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默默走入第一層。


    他環顧四下,那名靈清寺的僧人已不見身影,想來是上更高層去了


    蘇木沒有急著上樓,而是找了個角落盤膝而坐。


    他見得場地中央有一根一米高的青灰色石柱,眾人此刻都盯著石柱看著。


    也不知有何玄妙。


    他沒有向旁人發問,因為很快就有人走上前去嚐試,隻見這人伸出雙臂環抱石柱,他輕喝一聲用盡全力,那石柱開始緩緩上升。


    而那人的臉色漲得通紅,下一瞬,這石柱落地,大地輕顫,這人失敗了。


    “可惜了,他若是再拔高幾分,就能前往第二層了。”


    “是啊,隻要能到達第二層,也算不虛此行了。”不少人感慨道。


    蘇木眼眸閃著異芒,這些人都凝結有荒紋,但無一人修有內功,所掌握的外勁也大多隻有一門,而且還隻是小成。


    之後陸續有人上前,但都失敗了,這時他走上前去,在他看來這第一層沒有太多玄妙,檢驗的是硬實力。


    見到蘇木起身,眾人並沒有抱太多期待,因為他們看到這人也看了很久,若是有實力早該上更高一層去了。


    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


    更何況,這人一身粗布麻衣,應該也是和他們出身相仿,僅掌握有一門外勁,實力遠不能及那些貴公子。


    蘇木走近石柱,深吸一口氣,他學著先前之人雙臂環抱石柱,並沒有調用荒紋,而是打算用本身肉軀之力試試。


    他猛地發力,石柱卻是紋絲不動,蘇木眼中有些詫異,是他小看這論道會了。


    “哈哈,那小子在做什麽,石柱竟是一動不動!”


    “這是我今天見過最差的一人了,他這在給石柱撓癢嗎?”


    原地發出一陣譏諷,他們雖然無法上第二層,但是他們卻喜歡看有人比他們更加狼狽不堪。


    “小子,動用你的荒紋之力。”守在樓梯處的虯須大漢提醒道。


    蘇木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還是朝大漢道謝一聲。


    隨即,他調動起一條荒紋之力,下一瞬,石柱猛地被拔出一大截,蘇木自己也嚇了一跳,方才一番嚐試,他所爆發的肉軀之力遠超百斤。


    但這石柱紋絲不動,現在他隻調集一道荒紋之力,這石柱就感覺輕飄飄似的。


    “好小子,你可以上第二層了。”虯須大漢驚訝道。


    這蘇木一身行頭在他看來出身低微,每一年的論道會,能上第二層的基本都是些家族子弟,或是那些可以直接上三層的道人與僧人。


    蘇木點頭踏上通往第二層的樓梯,留下第一層呆滯的眾人,直至蘇木走後,這些人才回過神來,他們神情掩飾不住的震驚。


    “怎麽可能?”


    “他是怎麽做到的?”


    “難道是天生神力?”


    一層的嘩然蘇木自然聽得,不過他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他身為八風穀親傳弟子,若是連第二層都上不去。


    這要是傳出去,不說別的,他師尊恐怕要讓他好看,他還丟不起這個人。


    相比第一層的人滿為患,第二層的人數少了一大半,蘇木放眼望去,這第二層都是些身穿細綢華服之人。


    見得又有人上來後,眾人目光匯聚而來,隨後他們大多露出一絲驚訝,這人他們並不認得,而且這身行頭,顯然與他們不是一類人。


    “哼。”也有人很直接表達了對蘇木的不滿。


    在某些人看來,第一層才是他們這些下人該待的地方。


    蘇木依舊是找了個角落盤膝坐下,有了第一層的經曆,他對每一層的考核都有些期待。


    這第二層中央處不再是石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球形沙袋狀的東西。


    “我曾聽那第三層的人說起過,想要擊倒這荒靶,這一擊的勁力至少得達到五百斤,這何其難呐。”有一人搖著扇子感歎道。


    “這一層是一道坎,這五百斤的勁道,一道荒紋應該是做不到的,甚至有些兩道荒紋的二品武者也不容易做到。”


    “此話差矣,若是掌握有精深的外勁,或是是掌握有內功,僅憑一道荒紋還是能做到的。”


    “沒錯,的確是做的到,前不久那靈清寺的僧人似乎也隻用了一道荒紋之力,而且還很輕鬆。”


    蘇木聞言有些詫異,他原以為那人會直接上第三層,沒想到他選擇了層層破關的方式登樓。


    蘇木等待了一會,期間有幾人上前嚐試,從這些反應看來,似乎不是初次嚐試了。


    隻是無一例外,他們都失敗了,無一人成功。


    蘇木感受著這些人的力道,總覺這些人未免太弱了,隨後他一想,原來不是這些人太弱。


    而是他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有些理解不足。


    他看著那荒靶,心中閃過數個念頭,雖然他所修的內功並不擅長瞬間的爆發,但是他還有荒技裂陽。


    如此隻用一道荒紋,他應該也能做到。


    隻是他不太肯定,因為他還從未測試過自己如今荒技的威能,那一次與沈雲的對招,他也並沒有使出全力。


    “哎,若是能上第三層就好了,說不得運氣好,還能贏得什麽彩頭。”


    “別想了,那第三層開始不是那幾大家族的天才,便是那八風穀與靈清寺的人,其他人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實力。”有人感慨一番。


    蘇木聞言,暗道原來如此,師兄曾說可以互相定下彩頭,他還疑惑為什麽遲遲未見著,原來都是在第三層往上。


    想到這,他看了眼已是正午當空,便不想再耽誤時間,起身走出角落之地。


    “哼,他居然還想嚐試,難道沒看到先前周兄他們都失敗了嗎?”


    “就是,難道他以為他比周兄等人還厲害?”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眾人口中的周兄冷哼一聲,他自認也隻比那幾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差一些。


    這一層守樓的白發老者給了蘇木一個鼓勵的眼神,他那渾濁的眼眸裏閃著回憶,他記得上次在這見到這些平民子弟已是十年之前了。


    在眾人矚目下,蘇木將一隻手放在了荒靶上。


    “狂妄,他難道想要嚐試用一隻手?”


    老者也有些疑惑,不過他的疑惑之處不在這,而是這人將手貼在荒靶上是想要做些什麽。


    因為如此貼著荒靶是極難發力的,這般想要擊倒荒靶難度要高上太多。


    蘇木如此做自然是有他的考慮,他深吸一口氣,體內氣血朝著手臂匯聚,正陽勁與秋陽玄法開始快速運轉。


    下一刻,他那緊貼著荒靶的右臂發力,由臂帶掌。


    荒靶霎時遭重,一聲不大的聲響中轟然倒地。


    見狀老者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以他三品武者的眼力竟是無法看出這一擊的玄妙。


    “後生可畏呐。”他不由輕歎一聲,望向蘇木的眼眸滿是震驚。


    蘇木沒有遲疑走向通往第三層的樓梯,他還未踏上台階。


    第二層就爆發出一陣質疑之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有數人猛地起身。


    “他一定是使了什麽伎倆,沒錯,他一定是作弊了,閣老,不能讓他上去!”


    眾人憤慨道。


    老者心知無人能夠作弊,但他一時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就算是先前那靈清寺的僧人都沒能給他這般震驚。


    他心中一猶豫,最後伸出一手攔下了蘇木。


    蘇木眉頭一皺,直接取出了一枚令牌。


    老者對此心中有些失望,這人不願解釋,但他也早有預料,“道長,上去吧。”


    “那是八風穀的身份令牌!”有人驚呼一聲。


    “他竟然是八風穀的弟子!”


    “原來如此,竟然是八風穀的弟子,如此也正常,大家說是吧。”有人笑道。


    眾人無人應話,因為方才靈清寺的僧人都沒能給他們帶來如此震撼,那僧人的破關方式尚且在他們理解範疇內。


    但方才那人的一掌讓他們摸不著頭腦,那般輕飄飄的一掌,在他們眼中那荒靶像是自己倒了下去似的。


    在這眾人沉默時刻,老者來到荒靶處,他看了眼方才蘇木的落掌處,又用手感受一番後心中大驚。


    某個驚人的猜想浮現腦海,雖然他不曾與八風穀的人交過手,但是對八風穀內的高手以及其成名技有所耳聞。


    “難道…此人是那八風穀的王淵?不然為何如此年紀…”老者輕不可聞說了一句。


    “閣老你可是看出了些什麽?”有人忍不住問道。


    老者搖搖頭,“老朽眼拙,並看不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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