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她一直都不在獲獎名單上。


    是誰給她的自信問出這種話的呢。是什麽讓她信誓旦旦,以為,以為自己能獲獎呢。


    王美兔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不上體重秤,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胖子。


    “時間也不早了,美麗姐就先回酒店去補覺了,你也早點休息。”王美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扯出的笑臉,不照鏡子都覺得假。


    她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落荒而逃。


    “等等。”褚澄手疾眼快拉住她,隻是下意識的用另外一隻手擋在自己身前謹防王美兔的“條件反射”。


    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下巴脫臼了。


    不知不覺,眼前的人眼眶已經紅了。


    她還在忍著,想要走人的想法非常強烈。


    “為什麽我媽提的條件你沒有答應。”褚澄:“溫野已經連著好幾個月沒有新的商務合作了,你知道這對一個當紅的流量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王美兔瞬間覺得嗓子疼得慌,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吞咽困難。


    如果她是個酷girl,可能會直接扔下一句,“他不需要”。或者說,“別人的工作和我什麽關係,你搞搞清楚,溫野隻是我朋友,不是我鵝幾,他的前途與我無瓜,你倒不如開口一個億我或許還會給個眼神。”


    但是作為一個從小乖到大、一板一眼的胖兔子,她說不出來這些話。


    “我知道,可是這些事情我也無能為力,我能做的僅僅隻有給他作為朋友最普通的,關懷。”


    而且她現在真的很難過,不想戳溫野的痛楚和自己做對比以示安慰。


    糟心的事聚一塊,她隻想逃避。


    “不,你可以幫到他。”


    “不”,你是在演話劇嗎?


    王美兔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直接開誠布公地說清楚,她自認為自己也不擅長藏著掖著。


    “你們說的條件我不可能答應。雖然說美麗姐叫美麗姐,但是她並不美,還胖,是大眾審美都很嫌棄的那一卦,但是我從小就這樣了,胖胖的,也沒有想著要改變什麽。我的家人朋友也沒有因此嫌棄我。”


    “可能你覺得,你能娶我已經是恩賜了,尤其是你們那種家庭。但是美麗姐不願意。美麗姐雖然不是什麽都有,但是也不缺什麽。”


    家庭幸福,還不夠嗎?


    原生家庭給的底氣足夠了。


    “而且你不覺得,用別人的前途來威脅別人很low嗎?用我的人生換他的人生嗎?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不好意思,無意冒犯。”


    褚澄:“對不起。”


    天亮之前,風倒是越吹越冷了。王美兔裹了裹衣服,朝化妝間那邊看了一眼,溫野進去卸妝卸造型還沒出來。冷風從領口灌進去,整個人被凍得一哆嗦,心情卻因此好了不少。


    他說:“是我太喜歡你了,但是我之前做錯了事情,你的心又始終不在我身上,我沒有辦法,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他委屈得就像個“戲”、精。其實王美兔是想說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電視劇都不敢這麽編的那種,怎麽生活中還偏偏讓她碰上了。


    她又不是十幾歲愛看狗血瑪麗蘇的小女生,怎麽可能會天真幼稚到以為有人會對她一見鍾情。


    之前試談戀愛是沒有問題的,就當相親了,一定年紀的成年人的正常社交需求。


    但是這……太喜歡你了,喜歡到壓根不介意你是不是為了其他人帶有目的性地嫁給自己?這男的估計不是蠢就是壓根沒心。


    花言巧語的騙誰呢,美麗姐又不是沒遇見過,瘦猴兒不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多少年不聯係的,突然出現說喜歡你喜歡得不行,八成不是借、貸不還,就是搞傳、銷,想拉你入夥。


    褚澄這樣的倒是不可能為了錢,那麽八成就是腦子有點問題……王美兔在心底哈哈尷尬自責了半天,心想著自己可真不是東西,竟然動不動就懷疑別人脖子上那玩意兒。


    王美兔正不知道怎麽脫身呢,張苗苗突然背著包從化妝間裏走出來。


    “美麗姐!”


    救星!


    “呀,”當時隔得遠,褚澄又穿得灰不拉幾的,在霧蒙蒙的早晨有些看不清,走近一看,才認出來。張苗苗:“褚導你也在?那你們聊你們聊。”


    哎,不是,我……


    還沒等王美兔來得及開口挽留,張苗苗已經拉著肩包的袋子飛快地跑走了。


    她認命地一轉身,發現顧傾菀帶著墨鏡,趾高氣揚地和助理一起從化妝間出來。


    這……能期待一下嗎?


    她眼瞅著顧傾菀離她越來越近,終於,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褚導,美麗姐,”她朝小助理背向伸手,懶洋洋地將手腕舉在和肩差不多的高度。“我有兩張電影票,你們倆現在去吃早餐,應該來得及趕上影院工作人員下班的最後一場。”


    “嗯哼。”顧傾菀朝王美兔看了一眼轉身就想走。


    突然,她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就把褚澄手裏的兩張電影票抽走了。


    “不好意思,我有約了。”顧傾菀:“電影票你們還是自己買吧。”


    大夜戲收工,她卸了造型,卻化了一個更精致的妝。穿著v領的白色毛衣,和她往常的穿著相比說不上多少好看,卻很舒服。


    最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穿上秋褲了。


    天呐,這還是她認識的顧傾菀嗎?


    王美兔機械地朝她揮了揮手,表示再見。


    顧傾菀像是心情很好的顏值,還轉過身來薅了薅她的大胖腦袋,笑得一臉慈母像。


    我的天,這種感覺,也就上次蘭舟來的時候有過。


    之後她忙著閉關畫圖,和她鮮少接觸。怎麽怎麽……變異了麽?


    褚澄看再這樣糾纏下去也鬧不出什麽結果,已經低聲下氣成這樣了,可恨眼前的人是個木頭人。對甜言蜜語完全免疫。虧他網上看攻略學了那麽久,幾個月以來連續翻了無數本百萬字的狗血無線文。看得都要吐了,就差到了提筆就能寫出一本現下網絡爆紅的小說的地步。


    他溫聲軟語地說:“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小時候哄褚念橙都沒有那麽耐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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