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太陽懸掛在半空當中,灼烤著整個大地,青翠的小草碧綠的樹葉在它的淫威之下,綣縮了起來。知了在樹梢上‘熱死了熱死了’地叫個不死不休,聽得讓人煩躁。


    上午時分,天氣炎熱,紫外線灼灼逼人。按說此刻的鎮街上,不應該有太多人才對。然而,龍潭鎮鎮中心的一個路口處,卻是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地落在那條新鋪好水泥的馬路上,他們的神情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是羨慕嫉妒恨。


    路口剛建築完畢的攔杆站前的公路兩側,分別豎立著一根筆直的楠竹。竹杆上空掛著一條大紅色的橫幅。橫幅上有兩行字,上麵那一行書,“熱烈慶祝龍高公路勝利峻工。”下麵那一行書,“熱烈歡迎劉書記蕭鎮長蒞臨龍高公路通車剪彩儀式。”


    圍觀的鎮民村民們目光從公路移至橫幅上,頓時議論紛紛。


    “劉書記和蕭鎮長都要來?真的假的啊?高家村高宗那個胖子有這麽大的麵子?”三個家在鎮中心並在鎮裏開店鋪的男子聚在一塊討論,其中挺著個將軍肚的中年男子說道。


    另一個瘦子道,“既然他把橫幅都掛出來了,應該不是吹水吧。畢竟如果劉書紀和蕭鎮長要是沒來的話,那他的臉就丟大了,會被人笑話的……我覺得,應該是真會來。”


    將軍肚道,“靠。那高家村宗胖子這次漲臉漲大了,整個龍潭鎮這些年來,修了這麽多的路,搞了那麽多次通車儀式,鎮委書記和鎮長能去一個,那村子就算有天大的麵子了……這次劉書記居然要和蕭鎮長一齊來了……高家村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高宗那個老家夥,有那麽大的麵子嗎?”


    最後那個長著一張麻子臉的男子不屑地道,“高宗那個老家夥有個屁的麵子,他要是有麵子,他們這條路破破爛爛的。騎摩托車都不好騎。就不會等到今天才修好了。”


    瘦子猜測道,“我看高宗可能在市裏麵有什麽關係吧,去年的時候,咱龍潭鎮上一任那個姓寥的帶著一幫人到高家村去視察。不是被他領著村裏一幫子人。給揍成了豬頭嗎?最重要的是。打完人後,姓寥的那些人通通進了牢房,他卻毛事都木有。”


    將軍肚附和道。“對,這事當時震驚全鎮……我看高宗確實是有關係。”


    麻子更加不屑,“切,你們懂個屁啊……你們知不知道高家村現在那些後生,今年一個都沒出去打工,全部在村裏做事?”


    將軍肚滿臉羨慕道,“這個事情龍潭鎮誰不知道啊!八千塊錢一個月嘛,全部給一個叫洛輝的人做事……瑪的,就幫著墾墾荒,挖挖地,種種菜,收收菜,就給八千塊錢一個月,這個叫洛輝的家夥可真夠大方的,簡直就是人傻錢多……”


    瘦子似想到了什麽,“那個洛輝不是高家村的人,不過現在他在高家村娶了個媳婦……難道,難道他有什麽身份?”


    麻子道,“誰知道呢,反正我是沒聽說過那個洛輝有什麽來頭……不過他的到來,高家村等於是沾神光了,村裏所有青壯年,在家門口一個月就能掙八千塊錢不說,聽說村裏家家戶戶的大部份土地,都以高價租給了他……還有,聽說修這條路的錢,全部是他一個人出來。”


    “不是吧?”將軍肚和瘦子乍聽這內幕,被震住了,將軍肚指了指水泥路,詫愕地道,“這條路拓寬、築石牆、打水泥、搞護欄,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可是花了整整裏四百萬啊,真是那個叫洛輝的人一個人出的?”


    麻子道,“元宵節後,高家村很多人到我店裏來買東西,都是這樣說的,肯定假不了。”


    瘦子粗口直爆,“草,四百萬啊,這個洛輝可真是個真土豪來的,四百萬掏出來,眼睛都不帶眨。”


    麻子掏出包煙來,給瘦子和將軍肚一人丟去一根,自個點著火,吞雲吐霧道,“四百萬對人家來說算什麽,你想想看,高家村幾百青壯全給他做事,一個人一個月就是八千塊的工資,總共加起來得幾百萬呢,一年幾千萬啊,這是什麽概念?”


    瘦子感慨道,“唉,咱們村要是也來個洛輝這樣的土豪,該有多爽啊,我那屁店馬上關門,馬上給他打工去……”


    麻子笑道,“會有機會的,那個洛輝乃人中之龍,高家村才多大點池塘啊,哪裏夠他折騰……”


    “……”


    所有人都和麻子瘦子將軍肚一樣,在討論著給高家村帶來神光的洛輝,及他的一些事跡。


    大夥兒熱切地聊著猜測著的時候,橫幅下麵,一切關於通路儀式的東西早就準備就緒,高家村的村長大人高宗,帶著村秘書和婦聯主任,及高家村的二號權勢人物高栓、還有幾個老頭,頂著烈日在等候著。


    翹首企盼中,鎮政|府方向一輛桑塔納行駛過來,卻是鎮委書記劉大誌同誌親自開車,帶著蕭鎮長一幹人過來了。


    高宗他們見之,趕忙迎了過去,主動握手,殷勤問好。雖然平素在高家村裏,他沒把書記鎮長神馬的當根什麽蔥,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麵子還是得給足的。


    圍觀的鎮民村民們,見劉書記蕭鎮長真的齊齊駕到,都震驚了,頓時又是議論紛紛。


    瘦子目現期盼地道,“你們說那個洛輝今天會不會來剪彩?”


    將軍肚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如果會的話,現在該來了,劉書記蕭鎮長都來了不是?”


    麻子卻是輕蔑地道,“劉書記蕭鎮長跟人家洛輝比起來,算個毛啊。劉書記蕭鎮長能大搞種植養殖?能提供幾百個工作崗位?能每個人每個月開八千塊錢的工資?劉書記蕭鎮長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四百萬出來,把高家村的路給修了?”


    瘦子和將軍肚齊齊讚同,“有道理……”


    “……”


    “各位,各位鄉親,靜一靜,靜一靜……”人到齊了,通車儀式開始,高宗站到中間雙手平舉,示意大夥安靜,他開始發表開場白。


    高宗老生常談的一通廢話下來,就是劉書記老彈重彈。


    劉書記廢話完畢,是蕭鎮長講廢話。


    所有的廢話通通放完,接下來,幾個高家村姿色還算不錯的小媳婦,拿著結有大紅花的紅綢鍛粉墨登場。


    “下麵,開始剪彩。”


    隨著高宗一聲宣布,手拿剪刀的劉書記被眾星捧月地站在了正中間。


    他的左側是蕭鎮長,而他的右側不是高家村的一村之長高宗,也不是鎮裏的什麽副鎮長之類的官老爺,竟是一名三十來歲、身材較為瘦弱的村民——高栓——高栓作為洛輝的代言人,算是代表洛輝來的,同時作為村裏二號權勢人物,他出現在這剪彩場合,也是完全夠格的。


    村裏人鎮裏人雖然沒什麽太大的見識,雖然所懂的東西不是很多,但他們知道,在中國的官場上,尤其是這種公眾場合的站位,是非常有學問有講究的,很多人見之,就大惑不解了,又是一通議論開來,


    議論得最起勁的還是麻子瘦子將軍肚他們三個。


    將軍肚道,“那個後生竟然緊挨著劉書記站著,他就是洛輝嗎?”


    瘦子道,“應該是吧,除了洛輝外,誰有資格站在劉書記旁邊?”


    麻子晃了晃腦袋道,“不對,那個後生我認識,是高家村以前打獵最厲害的那個高歌的兒子,好像叫什麽高栓。”


    瘦子摸了摸腦門,點頭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這個高栓有輛皮卡車,我幾次看到他開著經過鎮上……對,就是停在路邊的那輛。”


    認識高栓的麻子疑惑道,“咦?高歌的兒子去年的時候不還都在外麵打工的嗎?怎麽一下就這麽牛比了,不但買了車,居然有資格站在劉書記的旁邊來剪彩?”


    將軍肚臉上的羨慕怎麽掩飾也掩飾不住,說道,“高栓我不認識,但我知道這個高栓的事情,他現在在高家村可牛了,比高宗那個胖子還牛比……”


    “什麽情況?”瘦子麻子齊涮涮地看向他。


    “還不是沾了那個洛輝的光。”將軍肚道,“那個洛輝的嶽老子,不是高歌的弟弟嗎,這樣高栓也就算是他舅子了……現在高栓幫那個洛輝在管人管事,據說那個洛輝手一甩,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管了……你們說他牛比不牛比?”


    瘦子麻子連連點頭,麻子道,“那還不牛比啊,手底下幾百人呢,真正的一呼百應,高宗哪能跟他比。”


    瘦子問道,“對了,那個洛輝給高栓開多少錢工資?”


    將軍肚道,“開多少工資我不知道,高家村也沒人知道,他們親戚關係,應該是私底下說好了的……反正我聽說,高栓一從外麵打工回來,那個洛輝就給他買了輛十幾萬的車子,應該就是這輛皮卡吧……還有,高栓以前離過的,帶了個拖油瓶。按理來說,他這種條件要找個對象很難。但是人家在去年的時候,不但找到了,而且找的還是個黃花閨女,處呢,沒開過苞的……還有,高歌家裏在去年的時候,就開始建房了,聽說現在差不多建好了,三層樓呢,起碼得三四十萬砸進去……”


    瘦子麻子聽了羨慕不已,“靠,這個高栓算是抱上大腿了,大發了……我要是也能抱上這個洛輝的大腿,該有多爽啊,簡直就是一步登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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