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完食物，從古婆婆那裏把製作的藥劑取回，簡單整理了下衣服後，李長安就帶著兩個小家夥踏上了回寧遠縣的路。
空蕩蕩的長途汽車上。
“我又不和你們搶，藏那麽好幹什麽？”
看著兩個小東西，李長安啞然失笑。
小幻和小豆丁同時瞥了他一眼，然後就把東西往更深的地方藏了藏。
“吱吱~~”（這可不好說。）
“喵嗚~~”（剛才是小狗偷吃我小魚幹。）
那蔑視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李長安。
他咬牙切齒道：“我那是在給你試吃熟了沒。”
“喵嗚！”（想吃你就直接說。）
李長安：“......”
旋即無奈仰頭，“總有吃完的時候......”
小幻和小豆丁笑容同時一僵。
吃完了還得買呢！
“喵嗚~~”
小幻訕笑著看向他，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但這次李長安不買賬了，隻是斜了它一眼，眼神平淡。
小幻心底一顫。
裝可憐沒用了？
“刺啦——刺啦——”
隻見兩條白兮兮的粘稠液體從小幻的小絨鼻中淌出，隨著它的抽泣，一進一出，淚水更是在它的努力眨巴下擠出眼眶。
看到這一幕的李長安頓感不妙。
“喵嗚！”
“臥槽！你別撲過來啊！鼻涕，有鼻涕！行行行.......”
...
三分鍾後，李長安一邊無奈地擦拭著衣服，一邊沒好氣地瞪了眼身旁訕笑著的小幻。
有事沒事就搞這一出。
可問題是。
他還真就吃這一套。
過了一會。
李長安突然語重心長道：“小幻啊。”
“喵嗚？”
他側頭，手肘抵著窗戶，撐著腦袋。
露出落寞的神色，眼神變得渙散。
夕陽下的奔跑，那是逝去的青春。
就是這種感覺。
調整好狀態的李長安才再次輕聲道：
“你也知道，我們條件不好，給你還有小豆丁買的這些食物，也差不多把我們的資金花了個七七八八。”
這是實話。
除去平時的開銷，他從揚城大學購買了小幻和小豆丁半個月的口糧。
小豆丁的還好說，相對比較便宜。
但小幻的食物那可是實打實的。
兩個小家夥的夥食，一共就花了四千。
這還是因為他有崔主任的條子，以最低價購買的情況下。
而且它們平時還需要吃一些普通的食物，才能填飽肚子。
飼養靈獸，確實需要很多資源。
因為李長安清楚，這些食物都隻能算是靈獸食物中，層次偏低的。
可這已經是他現在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那魚幹，我也從來沒吃過啊......”
李長安歎了口氣，臉上的落寞之色更重。
“喵、喵嗚......”
看著此刻的李長安，小幻莫名心痛。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被咬了一口的小魚幹，遞向他。
“喵嗚？”（那、那我分你一半。）
看著那缺了一口的魚幹，李長安眼角抽了抽。
不過好在他很快平複心情，控製住表情，帶著幾分寵溺地搖搖頭。
“不，這些都是給你的。”
繼續看向窗外。
“我準備了一箱泡麵，省著點吃，應該夠我吃一個月的了。”
“喵嗚......”
小幻的聲音顫抖著。
它吃價格高昂的魚幹，李長安吃泡麵？
這是人，不，這是喵幹的事情嗎？！
它爬到李長安身上，拽著小魚幹，要往他嘴裏塞。
卻被李長安用雙手直接捧住腦袋。
四隻眼睛對視。
“不過沒關係的。隻要你能健康快樂地成長，等你變得足夠強，我們就能做更多任務，賺更多錢了.......”
真摯臉。
“喵嗚！”（變強！然後賺更多錢，也讓你吃上小魚幹！）
小幻鄭重地說道。
“不。”
李長安卻搖頭。
“賺更多錢，給你們換更好吃的食物，用更好的器材，換更舒服的墊子。我嘛......我無所謂的......”
說著，又看向窗外，神色中帶著幾分希翼，又夾雜著落寞。
仿佛是對美好未來的向往。
看到李長安的眼神，小幻心底更痛了。
點點晶瑩充斥眼眶，聲音更加顫栗地叫喚了聲。
“喵...嗚...”
“所以，答應我，努力變強好嗎？不為了我，為了你自己。”李長安正色道。
“喵嗚！喵嗚！喵嗚......”
小幻一邊用力點頭，一邊揮灑斷了線的珍珠，一邊低頭載進李長安懷裏。
“嗚嗚嗚——”
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變強。
不為別的，就為李長安也能吃上好吃的小魚幹！
輕撫著小幻的後背，李長安頗感欣慰。
書上說得果然沒錯。
想讓靈獸聽話，依靠壓迫、誘惑甚至是鞭笞都是下策。
還是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最好是能夠共情。
他李長安就吃小幻那一套，小幻不也就吃這一套麽？
這不，至少一個月內，不用小幻訓練不認真了。
培養靈獸。
是講技巧的。
想到這裏，李長安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忽然的。
他注意到一道視線。
隻見，小豆丁正呆呆地看著他們。
啪嗒——
手裏的鬆子滑落到了座椅上。
李長安買了一箱泡麵？
它怎麽沒看到？
眼瞅著李長安的視線逐漸“危險”，小豆丁趕忙撩起大尾巴，擋住眼睛。
想想覺得還不夠，雙手捂住嘴巴。
它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
不，不對，它好像看懂了不該看的。
那是什麽？
大忽悠！
不會......要殺鼠滅口吧？
...
...
呲——
汽車停靠在了寧遠縣車站。
甫一下車，李長安就清晰地感受到了與揚城的不同。
空氣並未如想象中的變清新，反而夾雜著煙塵氣息，還有路邊隨處可見的小攤，以及街道上怎麽也衝刷不掉的油漬。
“難怪有人會說，大城市是一個國家的幻象，小縣城才是國家的真相。”李長安忍不住感歎。
“喵嗚？”
眼眶還有點泛紅的小幻四處張望著。
這就是寧遠縣？
“時間還早，先去治安局吧，工作要緊。”
看了眼天色，李長安就在車站打了輛車，直奔寧遠縣治安局。
不同於揚城那麽偌大一個城市，各處都有治安局坐落，整個寧遠縣就隻有一個治安局分部，所以他目標很明確。
“這就是寧遠縣的治安局麽？”
看著眼前這棟不算高，且裝修還有點老舊的建築，李長安站在門口。
他在寧遠縣住了這麽久，也是第一次來治安局這個地方。
在揚城倒是見到過不少次，可也從未進去過。
畢竟是負責地區治安管理的地方，李長安雖然是靜謐會成員，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了幾分敬畏和忐忑。
“好家夥，第一次進局子.......”
帶著幾分自嘲，李長安迅速整理好心態，推著拉杆箱走了進去。
治安局的大廳並不大，來來往往的人倒是不少。
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寧遠縣的居民，其中有穿著頗為得體的富商，也有戴著草帽卷著褲管的農人，神色各異。
幾個年輕的治安員一邊處理著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務，一邊忙得焦頭爛額。
很顯然。
他們都是新來的，被放到了接待群眾的位置上曆練。
“你好。”李長安並未駐足，徑直走到前台，一名治安員正埋頭書寫著什麽，聽到李長安的話，疑惑地抬起頭。
“報案？報案平台在那邊。”
年輕治安員指著嘈雜的另一邊。
“不，我找你們局長。”李長安笑容友善地說道。
“局長？”
聽見李長安這個和自己長相差不多的年輕人，居然上來張口就要找局長，俞誌滿是意外。
這是來搗亂的吧？
剛想驅趕，就聽李長安繼續道：“你就說，是揚城來的李長安。”
“李長安？”俞誌狐疑地上下掃視著他，盡管不信，可李長安那從容鎮定的模樣，讓他心裏動搖。
總不可能真有人敢來治安局搗亂吧？
半信半疑的。
他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放下電話後，他眼中的狐疑徹底被驚訝所替代。
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表情從容的李長安。
“局、局長說請你直接去他辦公室。”
俞誌怎麽也無法相信，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年輕人，居然被局長請去辦公室。
注意，是“請”。
李長安看了看四周，略帶歉意道：
“能否麻煩你帶個路？”
“哦、哦哦。”俞誌趕忙起身。
局長的客人他可不敢怠慢。
跟著俞誌，穿個了三四個拐角後，李長安終於是來到了寧遠縣治安局的局長辦公室。
“局長，人來了。”
俞誌打開門。
同時李長安注意到，此刻的辦公室內倒不是僅有局長一人，正對著大門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頭發潦草的中年人，以及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女孩。
“哈哈哈——”看到李長安，局長站起身，“老張，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從揚城來的......”
隻是局長的話還沒說完，那個被稱為老張的中年男人就站起身。
臉上掛著憤然，瞥向李長安的眼中更充斥著輕視和不信任，打斷道：
“何局，那案子雖然沒有後續影響，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了。你說上麵會從揚城專門派人來負責調查不讓我們擅動，結果就來這麽個毛頭小子？！”
中年男人的嗓門很大，辦公室的門又敞開著，外麵不少人都聽到了這裏的動靜，紛紛投來視線，要麽就是側過耳朵。
李長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自己應該就是那個“毛頭小子”了吧？
相較於中年男人的年紀，他也的確隻能算是個“小子”。
被質疑能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事關人命，不是遊戲，隨便來個年輕人就負責調查案件，換成他是中年人，他也無法信任。
信任，是要有基礎的。
隻不過他表現得比較直接。
嗯，是很直接。
“老張，你這火爆的性子什麽時候能夠改改？”何局麵色一板，訓斥道。
不過在訓斥完後，他的臉上就再次恢複了原本的笑容，仿佛剛才的訓斥都是假象。
緊而笑眯眯地對李長安道：
“小李兄弟，我這麽稱呼你可以吧？”
“當然。”李長安表情不變。
“好。”何局臉上的笑容更甚，走進兩步關切地問道：
“不知道你們冉劍魚副隊長，還有何永南、曹新生以及滕洪瑞幾人在忙什麽？”
看著他的笑容。
李長安漸漸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
變著法子質疑他的能力。
前世公司裏的大佬們，不都喜歡玩這一套麽，然後壓工資、壓獎金。
默默地觀察了遍周遭。
不知道多少雙視線明裏暗裏地注視著他。
甚至，還有不少的竊竊私傳來。
何局沒讓關門，沒屏退周遭，也是有深意的啊。
全場或許就隻有那個坐在張隊身邊的女孩，對他隻有好奇，而沒有質疑。
這瞬間。
李長安想到了兩個選擇。
一是順著張隊和何局，這樣更好融入其中調查案件，隻不過主動權，就握在了寧遠縣治安局手中。
二是維持靜謐會成員的身份，將主動權牢牢抓在自己手裏，從而能更好地掌握整個案件的情況。
“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一下子抽不開身。”
李長安一邊說著，一邊腦中思緒飛閃。
來之前，白竹就跟他說過，別給靜謐會丟臉，並且冉劍魚會罩著他。
同時，他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或許......這是冉劍魚給他的一次考驗。
考驗他是繼續以行動組成員的身份在靜謐會，還是如白竹、古婆婆一樣成為後勤人員。
要清楚。
後勤人員不參與任務。
也就是說，沒有任務津貼。
那就更沒有猶豫的必要了。
他抓住腦中一閃而逝的想法，迅速做出了決斷。
選擇第二種！
伸手摸向風衣內。
小幻啊，咱不能給靜謐會丟臉。
空蕩蕩的長途汽車上。
“我又不和你們搶，藏那麽好幹什麽？”
看著兩個小東西，李長安啞然失笑。
小幻和小豆丁同時瞥了他一眼，然後就把東西往更深的地方藏了藏。
“吱吱~~”（這可不好說。）
“喵嗚~~”（剛才是小狗偷吃我小魚幹。）
那蔑視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李長安。
他咬牙切齒道：“我那是在給你試吃熟了沒。”
“喵嗚！”（想吃你就直接說。）
李長安：“......”
旋即無奈仰頭，“總有吃完的時候......”
小幻和小豆丁笑容同時一僵。
吃完了還得買呢！
“喵嗚~~”
小幻訕笑著看向他，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但這次李長安不買賬了，隻是斜了它一眼，眼神平淡。
小幻心底一顫。
裝可憐沒用了？
“刺啦——刺啦——”
隻見兩條白兮兮的粘稠液體從小幻的小絨鼻中淌出，隨著它的抽泣，一進一出，淚水更是在它的努力眨巴下擠出眼眶。
看到這一幕的李長安頓感不妙。
“喵嗚！”
“臥槽！你別撲過來啊！鼻涕，有鼻涕！行行行.......”
...
三分鍾後，李長安一邊無奈地擦拭著衣服，一邊沒好氣地瞪了眼身旁訕笑著的小幻。
有事沒事就搞這一出。
可問題是。
他還真就吃這一套。
過了一會。
李長安突然語重心長道：“小幻啊。”
“喵嗚？”
他側頭，手肘抵著窗戶，撐著腦袋。
露出落寞的神色，眼神變得渙散。
夕陽下的奔跑，那是逝去的青春。
就是這種感覺。
調整好狀態的李長安才再次輕聲道：
“你也知道，我們條件不好，給你還有小豆丁買的這些食物，也差不多把我們的資金花了個七七八八。”
這是實話。
除去平時的開銷，他從揚城大學購買了小幻和小豆丁半個月的口糧。
小豆丁的還好說，相對比較便宜。
但小幻的食物那可是實打實的。
兩個小家夥的夥食，一共就花了四千。
這還是因為他有崔主任的條子，以最低價購買的情況下。
而且它們平時還需要吃一些普通的食物，才能填飽肚子。
飼養靈獸，確實需要很多資源。
因為李長安清楚，這些食物都隻能算是靈獸食物中，層次偏低的。
可這已經是他現在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那魚幹，我也從來沒吃過啊......”
李長安歎了口氣，臉上的落寞之色更重。
“喵、喵嗚......”
看著此刻的李長安，小幻莫名心痛。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被咬了一口的小魚幹，遞向他。
“喵嗚？”（那、那我分你一半。）
看著那缺了一口的魚幹，李長安眼角抽了抽。
不過好在他很快平複心情，控製住表情，帶著幾分寵溺地搖搖頭。
“不，這些都是給你的。”
繼續看向窗外。
“我準備了一箱泡麵，省著點吃，應該夠我吃一個月的了。”
“喵嗚......”
小幻的聲音顫抖著。
它吃價格高昂的魚幹，李長安吃泡麵？
這是人，不，這是喵幹的事情嗎？！
它爬到李長安身上，拽著小魚幹，要往他嘴裏塞。
卻被李長安用雙手直接捧住腦袋。
四隻眼睛對視。
“不過沒關係的。隻要你能健康快樂地成長，等你變得足夠強，我們就能做更多任務，賺更多錢了.......”
真摯臉。
“喵嗚！”（變強！然後賺更多錢，也讓你吃上小魚幹！）
小幻鄭重地說道。
“不。”
李長安卻搖頭。
“賺更多錢，給你們換更好吃的食物，用更好的器材，換更舒服的墊子。我嘛......我無所謂的......”
說著，又看向窗外，神色中帶著幾分希翼，又夾雜著落寞。
仿佛是對美好未來的向往。
看到李長安的眼神，小幻心底更痛了。
點點晶瑩充斥眼眶，聲音更加顫栗地叫喚了聲。
“喵...嗚...”
“所以，答應我，努力變強好嗎？不為了我，為了你自己。”李長安正色道。
“喵嗚！喵嗚！喵嗚......”
小幻一邊用力點頭，一邊揮灑斷了線的珍珠，一邊低頭載進李長安懷裏。
“嗚嗚嗚——”
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變強。
不為別的，就為李長安也能吃上好吃的小魚幹！
輕撫著小幻的後背，李長安頗感欣慰。
書上說得果然沒錯。
想讓靈獸聽話，依靠壓迫、誘惑甚至是鞭笞都是下策。
還是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最好是能夠共情。
他李長安就吃小幻那一套，小幻不也就吃這一套麽？
這不，至少一個月內，不用小幻訓練不認真了。
培養靈獸。
是講技巧的。
想到這裏，李長安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忽然的。
他注意到一道視線。
隻見，小豆丁正呆呆地看著他們。
啪嗒——
手裏的鬆子滑落到了座椅上。
李長安買了一箱泡麵？
它怎麽沒看到？
眼瞅著李長安的視線逐漸“危險”，小豆丁趕忙撩起大尾巴，擋住眼睛。
想想覺得還不夠，雙手捂住嘴巴。
它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
不，不對，它好像看懂了不該看的。
那是什麽？
大忽悠！
不會......要殺鼠滅口吧？
...
...
呲——
汽車停靠在了寧遠縣車站。
甫一下車，李長安就清晰地感受到了與揚城的不同。
空氣並未如想象中的變清新，反而夾雜著煙塵氣息，還有路邊隨處可見的小攤，以及街道上怎麽也衝刷不掉的油漬。
“難怪有人會說，大城市是一個國家的幻象，小縣城才是國家的真相。”李長安忍不住感歎。
“喵嗚？”
眼眶還有點泛紅的小幻四處張望著。
這就是寧遠縣？
“時間還早，先去治安局吧，工作要緊。”
看了眼天色，李長安就在車站打了輛車，直奔寧遠縣治安局。
不同於揚城那麽偌大一個城市，各處都有治安局坐落，整個寧遠縣就隻有一個治安局分部，所以他目標很明確。
“這就是寧遠縣的治安局麽？”
看著眼前這棟不算高，且裝修還有點老舊的建築，李長安站在門口。
他在寧遠縣住了這麽久，也是第一次來治安局這個地方。
在揚城倒是見到過不少次，可也從未進去過。
畢竟是負責地區治安管理的地方，李長安雖然是靜謐會成員，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了幾分敬畏和忐忑。
“好家夥，第一次進局子.......”
帶著幾分自嘲，李長安迅速整理好心態，推著拉杆箱走了進去。
治安局的大廳並不大，來來往往的人倒是不少。
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寧遠縣的居民，其中有穿著頗為得體的富商，也有戴著草帽卷著褲管的農人，神色各異。
幾個年輕的治安員一邊處理著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務，一邊忙得焦頭爛額。
很顯然。
他們都是新來的，被放到了接待群眾的位置上曆練。
“你好。”李長安並未駐足，徑直走到前台，一名治安員正埋頭書寫著什麽，聽到李長安的話，疑惑地抬起頭。
“報案？報案平台在那邊。”
年輕治安員指著嘈雜的另一邊。
“不，我找你們局長。”李長安笑容友善地說道。
“局長？”
聽見李長安這個和自己長相差不多的年輕人，居然上來張口就要找局長，俞誌滿是意外。
這是來搗亂的吧？
剛想驅趕，就聽李長安繼續道：“你就說，是揚城來的李長安。”
“李長安？”俞誌狐疑地上下掃視著他，盡管不信，可李長安那從容鎮定的模樣，讓他心裏動搖。
總不可能真有人敢來治安局搗亂吧？
半信半疑的。
他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放下電話後，他眼中的狐疑徹底被驚訝所替代。
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表情從容的李長安。
“局、局長說請你直接去他辦公室。”
俞誌怎麽也無法相信，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年輕人，居然被局長請去辦公室。
注意，是“請”。
李長安看了看四周，略帶歉意道：
“能否麻煩你帶個路？”
“哦、哦哦。”俞誌趕忙起身。
局長的客人他可不敢怠慢。
跟著俞誌，穿個了三四個拐角後，李長安終於是來到了寧遠縣治安局的局長辦公室。
“局長，人來了。”
俞誌打開門。
同時李長安注意到，此刻的辦公室內倒不是僅有局長一人，正對著大門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頭發潦草的中年人，以及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女孩。
“哈哈哈——”看到李長安，局長站起身，“老張，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從揚城來的......”
隻是局長的話還沒說完，那個被稱為老張的中年男人就站起身。
臉上掛著憤然，瞥向李長安的眼中更充斥著輕視和不信任，打斷道：
“何局，那案子雖然沒有後續影響，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了。你說上麵會從揚城專門派人來負責調查不讓我們擅動，結果就來這麽個毛頭小子？！”
中年男人的嗓門很大，辦公室的門又敞開著，外麵不少人都聽到了這裏的動靜，紛紛投來視線，要麽就是側過耳朵。
李長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自己應該就是那個“毛頭小子”了吧？
相較於中年男人的年紀，他也的確隻能算是個“小子”。
被質疑能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事關人命，不是遊戲，隨便來個年輕人就負責調查案件，換成他是中年人，他也無法信任。
信任，是要有基礎的。
隻不過他表現得比較直接。
嗯，是很直接。
“老張，你這火爆的性子什麽時候能夠改改？”何局麵色一板，訓斥道。
不過在訓斥完後，他的臉上就再次恢複了原本的笑容，仿佛剛才的訓斥都是假象。
緊而笑眯眯地對李長安道：
“小李兄弟，我這麽稱呼你可以吧？”
“當然。”李長安表情不變。
“好。”何局臉上的笑容更甚，走進兩步關切地問道：
“不知道你們冉劍魚副隊長，還有何永南、曹新生以及滕洪瑞幾人在忙什麽？”
看著他的笑容。
李長安漸漸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
變著法子質疑他的能力。
前世公司裏的大佬們，不都喜歡玩這一套麽，然後壓工資、壓獎金。
默默地觀察了遍周遭。
不知道多少雙視線明裏暗裏地注視著他。
甚至，還有不少的竊竊私傳來。
何局沒讓關門，沒屏退周遭，也是有深意的啊。
全場或許就隻有那個坐在張隊身邊的女孩，對他隻有好奇，而沒有質疑。
這瞬間。
李長安想到了兩個選擇。
一是順著張隊和何局，這樣更好融入其中調查案件，隻不過主動權，就握在了寧遠縣治安局手中。
二是維持靜謐會成員的身份，將主動權牢牢抓在自己手裏，從而能更好地掌握整個案件的情況。
“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一下子抽不開身。”
李長安一邊說著，一邊腦中思緒飛閃。
來之前，白竹就跟他說過，別給靜謐會丟臉，並且冉劍魚會罩著他。
同時，他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或許......這是冉劍魚給他的一次考驗。
考驗他是繼續以行動組成員的身份在靜謐會，還是如白竹、古婆婆一樣成為後勤人員。
要清楚。
後勤人員不參與任務。
也就是說，沒有任務津貼。
那就更沒有猶豫的必要了。
他抓住腦中一閃而逝的想法，迅速做出了決斷。
選擇第二種！
伸手摸向風衣內。
小幻啊，咱不能給靜謐會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