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最賴以快速移動的勾爪和披風,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被摧毀了。


    他順著樓房上的凸起躍回了地麵,按下了頭盔上的按鈕。


    “阿爾弗雷德,我需要你調試衛星上的遠程操控係統。”


    “在您出發以後就準備完成了,您可以隨時將調用您的新裝備。但…老爺,需要我駕駛她過來接您嗎?”


    “不需要,阿福,我很好…”夜梟靠在牆邊,操控著臂甲上的按鍵。


    不多時,一輛通體銀黑色的戰車宛如一匹猛獸一般奔襲而過,濺起點點碎石,在地麵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停靠在了灰色貓頭鷹的身旁。


    棱角分明的裝甲與厚重的輪胎組合到了一起,噴氣式發動機靜靜地蹲在車尾,忽閃著藍色的尾焰。


    還不錯…


    也許下一次可以試著安裝自動定位導航,這樣就不必讓阿福來進行遠程操控了。


    夜梟坐進了車內,握住了方向盤,重新啟動了發動機。現在,是時候讓她和貓頭鷹一起上路了。


    “一場艱難的戰鬥?”梟形戰車的通訊器中傳來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


    “不算是,還讓他們跑了。這次的敵人和之前的那些小嘍囉不同,有些棘手。”


    “即便是對於夜梟來說,也是?”


    “是的,即便是對於他……”托馬斯打著方向盤,按照路線穿過一個個隱藏的隧道。這些地方他不常來,如果可以,他還是會選擇用抓鉤槍來在樓與樓之間進行移動,而非這些交通工具。


    “這可真是難得,也許您也應該為自己找一些幫手,托馬斯老爺。”


    ……


    “這個以後再說…”他知道阿福指的是什麽。


    他的小羅賓鳥,理查德格雷森。


    阿爾弗雷德本人在托馬斯拒絕了他和夜梟一起行動的建議之後,就一直旁敲側擊地暗示夜梟應該找個人與他一同行動,從托馬斯成為夜梟開始,就從未停止過。


    也許…阿福是對的?


    坐在駕駛坐上的灰色貓頭鷹思索著,今晚的場麵如果不隻是他一人來的話確實可以輕鬆一些…


    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專心開著他的座駕。


    現在還不行。


    今晚也還沒有過去,哥譚的夜總是無比的漫長,難以等到黎明的曙光。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回巢穴一趟,清理身上的傷口,補充他的小工具。畢竟,誰都不願意在與其他人戰鬥時,因為身體的不適而栽倒在地。


    脖子上的傷短時間內是無法恢複的,上麵還纏著繃帶,所以這之後的幾天時間裏。托馬斯韋恩都沒能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他本人也將大部分的時間都集中在了夜梟的事情上。


    受到稻草人的毒氣影響,這些天托馬斯睡得並不安穩,雖然以前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阿福建議他多放鬆一會,但夜梟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供他消遣。


    這幾天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除了前一天萊克斯集團的董事長亞曆山大盧瑟發來一封郵件,是有關於韋恩企業與萊克斯工業的合作內容,盧瑟想和托馬斯麵對麵進行交談,所以他需要親自去一趟大都會,與盧瑟談一談合作事宜。


    哥譚和大都會距離並不遠,可以隔海相望,所以並不需要乘坐飛機,即便需要在那裏呆一段時間,也可以很快趕回哥譚市。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天,托馬斯也可以選擇將需要擔心的事情提前處理好。


    小醜和稻草人隱藏在了哥譚的陰影之下,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而塞琳娜似乎也與他們斷絕了聯係,繼續著她那無傷大雅的義賊行動。哥譚的黑幫還是老樣子,但因為夜梟的屠戮似乎將一些膽小鬼嚇破了膽,使他們收斂了一些。


    可以說,暫時沒有什麽大麻煩。


    目前唯一需要他注意的隻有理查德格雷森,他的養子。


    畢竟托馬斯不可能整天都在呆在自己的巢穴裏,他需要在白天返回韋恩莊園,以防有人上門拜訪,所以自己身上纏著的繃帶自然就會被理查德看到,更不用說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在前段時間裏,托馬斯即便受傷了也會將其掩蓋在衣服下麵,但這一次太明顯了,理查德很明顯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繃帶。


    托馬斯不可能一直對此避而不談。


    至於其他的理由…別傻了,理查德當初看著托馬斯完好無損地與艾麗小姐走出去,回來的時候卻打上了綁帶,還在白天若無其事地與他吃早飯。


    新聞上也沒說韋恩先生遭到了綁架,怎麽跟他解釋?說是艾麗小姐襲擊了他嗎?即便理查德接受了這個理由,也知道這絕對是在哄騙他。


    理查德並沒有主動去問托馬斯,但這樣的情景隻持續到了在托馬斯準備離開哥譚的前一天。而他脖子上的傷經過藥物的作用下也已經愈合,已經拆開了必要的繃帶,隻需要經過一些化妝就可以徹底地將其掩蓋。


    “理查德,我需要在明天離開哥譚市,去隔壁的大都會一趟,與亞曆山大盧瑟談個生意,阿爾弗雷德應該已經對你說了。”


    早餐時刻,托馬斯與他的羅賓鳥正坐在餐桌前一起喝著早茶。


    “托馬斯…”坐在對麵的理查德卻一改平常爽朗的墨陽,隻是凝重地盯著他的脖子來回掃視,試圖看出什麽端倪,隨後從口中蹦出一個又一個單詞,“你…你的傷好了?”


    放下茶杯的托馬斯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你肯定有什麽事在瞞著我。”


    “是的,迪克。”令人意外的是,托馬斯並沒有否認,“但…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托馬斯,我隻是想…試著幫你…”理查德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委屈,他不想因為自己表現的不好而被拋棄。


    “我知道,迪克,你這樣說我很開心。”托馬斯莞爾一笑,拍了拍這隻羅賓鳥的後背,“再給我一些時間吧,孩子…”


    “嗯…”聽到這裏,理查德的臉色一掃之前的凝重,重新恢複了神色,離開了餐桌,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托馬斯望著羅賓鳥的背影,沉下了臉色。


    理查德說的幫助聽起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絕不是簡單地回一個“可以”就行的。


    如果他接受了理查德,那這孩子就會成為夜梟的搭檔…成為他手下的爪牙…


    他從沒有想過會讓一個孩子成為一個真正的“罪犯”。


    但他在十一歲之前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罪犯”。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阿福?”托馬斯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管家。


    “老爺您可以為自己減輕負擔,理查德少爺也能得到他想要的‘關愛’…”一旁的阿爾弗雷德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便開始收拾起了桌上的餐具。


    而托馬斯隻是默不作聲地望著茶杯中早已渾濁不堪的液體。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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