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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白大姑娘白清秋,一襲紅裙獵豔,不知道惹得修真界多少青年才俊競相折腰。


    當時修者界有句話,在這些青年才俊中相當流行:能得白大姑娘回眸一笑,死而無憾!


    而幾乎大半個修真界的青年才俊,都以能和白大姑娘對視上一眼,而興奮得徹夜難眠。


    那時大家聚在一起,比的不是誰的修為又突破了,而是今天有沒有幸運的得白大姑娘青眼。


    倘若能再和白大姑娘說上一句話,那簡直就是無上的榮光!


    如今,白大姑娘的這個女兒,不但容貌比起母親更勝一籌,修煉天賦也在其母親之上。


    假以時日,其在修真界掀起的風波,絕對比她母親當年掀起的風波更加波瀾壯闊。


    就是現在,也已經很厲害了,放眼整個修真界才,能以十六歲之齡就步入元嬰期的修士,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當然,更厲害的是,這小姑娘還把他們的仙督給勾走了。


    秋如玄望向高座上一襲白衣,氣質清冷的女子,他小弧度地牽了下唇角,眼底蕩漾開一抹算計。


    眼看心心念念要嫁的人,馬上就要成為他人夫婿了,就不信他這個外甥女還能坐得住。


    柳若水確實坐不住了。


    當她看見自己送給時越的留影石,被苗老兒拿了回來時,她就已經坐不住了。


    還能強撐著處理公務,全靠一種“他不在,我一定要幫他打理好宗門事務,不能讓他擔心”的強大信念支撐著。


    如今公務處理完了,秋如玄又提起了君瀾母親當年的風姿,柳若水本就不平靜的心田,再次翻起了暗流。


    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副麵孔。


    巴掌大的小臉,肌膚白皙細膩如冷玉白瓷,五官亦是精致無比。


    尤其是那雙鳳眼,瞳仁黑亮,一眼看過去清澈透底,可當你和她對視上片刻,那雙清透的眼眸,又仿佛一汪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讓你移不開的視線,滿心都是好奇,想要看看那眼底到底裝著怎樣一番風景。


    ……平心而論,那小姑娘,確實讓人看一眼便再難忘記。


    身上又有著那樣一股吸引人的氣質在,時越他……很難說不會被那小姑娘吸引。


    這個念頭一出來,柳若水更加的坐不住了,恨不能現在就飛到萬春穀去。


    她望向苗老兒。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去過萬春穀了,還真有點懷念那裏的景色。苗宗主,您何時起程回去?”


    她打算和苗老兒一道,去萬春穀走一趟。


    但是貿然提出這話的話,未免有些唐突了,顯得她好像迫不及待地想飛到時越身邊似的。


    矜持內斂如她,做不到如此。


    因此,柳若水並沒有直接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她隻是委婉地表達了下萬春穀的風景很美,自己甚是懷念。


    然後後麵就又緊跟著問苗老兒何時回萬春穀。


    一般正常人,聽了柳若水這話,肯定立馬就聽出她話語中的潛台詞,然後會識趣地給她遞上一個能光明正大去萬春穀走一趟的理由。


    可惜苗老兒不是正常人,或者說他單純得不像個正常人,絲毫沒有聽出柳若水話語中的潛台詞。


    他當時就是一怔,心說我們萬春穀的山色確實極美,不過柳掌使您好像還從未去過那裏吧,何來懷念一說啊?


    不過心中狐疑歸狐疑,心性單純如苗老兒,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往其他方麵想。


    他笑著回應道:“回柳掌使的話,宗門內尚有不少雜務等著小老兒回去處理,是以,小老兒稍後就啟辰回宗門,不敢多耽誤。”


    絲毫沒有要邀請柳若水同去的意思。


    柳若水:“……”


    她微蹙秀眉,陡然生出一種重拳打在棉花團上的無力感。


    怎麽辦?


    要不幹脆就直接說自己想去萬春穀走一趟?


    可是無緣無故的,她往萬春穀跑,萬一讓時越察覺出自己很黏他怎麽辦?


    柳若水袖子下的手指糾結地攥緊鬆開,鬆開又攥緊。


    兩道秀眉更是緊緊蹙起。


    秋如玄生怕她就此作罷,放棄要去萬春穀的念頭。


    白家現在的勢頭越來越猛,如果白清秋的女兒再和他們的仙督糾纏出感情來,他以後再想動白家,就難如登天了。


    最主要的是,等白家恢複到昔日的盛況,白清秋的女兒又和他們的仙督扯到一處去,兩邊力量作用下,白清秋說不定就能從蠻荒中被放出來。


    一旦白清秋被放出來,依照那女人的烈性,必定要追查當年的事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初那件事情,他雖然做得很隱蔽,可到底還是不小心留下了一個痕跡。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搜尋那個痕跡,可惜一直都沒有結果。


    隱患本就未除幹淨,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家崛起!


    決不能再讓白清秋的女兒和仙督扯上關係!


    他得趕緊把外甥女送到仙督身邊去,免得仙督被白家那個小狐狸精給蠱惑走了!


    秋如玄眼珠子轉轉,笑著說道:“說起來,我前些年有幸路過萬春穀,隻遠遠地從上麵往下看了幾眼,那山穀中的景色啊,的確可以用一句山色秀麗來形容。”


    看向柳若水。


    “如今萬春穀又出了一個天縱奇才,又受了那等委屈,柳掌使,您不過去安撫安撫嗎?剛好也能領略一下萬春穀的秀麗山色。”


    十六歲的元嬰期修士受了委屈,的確需要好生安撫一番,以展現他們宗門聯盟的惜才之心。


    這個借口給得好!


    柳若水的眼眸亮了亮,朝秋如玄頷首道:“秋宗主提醒得對,君小姑娘到底年紀小了些,心性尚且不穩定,本掌使確實應該過去安撫一二。”


    一錘定音後,看向苗老兒:“苗宗主,我們這就動身吧。”


    苗老兒倒不覺得自家小徒弟會因為這種驚嚇影響到心性,也沒覺得事情嚴重到需要柳掌使親自過去安撫的地步。


    但是人家柳掌使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連飛行法器都拿了出來,並且邀他同行,他此時若再行拒絕之事,就未免有些不識好歹了。


    眼看二人乘坐著飛行法器離開,飛往萬春穀方向,目的終於達成的秋如玄長長鬆了口氣。


    這下好了,他可算是把外甥女送到仙督身邊去了。


    有他這個外甥女在一旁看著,白家那個小狐狸精要是敢對仙督有不軌之心,保準對方還沒下手,他家這個外甥女就能把那小狐狸精的爪子剁下來。


    女人一旦對一個男子對了情,那真的是潛力無限,且相當瘋狂。


    想當初白大姑娘不就是……咳!


    秋如玄一個激靈,忙把散開的思緒拽回來,尤其當他扭頭看見身後杵著一顆光溜溜的腦袋時,秋如玄更是嚇得一顆心險些從心腔裏麵飛出來!


    該死的老禿驢,沒事在他背後裝什麽鬼啊,嚇他一跳!


    秋如玄忙將那段充滿著陰謀算計和血腥氣息的記憶死死摁住,不敢流露出半分。


    他瞪著玄一大師,沒好氣地懟道:“你沒事站在我後麵做什麽?裝神弄鬼,想嚇死人是吧!”


    玄一大師也不說話,就直愣愣地和秋如玄對視。


    那雙眼睛,看似古井無波,實則波濤洶湧,分明麵帶慈悲相,可秋如玄瞅著這張臉,硬是看出了一連串的刀光血影。


    秋如玄受不了了,感覺再和這老禿驢對視下去,他怕是連自己小時候尿床的事情都要倒出來。


    “走開,別擋道。”


    反正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向都不好,秋如玄這會兒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將玄一大師推開,後者倒也沒怎麽生氣,還宣了一聲佛號,然後衝著秋如玄的背影喊: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秋宗主如此心虛,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問得秋如玄額頭上青筋直冒,險些沒忍住衝過來給他一拳。


    ……但是他忍住了。


    因為他真的心中有鬼。


    玄一大師望著那道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眸深了又深。


    柳若水的心思,苗老兒聽不出來,他卻是聽得明明白白,包括秋如玄的心思,他也都看出來了。


    不就是擔心小越越會被白家那個小丫頭勾走魂魄,所以姓秋的老狐狸才急吼吼地要把外甥女送過去麽。


    嘖嘖,這老狐狸也不想想,別說小越越現在已經是仙督了,就是以前做小破孩時,那也是一個相當有主見有想法的小破孩,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什麽人勾走的?


    沒有勾走一說,隻看他願不願意跟著對方走。


    不過柳若水這一過去,白家那個小丫頭,怕是要遭殃了。


    ……不行,得趕緊給小越越傳個信兒過去,讓他想個法子帶那丫頭離開萬春穀,不能和柳若水對上,免得吃虧。


    玄一大師急忙發了一封靈訊書出去。


    萬春穀。


    君瀾終於吃上了師兄師姐們為她準備的歡迎宴,還絲毫不知自己的麻煩正在趕來的路上。


    她喝了些酒,麵頰上泛著兩抹酡紅,扭頭見時越指尖夾著道靈訊書,劍眉微蹙,神情凝重的樣子,她不由地問道:“怎麽啦?發生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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