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老實點!”老楊家裏有六個孩子,輕而易舉地換了個姿勢抱阿冬,既方便又不讓小孩兒碰到自己的眼鏡。


    李萍看著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賀野,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關你什麽事?”


    賀野懶得施舍李萍一個眼神,走到校長麵前,拿出一份演講稿:“這才是上個禮拜李萍的演講稿。”


    李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麽可能?


    演講稿怎麽在賀野那兒?


    校長拿起演講稿仔細觀看,賀野譏諷地勾唇一笑:“而且,這份演講稿是李萍的,卻也不是李萍的。”


    校長困惑:“賀野同學,你這是什麽意思?”


    賀野徑直把演講稿最後一頁的署名指給校長,赫然是“李小雯”三個字!


    李萍的臉驀地蒼白!冷汗“刷——”地一下子流下!


    “諸位。”賀野從容地對著在場每個人,自信中帶有一絲囂張:“這就是為什麽李萍成績好,因為李萍的作業都是李小雯做的!”


    猶如一盆冷水澆下,一股寒意從頭頂冷到腳底!


    “不……不可能!”李萍反駁:“就算這份演講稿的署名是李小雯又怎樣?”


    賀野的眼梢噙著一抹戲謔,看來小瞎子的家庭比想象中複雜,她這二姐不見黃河不死心。


    接著,賀野又指出:“你和小瞎子的字很像,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比如小瞎子的橫會比你的長,撇捺也會比你的更輕。”


    校長定睛一看,點點頭:“確實,這份演講稿的字跡和賀野同學說得一樣。”


    “如果你不信,你也可以現寫幾個字,讓大家看看是不是不一樣。”


    李萍緊緊地咬住後槽牙,喉嚨裏擠出嗓音:“就算、就算我以前的演講稿和作業是李小雯代寫,可是今天她的演講稿就是我寫的!她偷了我的稿子!”


    她情緒激動地抬起眼睛,對上少年黝黑深沉的眼眸時忽地一頓,宛如陷入一潭死水,倏地消音。


    “到底是誰偷了誰的稿子?”


    李萍身子一顫。


    賀野的嘴角沒有弧度,冷厲地一把遏住李萍!


    李萍不斷地反抗:“救命啊!啊啊!有人耍流氓!”


    校長目瞪口呆:“賀野同學……你……”


    全然不顧李萍的撒潑,賀野強橫地從李萍的口袋裏拿出一份演講稿,甩到李萍的臉上:“大聲點!到底是誰偷了誰的稿子!”


    雪白的稿子上是娟秀的字跡,最後一頁的署名依舊是“李小雯”,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賀野放開李萍,兩隻手交叉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對方:“要想證明,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隻要剛才李小雯的演講稿,你能背出來百分之五十,我就算是你寫的。”


    眾人看向李萍。


    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倒打一耙不成,結果還把從前的破事都抖落出來了!


    李萍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再也承受不住,“哇”地放聲大哭!


    “原來……原來李萍的作業都是李小雯寫的?”


    同學們竊竊私語。


    “原來小偷是李萍!”


    “太惡心了,姐姐怎麽能偷妹妹的東西!”


    “李主任怎麽教出這種女兒啊?”


    和李萍臉色差不多的李忠德,心情仿佛蹦跳,剛才還因為三女兒接受讚美,現在因為不成器的二女兒,所有人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你給我過來!”


    李忠德扯起李萍,不由分說地離開空地,他這次丟人可丟到姥姥家了!


    每個人的目光都在李忠德和李萍身上,賀野穿過人群,走到演講台下方,李小雯頓了頓,剛要走下去,卻被賀野出聲阻止:“你先別下來,我就這麽看會兒你。”


    賀野仰起脖子,以仰望的角度看著李小雯,嘴唇上翹。


    李小雯愣了愣,聽從賀野的話沒有下台,慢慢地蹲下來,把竹竿放到一側。


    “賀野,謝謝你。”


    少女的小臉瓷白,柔軟如綢緞的辮子垂落,發梢拂過少年高挺的鼻子,賀野眯起眼睛,兩個人距離極近,陽光綻放在少年的嘴角,為他披上一層燦爛的紗。


    “不用謝,我的小公主。”


    李小雯臉一紅,自己好歹活了一百多歲,沒想到今天竟然有被少年撩到!


    大課間結束,李忠德當眾帶走李萍回教師辦公室,聽人說李主任生了好大的脾氣,連凳子都砸了!辦公室裏還隱隱傳來女孩子的哭聲……


    “誒,你還沒告訴我,怎麽把阿冬抱來學校了?”


    想不到賀野這個腦子竟然還記著,李小雯頓了頓,開口道:“我大姐把她抱來的,家裏沒人看。”


    “哦。”


    李小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想不到賀野輕易就信了。


    真好打發。


    她默默地想。


    下午的課是另外一個姓林的老師教,林老師不喜歡課堂上有小孩兒,上次農耕時期,家裏沒人看,孫丫頭抱著剛出生的弟弟來上課,結果被林老師批評到哭出來。


    “李小雯。”林老師指了指課桌上爬的阿冬,言語刻薄:“處理一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李小雯沒辦法把阿冬放進空間,活生生的人一下子不見了,估計第二天村裏就能傳出“大白天活見鬼”的山村奇聞。


    李小雯犯難地皺起眉頭。


    賀野忽然說有一個辦法,兩個人去教師宿舍,然後將奶娃娃交給一臉懵比的老楊。


    老楊:“?”


    賀野笑著說:“楊老師,幫我們看一下,你一直想看的《西遊記》我有辦法整到。”


    聽到《西遊記》三個字,老楊的眼睛一亮,隨即清了清嗓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道:“賀野同學,年紀輕輕不要搞這些腐敗。”


    “這怎麽能叫腐敗?我和老師是互利互惠,禮尚往來。”


    不得不說,資本的風正正好好吹到老楊的心坎裏,他嫻熟地抱起阿冬。


    處理好阿冬的事,賀野和李小雯回到教室。


    林老師的課刻板無趣,賀野打了個哈欠,拄著腦袋看到少女認真的側顏,發現對方聽得很專注,忍不住微微一笑。


    “賀野同學。”李小雯無奈。


    “嗯?”


    李小雯點了點賀野的草紙,一字一頓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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