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見一團月光似的銀霧,從銀狼開裂的頭顱裏噴出,打得紀源跌倒在地,生死不知。


    “什麽?!”


    這一變故,讓在場的人都猝不及防!


    上一刻還在大發神威的紀源,以暴力碾壓一切,此時卻倒在雪地裏,身上仿佛氣息全無。


    狐媚男子心驚肉跳,躡手躡腳地走上去,探查紀源的氣息。卻發現紀源凍得跟塊冰坨似的,連心跳呼吸也都沒有了。


    他轉頭看向莽村眾人,眯起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神情曖昧:“這個人死了!”


    “一溜煙”猛地縮了縮脖子,警惕的看向莽村眾人。


    而聶盤則是臉色大變,趕忙撲到紀源身邊,放聲疾呼:“不可能!紀源不可能會死!”在他眼中,紀源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還寄托了他對神通、力量,甚至是超脫世間這個大苦海,全部的希望。


    狐媚男子瞬間變了顏色,眼中殺氣騰騰,依舊有些忌憚地看著紀源的“屍體”。


    他先是默默後退,然後鼓吹起來:“此人奪了我們的神狼!就把他強大的血肉獻祭給大鵬神王,不知道能不能換到此人身上恐怖的神力!”


    聶盤驚慌地抬起頭,仿佛看見身邊圍了一群嗜血的野獸。他張開嘴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他知道,這時說什麽都沒用了。


    因為盡管這些人有著和他一樣的形體,但他們得身體裏還擁有野獸的靈魂!


    猿猴似的莽漢露出獠牙,拍了拍身邊肉山一樣的胖子:“莽突!你快去把他的腦袋割下來!”


    莽突哼唧哼唧,胸口長著大團鋼針一樣的黑毛,獠牙外翻,跟頭大野豬似的:“你怎麽不去?”


    他嘴裏不情不願,可還是晃悠悠地,擺動著肉山一樣的肥碩身軀準,備上去割下紀源的腦袋:“算了,待會我先嚐嚐此人的血肉,看看有什麽不同的滋味!”


    莽虎這時突然站出來,滿頭長發被狼血染紅,在風雪中卷動,仿佛一麵烈烈作響的大旗,又仿佛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擋在莽突麵前:“慢著!他可能還沒死!”


    莽突先是看了看莽虎,又轉頭看向狐媚男子和猿猴莽漢:“你們到底要哪樣?先說清楚好不好?”


    狐媚男子怪笑一聲:“管他死沒死,先把他的腦袋割下來!難不成等他複蘇過來,再次大發神威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莽虎一對火炭般的眼睛,裏麵有火焰跳動:“你們誰讚成,誰反對?”


    他目光掃射,如同一頭稱霸山林的猛虎,氣息霸道凶狠,唯我獨尊。


    莽村眾人一時間分成兩邊,莽牛帶頭走到莽虎身邊,沒好氣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幹什麽,我也很討厭地上那個小子。但你知道我腦子不好,所以從來都是你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莽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牙齒,一拳重重地捶在莽牛厚厚的牛皮上:“蠢貨!”


    狐媚男子臉色陰晴不定,看見有人陸陸續續地圍在莽虎身邊,而自己背後隻剩下三人。


    風雪彌漫的幽穀之中,出現了一副有趣的畫麵。


    一隻狐狸帶著猴子、野豬和鬣狗,和老虎、野牛、暴熊等一眾大型動物對峙起來。


    狐媚男子當即服了軟,招呼身後三人也靠上前去:“莽虎,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大家都是血濃於水的宗親,何必為了一個外人鬧矛盾?”


    正當聶盤還在好奇莽虎為何要維護紀源,眼前突然一道道血光迸現。


    雪白的天地間,充斥著一抹抹猩紅,仿佛一陣陣奔湧的血浪!


    “莽青!”


    莽虎口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憤怒和痛苦充滿了他的胸膛:“你們竟然向同族下殺手!?”


    狐媚男子莽青滿臉鮮血,嬌豔欲滴,仿佛滿麵的桃花,咧開嘴獰笑:“莽虎!你當真被此人降服,成了一隻花貓?”


    野豬一樣的莽突手裏還抓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放入口中大啖特啖:“莽青,你可是向我許了好處的!”


    猿猴莽漢看著還活著的莽虎和莽牛,口中連連發出歎息:“可惜啊可惜!你們兩個怎麽不一起去死呢?”


    莽牛口鼻間噴出大片的血水,看著自己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眼中還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你們真的敢?老子要宰了你們!”


    莽虎伸手攔住莽牛,目光凝重,審時度勢。他雖然躲開了腰間的致命傷,但撕裂的傷口仍在劇烈的失血:“別衝動!看好自己的後背,他們要圍攻我們!”


    莽牛雙目血紅,這時隻有莽虎的話才能叫他冷靜下來:“好的!不過你要向我保證,在我把他們碾成肉沫之前,你絕對不可以死!”


    ......


    而此時,紀源卻深陷一種非死非活,非真非假的奇妙境地。


    “這是什麽地方?”


    隻見一條長長的銀色星河,光輝燦爛,如一條玉帶漂浮在腳下,徐徐滲入無窮的空間、時間,萬物如浮光掠影。


    紀源好奇地看著周圍,像是變成一隻渺小的螞蟻,置身一座巨大的宮殿,黑暗冰冷,無論如何也不能看清全貌。


    倏而,一輪皎潔的明月從星河深處,冉冉升起,光芒清澈,如水銀瀉地。


    紀源這才看見,一片超越光年的無限宇宙。


    黑暗冰冷的感覺更甚,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曠野的孤魂,獨宿的棲鴉,方知天地無窮,滄海一粟。


    頭頂靜靜懸著一盞冰輪似的月亮,永恒不動,默默驅散宇宙的黑暗。


    忽然一縷縷清光落下,匯聚成一條銀色的小河,緩緩進入紀源的的身軀。


    他默默感受著身體裏冰冷的月光,血肉仿佛也清澈起來,變得如琉璃琥珀一般。


    “好冷!好孤獨!”


    他再次抬頭看著頭頂的月亮,分明覺得不同了,月亮像是有生命一般,濃鬱的光芒裏,散發著一聲聲清冷的歎息,似乎在感歎億萬年的時光,億萬年的黑暗宇宙。


    永恒的存在,是多麽孤獨又可怕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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