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朝還站在下麵的君瀾伸出手去。


    此時天色已大亮,朝陽絢爛如橘,給那隻骨骨節白皙修長手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看起來說不出的美好。


    可惜,君瀾此時的關注點並不在這隻足以媲美任何頂尖手模的手上。


    她的關注點,全在男子腳下踩著的那隻羅盤上。


    之前她剛到玉虜城時,就見過玄一大師踩著金蓮飛行。


    後來宗門聯盟大選剛開始那會兒,她又見識了宗門弟子禦劍飛行的情形。


    但是像羅盤這種飛行法器,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一時間好奇不已,就跟個初入大觀園的劉姥姥似的,好奇地圍著那羅盤打量。


    直到時越又喚了她一聲小師妹,她這才反應過來,握住時越伸過來的手,一個借力,跳上羅盤。


    “等下飛行時,速度可能會有點快。”時越提醒道。


    “哦,知道了。”君瀾“哦”了一聲,然後盤腿坐下。


    下一瞬,她便體驗到了何為“速度有點快”,幾乎就在她剛剛坐下來的瞬間,後背處便傳來一陣猛烈的推背感。


    慣性使然之下,她險些沒給推趴下。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坐在她另一側,同樣不比她好多少的苗老兒又大聲喊道:“錯了錯了,不是這邊,方向飛反啦!”


    於是下一瞬,急速飛行中的羅盤又猛地來了一個原地三百六十度大甩尾,驟然調頭!


    這一下可比剛才的推背感刺激多了,饒是君瀾做足了準備,她還是被甩得整個人原地轉了個圈圈。


    然後又一個滑行向前出溜,險些直接出溜到羅盤外麵去!


    此時羅盤已飛至半空,距離地麵少說也有好幾百米高了!


    君瀾探頭朝下麵瞅了眼,瞧著下麵不比螞蟻大多少的人影,她後怕的脊背直冒冷汗,幸虧自己及時抱住了一個根柱子,要不然從這麽高的距離摔下去,非得當場把她摔成一攤肉泥不可!


    君瀾心悸地鬆了口氣,然後緊接著,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記得這羅盤上麵,除了那些八卦圖案外,就是一塊光禿禿的鐵皮,好像並沒有什麽柱子吧?


    而且這柱子……怎麽還有溫度呢?


    她忙定睛一看,頓時紅了臉,哪有什麽柱子讓她抱,她抱得分明是大師兄的腿!


    好家夥,她剛才還琢磨著要抱緊大師兄這根粗大腿呢,如今立馬就親身實踐上了!


    繼先前不小心撞進時越懷裏後,又一次不小心抱上人家大腿的君瀾,一張小臉緋紅如天邊的朝陽。


    好在她應付這種事情已經有經驗了,沒事人一般鬆開抱著的大腿。


    還是那句話,誰認真誰尷尬。


    偷偷看一眼時越,見對方正挑眉看著自己,君瀾忙抬手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頂著一張紅暈未退的小臉,淡定自若地給出評語:“速度是有點快。”


    頓了頓,不等時越開口,她立馬又斂起神容,認真地問時越:“……大師兄,你有飛行駕照嗎?”


    大師兄這駕駛水平,也太嚇人了!


    時越並不知道什麽叫飛行駕照,也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新鮮詞,但是架不住他腦子聰明,稍稍一想,便大致明白了飛行駕照是什麽東西。


    他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大多都是禦風而行,這飛行羅盤,是我最近才新得的,也是第一次使用,駕駛技術……尚且生疏了些。”


    君瀾:“……”


    嘖,還真是無證駕駛。


    就這水平,哪裏是生疏一些,簡直就是不敢恭維啊,這得虧是在天上飛,這要是在地上跑,估計已經造成連環車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家師父怎麽坐得這麽穩啊?


    君瀾狐疑,扭頭朝苗老兒那兒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羅盤上四周雖然空蕩蕩的,連個扶手都沒有。


    但是羅盤上麵有八卦圖紋。


    如今那八卦圖紋隨著羅盤變大,圖紋也跟著變深變大,她家師父就剛好卡在一道圖紋裏麵。


    那圖紋就像一條深窄細長的溝壑,苗老兒的身形又屬於比較單薄瘦削的那種,整個身體卡進去,剛好將那條溝壑嚴絲合縫地填滿。


    有如此天然屏障一護著,苗老兒這才沒像君瀾那樣狼狽。


    好在時越學習能力超強,飛行了一段距離後,他很快就喊掌握了操控羅盤飛行的訣竅,再沒有出現像剛才那樣疾飛又猛轉的狀況。


    羅盤就像一個飛舟,載著三人平穩的往萬春穀方向飛去。


    同一時間,萬春穀這邊,李澤然看看腳下的一個籮筐,再掂掂手裏的錢袋子,兩道平眉硬三愁成了豎眉。


    他一臉愁苦地看向麵前站著的兩個年輕男子:“張兄,邱兄這錢……是不是也太少了點兒啊?”


    將近三百顆丹藥,他和師弟師妹們整整辛苦了小半個月,最後就隻換回來這麽點錢……真的太少了!


    不想李澤然話音還沒有落地,張孟便道:“少嗎?不少了吧,我跟你說,今天我和邱奎,我們倆人是運氣好,才進市場,就剛好碰到有戶大戶人家要急購一大批丹藥,不然你給我的那一袋子丹藥,還指不定要壓到什麽時候才能全部賣完呢,更不知道能賣出什麽價。”


    伸手指了指李澤然手裏麵的錢袋子:“你瞧瞧這錢袋子,都快要裝滿了,你還說少,你自己掂量掂量那錢袋子有多重。”


    李澤然果真掂了掂錢袋子,伴隨著銅板相撞的嘩啦啦聲,他苦著臉道:“是快裝滿了不假,也確實沉甸甸的重,可這錢袋子裏麵裝的都是銅板啊。”


    一袋子的銅板,也抵不上一塊銀子,就算全部裝滿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少得可憐。


    張孟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剛要開口安慰他幾句,另外一位邱兄邱奎搶著說道:“澤然賢弟,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光知道錢袋子裏麵的錢少,可你怎麽不想想,你還買了不少東西啊,那些東西又不是天上刮風掉下來的,是要花錢買的。”


    他上前去,走到那個籮筐前,彎腰從裏麵摸出一四四方方的紙包:“我不說你們要的布料和衣服了,那些都是貴物,我就說我手裏的這個。”


    “你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麽嗎,這裏麵裝的可都些上好的調料品,就這麽一小包,足足花了一十三兩銀子呢。”


    “什麽?一十三兩銀子?!”李澤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可是上一回我也拜托你們買了一包這樣的調料啊,也是這麽大的一包,那次才花了七兩銀子!”


    算起來也不過就半年前的事情而已!


    就算是漲價,可這價格漲得也離譜了吧,直接翻倍了都!


    李澤然不願意去揣度好心幫他們賣丹藥,又好心幫他們購買生活物資的人。


    可這前後巨大的價格差距擺在眼前,讓他很難不多想啊。


    他目露質疑地望著那位邱奎:“邱兄啊,你……你是不是買貴啦?”


    “……應該不會吧。”邱奎吭哧道,臉有點紅,心有點慌。


    買貴是肯定不可能的,他精明著呢,誰也別想從他手裏占便宜。


    他隻是說貴了而已。


    這樣一包調料品,自然不可能賣十三兩銀子這樣的高價,三兩銀子已經是頂破天了呢。


    就是沒想到回春穀這些傻乎乎的醫修,記憶力竟然這麽好,上一次的物價都還能記得這麽清楚,反正他是不記得了。


    本也就是隨後說的一個數,又怎麽可能記心上去。


    眼看李澤然已經對他們起疑心了,最先開口的那位張兄急忙補救道:“你也說了那是上一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你們萬春穀托我們幫你們采購生活物資,好像還是小半年的事情吧?”


    萬春穀裏麵土地多,除了種植的大片大片藥材外,還種了不少農作物,萬春穀的弟子基本上能做到糧食方麵自給自足。


    所謂的購買生活物資,也就一些油鹽醬醋,以及一些衣服布料之類的,這些東西日常消耗都不是很大,半年采購一次就夠了。


    李澤然老實點頭道:“對啊,就是半年前。”他指了指邱兄手裏的那個調料包,“半年前,邱兄手裏麵拿著的這個,才賣七兩銀子一包。”


    怕二人不信,李澤然又補充道:“這些開銷,我們都有記賬的,你們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把賬本找出來給你們看看。”


    他說完,就要招呼身邊的一個同門回去取賬本。


    將近七兩銀子的差價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得弄清楚了。


    見他動真格的了,張孟急忙攔住他道:“信信信,怎麽會不信,我們就是誰也不信,也不可能不信澤然賢弟你啊。”


    “不過澤然啊,你剛才也說了,上一次你們托我們幫忙購買物資,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半年的時間啊,一年也不過就才兩個半年而已,這中間能發生的變化多了去了!”


    “我們不說別的,我們就說這丹藥的價格,同樣品質的補氣丹,半年前一兩銀子十顆,但是現在呢,現在一兩銀子隻能買五顆,賣價足足貴了一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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