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源陡然睜開雙眼,眼球之中,閃爍著千百枚詭異的瞳孔!


    血色的魔光激射,如潮水一般,吞沒天地,交織出一片血淋淋,好像熔岩地獄一樣的空間。


    他用目光鎖定陳拾、林無殤,千百隻魔眼一齊看向二人,好像琥珀包裹住蒼蠅,凍結、墮落,根本無法逃脫!


    二人發出一聲慘叫,不由自主地看向紀源。


    “他究竟是什麽?!”


    隻見紀源身上魔氣翻湧,浮現出密密麻麻、眼球狀的暗金色符文,好一副像暗金色的鎧甲,散發出一道道地獄深處的魔神氣息,翻翻滾滾,如同洶湧的熱風一般。


    這是魔界的文字!


    紀源身披暗金色的魔鎧,龍驤虎步,朝著二人走去,氣息霸道、猛烈,好像地獄中的王者降臨,氣吞山河!


    林無殤幾乎嚇破了膽子,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你不能殺我?我是焰行空的人!焰行空是大羅派的真傳弟子,神遊五重天人境的高手!你如果敢殺我,就要承受他的神通、怒火,形神俱滅!”


    紀源一愣,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大羅派的真傳弟子,也有興趣安插人手,搜刮塵世的財富、資源嗎?”


    陳拾見狀,好像突然開竅了:“不錯!這火鳳凰花,本來是要獻給焰行空師兄,助他凝煉焚火元神,成就無上神通!”


    他以為紀源害怕了,惡狠狠地笑道:“神遊五重!天人境!以自身溝通世界,在體內凝聚陣法,好像千百神遊高手,組成隊伍,排兵布陣,匯聚神通如海,媲美天地之威。”


    林無殤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你根本不知道天人高手的恐怖,舉手投足之間,好似天威浩蕩。遑論是你,就連大山也要被一體擒拿,海淵也要被填成平地!”


    二人甚至還發出威脅,要紀源束手就擒,奉獻出身上的寶物、功法,才能保全性命。


    紀源聽得冷笑連連,森森魔氣翻湧,眼球狀的暗金色魔紋,瞬間凝練了十倍,居然泛起金屬的光澤,一道道紅線翻起,好像血液在流淌。


    這魔紋竟然開始結合紀源的血液。


    此刻,紀源的腦海裏充斥著瘋狂的殺意,自身血液混合著真氣,灌注到魔紋當中,化為了介乎於真實和虛無之間的鎧甲。


    他的眼球之中,千百枚魔眼閃爍,仿佛一位來自幽冥地獄,統治一切魔神,斬仙殺佛的絕代凶王。


    “威脅我?!”


    陳拾和林無殤被紀源的殺氣、魔氣震懾,肝膽俱裂。


    他們嘴裏“嗚嗚”著,好像被人掐住喉嚨,下身濕漉漉,竟然紛紛被嚇得失禁!


    紀源意識到不對,飛快凝聚精神,渾身魔氣如潮水消退,收縮在他的丹田之中,好像一顆眼球狀的魔道種子,不停閃爍變化,詭異無比。


    “呼!好厲害的血母魔胎大丹!我差一點就要心神失守,全身血肉轉化成魔胎!”


    他雖然不忌諱自己入不入魔,但剛剛那種被殺意控製心神的感覺,令他很不開心。


    “若非那魔丹先前已經吞噬了許多人的血肉。”


    “再加上靈胎化身的本源強大,提供了充足的精血元氣。”


    “這才使得魔胎成熟,釋放出藥力……”


    紀源明白魔丹的原理,心知自己差點也要淪為血母,變成孵化魔胎的養分。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竟然因禍得福,靈胎化身也修複了一些!隻是不知道這顆魔種,會不會埋下什麽禍根!”


    他略作調息,發現自身穿梭世界之時,損傷的經絡、穴竅、肌肉……已經在緩緩蠕動、複原,漸漸可以動用一部分力量。


    突然,紀源身前有一道人影,猛地跪在地上。


    王戰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顫聲說道:“仙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仙人不要計較,幫我從火坑裏救出姐姐!”


    紀源愕然,這個年輕人竟然把自己當成仙人了。


    他趕緊攙扶起王戰,寬慰道:“我毀了你的藥田,害你被人毒打,就算你不說,你的姐姐我也是要救的!隻不過……”


    王戰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摸遍全身,找出幾枚天青色、玉質的錢幣,抵到紀源眼前。


    他慚愧地開口道:“仙人!我隻是一個鄉巴佬,這是我身上全部的靈元幣了!如果您嫌不夠,我可以賣身給你,我們家世世代代種植靈藥,我能派上用場的!”


    紀源哭笑不得,擺了擺手:“我不是要你的錢,也不要你賣身給我做奴仆,我是……”


    王戰疑惑地看著紀源,苦苦思索不出:“請問仙人要我做什麽?”


    紀源玩味地笑了笑:“我要你將地上那三人結果了!”


    “嘶!”


    王戰倒吸一口冷氣,對於陳拾三人,甚至是王天霸,他從來都是又恨又怕。


    即便他們再怎麽欺辱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要殺了這幾人。


    紀源看出王戰的心思,目光森森然,好像魔道之中、嗜血的怪物:“怎麽?不敢?你難道不恨他們?”


    聲音幽幽然,好想鬼神在王戰耳畔低語,迷惑住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陳拾三人。


    “是啊!他們搶奪我的田地,侮辱我姐姐,逼迫我沒日沒夜地培育靈藥……我恨他們!我要殺光他們!”


    王戰掏出一把粗糲的短刀,刀鋒磨得鋥亮,似乎是他在無數夜裏,用血和淚浸潤的獠牙。


    他顫顫巍巍地揮舞起短刀,卻又僵硬在半空。


    突然回過頭,朝紀源露出一張淚流滿麵,又哭又笑的臉。


    “仙人!我不敢!我是廢物!”


    少年放聲大哭,滿地凋零的花瓣,好像一朵朵金色的淚滴。


    紀源微微一笑,輕輕歎了口氣,漫天花雨繽紛,天地霎時變得空靈起來。


    他飄然而至,輕輕拍了拍王戰的肩膀:“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艱難,不過我並不是要你殺人,而是要你有反抗的勇氣。”


    取過王戰手中的短刀,紀源在手中把玩片刻,忍不住發出感歎:“胸中的憤怒、不甘……還有你反抗的念頭,這把刀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戰看著紀源,怔怔出神,有些不解:“可是,我連殺死仇人的勇氣都沒有……”


    隻見短刀在紀源手中,綻放出霜刃一般的寒光,殺氣騰騰。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王戰:“殺不殺人不重要,若連刀也沒有,那才是絕望!”


    王戰忽然生出無窮勇氣,也不知是因為紀源,還是因為那把屬於自己、粗糲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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