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外,宇智波鼬倚靠在門柱上,一雙清澈的黑色瞳孔,靜靜看著言澤的背影。


    緊握著雙拳,身軀因為憤怒微微顫抖著,不難想象對方此刻的心理活動。


    這個人他認識。


    宇智波言澤!


    仗著自身精英上忍的實力,行事極其囂張跋扈、毫無忌憚,時常在巡邏時與木葉村民發生衝突。


    即便是麵對族人,也是常年冷著臉,對自己這個族長長子,更沒有一點尊重的態度。


    止水哥非常不喜歡這個人,鼬也非常不喜歡這個人。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族人,對木葉和諧的氛圍是阻礙!


    但今天……


    一直在門口旁聽的鼬,心情卻無比複雜。


    根部!


    隱藏在木葉的影子底下,將樹根深深紮進黑暗中,最大的目的就是在暗中消滅會妨礙村子繁榮的障礙。


    根部派出一整個小隊潛入。


    意思很明顯,在木葉高層看來,狂三已經成為妨礙村子的障礙。


    那個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的小姐姐,昨天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漂亮小姐姐。


    明明她什麽都沒有做,僅僅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因為她將來可能成為鷹派領袖。


    父親大人想殺了她。


    村子也想殺了她。


    就連自己也……


    這樣做真的合理嗎?


    木葉不是忍者的桃源鄉,為追求和平而誕生的忍村嗎,為什麽要如此對待一個女孩子。


    鼬對自己之前理性的回答,產生了質疑。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不要外傳,當務之急還是前線,安撫好鷹派族人,盡心備戰。”


    “是!”


    言澤可以忍受屈辱,更不缺耐心,但他絕不接受毫無意義的軟弱退讓。


    與其在在木葉高層打壓下慢性死亡,還不如放手一搏。


    既然族長已經給出承諾,三戰結束會對木葉高層展開行動,那他與鷹派族人們也就看到了希望。


    如若到時候富嶽反複……


    他們也還有狂三小姐!


    言澤站起身向外走去,看到門口的鼬,眼中毫無波瀾,甚至連一個招呼都沒打,便轉身離開。


    富嶽雙手抱胸,一臉嚴肅的坐在榻榻米上:“進來吧!”


    “父親大人。”


    鼬走進房間,很是恭敬的跪坐在地上,腦袋低垂著,靜靜等候富嶽接下來的訓話。


    這就是他與父親單獨相處時的常態。


    與其說是父子,更不如說是階級分化嚴重的上下級。


    “剛才你都聽到了?”


    “是的,父親大人。”


    “作何感想?”


    富嶽一如既往的維持著,在他看來的嚴父形象,在他心中,這樣的形象更容易讓鼬成長起來。


    鼬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按理來說,父親大人應該與木葉高層的利益一致,畢竟他們雙方都想要狂三死。


    可父親大人昨晚把狂三推向鷹派的舉動,又讓鼬對他的意圖產生了動搖。


    完全不明所以!


    好複雜。


    富嶽一聽他的回答,頓時火冒三丈:“愚蠢!!!”


    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將鼬嚇了一跳,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本以為生氣的父親,接下來會像平時一樣把他趕走。


    但今天的富嶽卻收起了憤怒,一反常態的向他解釋起來。


    “雞蛋不能全部放到一個籃子裏,想要反抗木葉高層的鷹派也好,親近火影的溫和派也罷。


    有一點是不可磨滅的,那就是他們都是宇智波族人,血脈中都繼承著同樣的血繼限界。”


    “作為一個合格族長,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延續家族傳承,都是最優先級的大事。


    這麽說你懂了嗎?”


    富嶽的話說得很直白,也很現實。


    理念主張、為家族謀求發展,這是族人該做的事。


    溫和派的人想徹底融入木葉,成為其中一份子,再也不用害怕被針對。


    那就去做好了。


    鷹派的人成為火影,成為木葉的實際統治者。


    同樣的,去做就好了。


    族長要做的事就是,把能做這些事的族人找出來,盡可能為其保駕護航,前提是,無論哪一方成功或失敗,宇智波一族都能延續下去。


    而族長就是把握這個度的人!


    鼬什麽地方都好,性格穩重、天賦極佳,但太過於理想化,是典型的完美主義者。


    這一點是好事,同樣也是壞事。


    親自上陣,絕不是掌權者該做的事。


    “父親大人的意思是?”


    鼬覺得自己聽懂了,但又沒有完全聽懂。


    事情是根部潛入,被狂三團滅。


    條件是根部首領誌村團藏、鷹派首領宇智波狂三。


    情理上富嶽作為族長,應當站在宇智波狂三這邊,向木葉高層發難,聲討對方為何派人刺殺族內天才。


    邏輯上,富嶽作為族長,為了維係族裏與木葉的關係,更為了自己的統治地位,都應該把狂三這個凶手交給木葉處置。


    可如今富嶽的處理辦法是,毀屍滅跡,銷毀證據,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這樣做的話。


    團藏難道不會懷疑父親大人嗎?


    認為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會殺掉根部的人。


    而狂三那邊,則會認為族長太軟弱,我被刺殺了,你竟然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看似兩邊不得罪,實際上卻是兩邊不討好,同時還加劇了宇智波一族與木葉的衝突。


    屋外微風習習,蟲鳴鳥叫聲此起彼伏。


    屋內,鼬一臉糾結,看著自己嚴厲父親的目光中,隱隱有一絲看二傻子的味道。


    [唔……父親大人是不是想差了,怎麽看這麽處理都很笨啊!]


    這種話他也就是在心裏想一想。


    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大人要做這種兩邊不討好,還加劇雙方衝突的事。


    見鼬一直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模樣。


    富嶽當即皺起了眉頭,他最看不慣鼬這副扭捏的作態:“有什麽想法直接說,不用吞吞吐吐。”


    “父親大人為什麽不直接保下狂三?質問木葉高層?如此這般,團藏豈不是懷疑是您出的手?”


    鼬委婉的表達了自己一下的想法。


    人畢竟是帶著任務進的宇智波族地,就算沒有任何痕跡留下,但找不到凶手,團藏肯定會將這口大鍋扣在宇智波富嶽身上。


    聽到這句話,富嶽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至少鼬已經開始往這方麵上想了。


    即便看得不是那麽透徹,在他這年紀,卻也足夠厲害了。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也是族長該做的事。”


    “啊?”


    鼬一臉懵逼。


    父親大人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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