得還能瞞得住她嗎?”


    “既然你已經查明身份,不是我們這邊的人,那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說完,溫以辭吹一口燈,房間內幽幽暗下。


    就在溫以辭睡下沒多久,從江涼門前的山坡上,慢慢爬上來一個人影。


    沒錯,是爬。


    他的兩隻腿好像都受傷了,而且非常嚴重,正用兩個胳膊往上攀爬著。


    在身子下麵,蜿蜒出一地的血跡。


    這江涼是這方圓幾裏唯一還亮著的人家,那黑衣人抬起有些灰暗的眸子,看著麵前禁閉的大門,接著慢慢伸出手,從腰間慢慢拔出那一柄利刃。


    利刃在月光下閃著銀光,他眼神暗了暗。


    現在雖然已經不能動彈,不過就以他現在的生息和氣息,應該暗中殺掉幾個人也不成問題。


    將這家人殺了,他就能在這裏安心養傷,接著……


    心中越想,黑衣人握著匕首的手就越緊,拖著受傷的身子又爬一步,麵前的門卻是慢慢的打開。


    從這夜裏,門打開的聲音像是慢性毒藥,一絲絲的浸入骨髓當中。


    那黑衣人落了汗來,握著刀警惕的看著這戶人家的大門。


    一瘦弱身形從門中跨出,她手捧一盞紅燭,幽暗的燭火將她發白的麵容更加襯得毫無血色。


    在蠟燭映襯下,那少女睫毛很長,慢慢抖動,在嘴角,卻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來的早了些。”


    “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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