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丹諾植物園升起的那一絲綠意盎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艾斯利意外地很安分。


    這也讓托馬斯稍微放下了心來,也許需要抽個時間再來找艾斯利談談,不過不是現在。


    他們都需要時間。


    注入艾斯利體內的植物毒素讓她的dna產生了突變,使她擁有了操控植物的能力,青綠色的皮膚很可能是葉綠素,她甚至可以依靠自身進行光合作用而不必進食。


    相對的,她害怕火焰。


    夜梟的腰帶裏會備有白磷彈和鋁熱劑,他不喜歡用這個。


    可若是有必要,他會的,並且不惜代價…


    事後,被曼迪殺死並消化的人類遺骸,不知為何出現在了哥譚大學的植物園中。新鮮的泥土和藤蔓之上,夾雜著代表祭奠的康乃馨,巨大而又脆弱的類人形樹幹為其搭建了一座植物墓碑。


    經過校方鑒定,那些失蹤的學生和傑森伍德教授被確認死亡。如此離奇的身亡,哥譚警署也並未找到殘忍殺害他們的凶手,原本這起案件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而知道真相的,隻有數人……


    “我覺得哥譚大學會因為這個出現一個新的傳聞,有關於植物的怪人,以這個為原型編一個故事投稿到《哥譚公報》,一定很受歡迎。”


    “你可以試試,理查德。但在此之前,你需要把你眼前的事情做好。”


    韋恩莊園之中,難得利用閑暇的時間休息的托馬斯,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觀看著近期值得注意的新聞,同時監督趴在桌上並對試卷發愣的理查德。


    此時的迪克,發型雜亂不堪,正愁眉苦臉的應付白紙上的題目。


    太難了…


    甚至還有與微積分沾邊的超綱題目,這些可不是一個十二歲不到的孩子應該懂的。


    炸毛的羅賓鳥略有埋怨,但還是低下頭應付著這些難題。


    往好的地方想,托馬斯出的題目也很貼合現實,至少他在舊韋恩塔下已經不用在屏幕前幹看著了。


    所以,他的養父什麽時候才會帶著他一起出去呢?


    就快了…


    哥譚的夜不會在意人們的感受,不管人們需不需要他,都會如約而至地降臨。


    下城島,米勒灣,夜晚,19:18.pm.


    “你還有什麽發現嗎?阿福…”貓頭鷹站在一座鋼架之上,一手舉著望遠鏡,觀察著他的領空。


    “先生,他速度很快,戰機隻能在遠處拍攝到一些模糊的景象,可以確認的是,速度超過了五馬赫。”


    “他還會更快的,盯緊他。”


    哥譚的上空,那是一個新的麻煩…


    在今晚,原本他應該會去殺死哥譚警署的最後一個反抗者,但這座城市上空出現的異樣讓他被迫改變了原先的計劃。


    事有輕重緩急…反抗者什麽時候都可以殺,麻煩必須就急處理…


    有外人闖入了他的領地,值得慶幸的是,在空中飛的並不是難纏的終極人,而是散發著綠光的人形身影,海濱城的人們更願意稱它為…權戒者。


    而現在,任何一個哥譚人在此時隻要抬頭,就都在這座城市的上空發現一道綠色弧光正在來回遊走。


    這個玩意應該出現在海濱城,而不是在哥譚…


    前不久,韋恩集團的衛星檢測到的不明飛行物降落到了地球,地點是北美東海岸加利福尼亞州的海濱城。隨後整個愛德華茲空軍基地被一些散發綠色熒光的不明物所摧毀。唯獨一名叫哈羅德喬丹的男人活了下來,或者說,是哈爾喬丹


    在這之後,一位自稱權戒者的男人就出現在了這座城市,顯然,他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


    哈爾喬丹,夜梟隱約記得,在正常的宇宙裏他應該是叫綠燈。


    在這裏,他也成了一個罪犯。本質上是一個懦弱又想要滿足自己欲望的男人。


    大意了,夜梟原本以為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得到所謂綠燈戒指的青睞,就沒有再去管他。


    綠燈沒有,名為權戒的戒指倒有一個。


    “先生!”舊韋恩塔下的阿福看著屏幕上的衛星地圖,為夜梟給出了提醒,“他朝你的方向去了!”


    “我看見了,結束通訊—”


    站在鋼架上的夜梟掏出鉤爪,蕩向遠處的大樓,在腳落到樓上之時,一抹綠色的身影緩緩飄到了他的身前。


    “你,貓頭鷹……你是真實存在的!”


    夜梟眯起雙眼,凝視著空中漂浮著的男人。


    分成四瓣的綠色標誌附在胸前,幻化出的綠色麵罩遮住了他的雙眼與顴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不段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綠色的觸須纏繞在小臂之上,那是他的力量來源。


    “權戒者…”夜梟那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


    “哦…等等…”權戒者聽到眼前的貓頭鷹認識自己,麵具之下浮現出了一絲恐懼,居然開始對著他的戒指說話,“你說過,他不會傷害我的。”


    “你這個沒有主見的懦夫,我說不會就是不會,聽我的!”


    權戒者手上的戒指居然真的回應了他說的話,機械而帶有感情的聲音宣泄而出,譏諷的聲調顯得格外詭異。


    這個變化似乎太大了點,夜梟也沒有想到。他知道哈羅德是個懦弱的飛行員,之前就在愛德華茲空軍基地作為一名間諜潛伏其中。


    那個戒指,選中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懦弱,毫無意誌力。那它必定是以宿主的負麵情緒為驅動力,比如恐懼,以此寄生在哈爾的身上…否則根本解釋不清他的能量來源。


    哈爾喬丹不重要,那枚戒指才是主導…


    “我應該叫你什麽,owlman?我還是不相信你居然真的存在…”似乎是受到權戒的“激勵”,哈爾再一次對貓頭鷹說著。


    “……”夜梟暫時沒有理會哈爾的廢話,而是悄無聲息地盯著對方手上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直接陷進了他的手指乃至於骨架之中,根本不是佩戴在手上的,也就是說根本沒辦法把這個玩意直接摘下…想要摘除它,很可能需要直接把胳膊砍下來…


    這枚戒指又是以宿主的負麵情緒為食,想要削弱它的力量,隻能讓宿主的意誌力更加地堅強……


    夜梟麵無表情看著麵前懦弱的哈羅德喬丹,默默將這個辦法排到了末尾。


    空中的哈羅德見貓頭鷹半天沒有回話,開始對著戒指抱怨道“我想我們可能惹惱他了,我可不想和一隻恐怖的貓頭鷹在一塊,天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用他的大翅膀來攻擊我。”


    說著,哈羅德居然想要把戒指對準那灰色的身影。顯然,他不是想要主動來哥譚市的,而是因為他手上的戒指。


    “愚蠢的膽小鬼…他隻是個普通人!”權戒拉扯著哈爾的胳膊,直接將小臂擰到了後背。


    看樣子這個戒指並不想與夜梟為敵…


    做出如此的判斷,夜梟暫時放棄了讓阿福發射導彈將敵人直接炸下來的想法。


    既然是戒指作為主導,那就不會讓哈爾擅自進行攻擊。


    “你不要框我,你沒有聽說過那個傳聞嗎?”


    “你…白癡…”權戒中的意識在一瞬間,居然想要放棄它的宿主。如果他是以意誌力為主導,他巴不得飛到夜梟跟前。這個男人的意誌力在整個宇宙裏也屈指可數…


    而一旁的夜梟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們吵架。


    意見不合?這個“綠燈俠”很不喜歡他手上的戒指,也許可以從這一方麵入手?


    不行,看這樣那枚戒指根本不會理會他宿主的請求。


    “別聽這個蠢貨胡說,”權戒無視了哈爾的抱怨,渾身閃爍著綠光。這枚戒指居然是在和夜梟說話,“我們本不應該敵對的。”


    “你們從最西邊飛到最東邊,橫跨整個北美,來哥譚市僅僅是為了說這個?你應該慶幸,你現在所作的僅僅隻是在空中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飛,而不是像在愛德華茲基地一樣大肆破壞。”


    夜梟原本不知道權戒者來這裏幹什麽,但現在看來這枚戒指似乎是想要找他…


    “這是我們的誠意。”哈爾手中的權戒閃了閃。


    “hmmmm……”夜梟麵露不滿。


    這戒指的言外之意難不成是這座城市沒有了他就想要來搞破壞了?


    目前有關這位“綠燈”的情報,大部分都隻是在海濱城的範圍內活動,但他對周遭進行的破壞與威脅可也不少。


    “你是個不錯的盟友。”見對方沒有說話,權戒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是,”夜梟搖了搖頭,“你應該去找大都會的終極人又或者是超女王…而不是來我的城市像一隻螢火蟲一樣賣弄你的顏色,吸引我的注意力。”


    “他們都沒有腦子。”權戒者給出了過於犀利的回答,但在他看來,也確實如此“以你的智慧甚至能思考出如何擊敗他們的方法。”


    “難不成你想要幹掉他們?”


    “不!我是絕對不會去找那個外星人的麻煩的,休想讓我過去!”沒等權戒回話,哈爾就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如果權戒不說夜梟是個普通人,他甚至都不願意來哥譚市,隻想安穩地呆在海濱城。


    “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在我失去耐心之前,離開我的地盤!”夜梟一隻胳膊耷拉在一旁的欄杆上,對權戒者笑了笑。


    “危險指數上升,重新評估…”


    ……


    夜梟皺了皺眉,這枚戒指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難對付一些,居然還能偵測敵意…


    先前他思索的都是是如何將這枚戒指從哈爾身上摘下來,而不像現在一樣想要連人帶戒指一塊幹掉。如果他現在想…火力全開也許能夠將哈羅德變成一具屍體,但沒有辦法攔住那枚戒指…


    得不償失,不如就把目標限定為這明麵上的人。


    “該死的…”哈爾手足無措四周觀望,遠離了那隻笑起來很詭異的貓頭鷹。戒指不攻擊,他也沒辦法,但逃跑還是完全沒有問題了,“我不管了,我不要繼續呆在這兒了,這座城市的恐懼就要把我整個人都包圍了。”


    這名懦弱的“綠燈”以極快的速度頭也不回地飛離了哥譚市。而他的戒指也沒有再阻止他,他已經“吃飽”了,一負麵能量為食,自然也包含了恐懼。


    先前它無意中知道了哈羅德不喜歡哥譚市,也對那裏特有的都市傳說抱有恐懼。這一次來哥譚市即便搞不定夜梟,也不會白來一趟,哈羅德確實十分害怕,兩個目的能達到一個已經很不錯了。


    但這個方法隻能用一次…即便它能利用哈爾的懦弱來迫使對方放棄攻擊由它主導,哈爾願不願意去哪裏還是得依照他自己的意願。也就這一次能靠著他的欲望哄騙他來哥譚,下一次他必定會拒絕。


    夜梟看著逐漸遠去的哈爾,重新喚醒了通訊器,“警報解除。”


    “夜梟,就這樣嗎?那個入侵者已經走了。”一個略微跳脫的聲音闖進了通訊頻道,那是屬於理查德格雷森的聲音。


    “收起你手上的火箭筒,利爪,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衛星地圖上顯示哈爾已經遠離了哥譚,做多餘的事情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好的先生,武器設備依照您的指示重新收回。”阿福關閉了一直瞄準那個散發綠色熒光體的導彈發射井。


    “現在還不是時候…”夜梟凝視著遠處,等待著他的羅賓鳥。


    他不打沒準備的仗,這個“綠燈俠”暫時沒有能夠快速瞬間解決他的辦法,但他總能找到辦法。


    那枚戒指是因為哈爾的懦弱性格,才選擇他作為宿主的。哈爾甚至不願意去反抗,如果他自己摘不下來,夜梟就幫他摘下來。


    權戒有著一定的智慧,那並不是人工智能,而是某種意識形態殘留在了戒指之中,一個特殊的意識。


    暫時無法得知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它的欲望顯然也不會止步於找一個如此懦弱是宿主為他提供能量。


    以負麵情緒作為支撐…恐懼…


    那枚戒指中存有意識的聚合體,就不會很好騙。但欲望…誰都會有,即便是一個戒指也不列外。


    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喬納森?克萊恩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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