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與蛛網遍布四周,每走一步便會泛起陣陣煙塵,貓頭鷹的金屬戰靴與披風低端附著上了絲絲泥漬,留下了腳印。


    這個洞穴濕潤而又潮濕,按理來說隻要有人來過,就應該會像他自己一樣,留下足跡。這些刺客聯盟叛徒的偽裝工作十分到位,不仔細觀察,任誰都看不出這裏會有人來過的痕跡。


    夜梟看著周圍的環境,繼續帶著塔利亞走在這座洞穴之中,頭盔上的鏡片散發出細微的白光,觀察著每一處可疑的角落。這裏布滿著絆雷與暗線,稍有不慎就會落入陷阱,被炸掉四肢。


    果然是莫恩所掌握的技巧,手法異常精妙,平常的掃描裝置也根本檢測不出來。若不是夜梟在聯盟裏接觸過這些,恐怕也難以發現這些小物件。


    一旁的塔利亞就這樣一路跟著貓頭鷹,看著他以嫻熟的技巧癱瘓了所有防禦陷阱。


    在這方麵,夜梟比莫恩更擅長。


    “所以…你離開了刺客聯盟,就是為了回到你的城市,當一隻貓頭鷹?”成功突破了所有的陷阱,塔利亞以輕鬆的口吻,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氛圍。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樣,”夜梟將手中的細線與器械進行銷毀,將其中一件裝置收進了腰帶,“如果你想勸我再一次加入刺客聯盟,就不必再說了,我想你也不會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不…我隻是有些想不通,為何你即使是要放棄刺客聯盟領袖的位置,也要回到你的城市。隻要你成為了聯盟的首領,那無法進入哥譚的規則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等待,這是我的城市…”夜梟平淡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沒有了下文。


    在刺客聯盟裏的那段時間,他根本沒有要呆在聯盟裏的想法,因為這對他而言不是誘惑,而是煎熬。他總是想要回到他的城市,回到哥譚,然後開始完成他的目標。


    這座市好似有魔力一般,對人們來說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每一個哥譚人,好像都無法從中完全脫出。窮人在陰暗黝黑的深巷中苟且偷生,富人在光鮮亮麗的舞台上‘展望未來’。無論是微不足道的苦難者,還是高高在上的享樂者,他們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城市。


    這座城市充斥著混亂、腐朽,但卻又無比的繁華、美麗。


    外來者無法理解那些哥譚人的想法。即便這座城市帶給了他們帶來了如此的苦難,卻依舊不願意離開。


    塔利亞就是這樣的外來者,在她的眼裏,還沒有成為夜梟的托馬斯?韋恩就不應該再回到哥譚。她不明白夜梟為何會對哥譚如此的執著,即便是被她腐蝕,被她扯入黑暗的深淵,也不願意抽身離開。


    每一個哥譚人,他們的身軀與靈魂都深深紮根於此,他們被這座城市的黑暗所吸引,沉淪其中,當好不容易醒悟過來之時,卻發現自身早已身陷圇吾,無法自拔。


    每一個人活下去的目的大相徑庭,可哥譚總會用她最為獨特的方式,來留下她的人。


    因她而生,最終也因她而死,這是對每一位哥譚人的寫照。


    黑暗的洞穴中,夜梟將手中的手電筒熄滅,白色鏡片所發出來的光亮也隨之暗淡,“有人來了。”


    “我記得你並沒有超能力…”一旁的塔利亞她沒有聽到任何有人靠近的聲音。


    “我的頭盔並不僅僅是為了防禦,現在,不要說話。”貓頭鷹壓低了他的聲音,靠在了洞穴的岩壁上,這裏並不寬闊,沒有躲藏的地點,貓頭鷹可以將自己隱藏於黑暗之中,以此來傾聽周圍的聲音。


    那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步伐並不規則,看起來很慌張,聽起來是在逃亡,身後還有兩個人在追。


    奧斯瓦爾德?科博特?


    之前夜梟在沃倫口中問過企鵝人的下落,在他離開這裏去找托馬斯之時,科博特還活著,並且也在他們的老巢。如果莫恩沒有再綁架其他人,那應該就是他沒有錯了。


    果不其然,就在幾秒鍾後塔利亞也聽到了穿來的腳步聲。下一刻,前方的轉角處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企鵝人。


    “呼…”剛過拐過彎的企鵝人喘著氣,沒有看到眼前的障礙物,一頭撞了上去,頓時腳下一個踉蹌。


    “you…”


    他口中的單詞還未吐清,眼前那個形似貓頭鷹的黑影將他往後拉了過去,便聽到了一陣金屬碰撞聲。


    在科博特身前的夜梟用臂甲擋住了刺客手中的長刀,將其彈開,從腰間掏出一支飛鏢反握在手,化作匕首以迅雷之勢割開了對方的喉嚨,連帶著血液拋向了另一位刺客。


    伏在牆壁上的塔利亞,在敵人用刀擋下飛鏢之時,一躍而起,抽出背後的武器刺穿了敵人胸膛。


    隻是一瞬間,地上就多了兩具刺客的屍體。


    站在貓頭鷹的的企鵝用手扶住牆壁,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身前的黑影,眼神閃過細不可查的驚異,“夜梟…”


    他又頓了頓,緩緩地說著,“如果我是你的目標,那我的生命恐怕就已經走到盡頭了。”


    “奧斯瓦爾德?科博特”,貓頭鷹如同往常一般,沒有理會頭盔上濺射而來的鮮血,沒說一句廢話問出了他想要知道的問題,“對於他們,你了解多少?”


    “你就這麽肯定我就一定會告訴你?”科博特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笑看著麵前的貓頭鷹,就在塔利亞以為他會拒絕之時,話鋒一轉,“不過,我確實沒想到,居然會被你救了一命。”


    “hmmmm…所以?”


    “所以我會大方地告訴你,這無關其他,一個公平的交易,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告訴你,而你自然也會將那些人全部幹掉。你能找到這裏,就說明他們成了你的目標,我沒有拒絕你的理由,應該讓這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科博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也沒有本該存在的劫後餘生,作為一名商人,他並不怕死。


    “說重點…”夜梟不願意聽這些長篇大論。


    “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裏,應該先去看看我們哥譚市的那位年輕首富。他們想要的不是我,而是托馬斯?韋恩。如果韋恩落到他們手裏,對哥譚市的打擊將是不可估量的,你應該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這隻狡猾的企鵝心裏打著算盤,說的也是實話。他明白夜梟並不會輕易地對哥譚的上層人士動手,他大可放心的讓眼前的貓頭鷹去找托馬斯。


    讓眼前的貓頭鷹讓路,並且去幫一下他可以拉攏過來的盟友,一舉兩得,但他漏算了一點……


    “去韋恩家的刺客已經被我幹掉了,如果你想要找這個人,我可以送你去陪他…”


    科博特在同一個身上迎來他的第二次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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