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手持疾風之刃將惡龍紮在牆上,這不禁讓他想起了曾經在霜月村插魚的時光。


    重生歸來後索隆鍛煉的更加勤奮刻苦,也更加高效,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加倍的疲累與體力消耗。


    由於不想因為餓肚子而中斷訓練跑回道場吃飯,索隆經常會跑到海邊捕魚,霜月村周圍的山裏動物比較少,而且大都是些小動物,所以他隻能去捕魚。


    在海中揮劍本就是他的訓練項目之一,捕魚的同時還能鍛煉,可謂是一舉兩得。


    嗯,扯遠了。


    目光放回此刻,索隆抬起頭看著惡龍,本有些話想說,但思來想去他現在也不認識自己,而且這些話也不應該由自己來說,所以他在發現惡龍的血越吐越少後,就拔出了疾風之刃。


    “看不出來,你還有吸血的能力啊。”掂了掂疾風之刃,索隆看著光潔亮麗的劍身,由衷地說道:“不愧是妖刀。”


    疾風之刃心胸倒是坦蕩,絲毫沒有掩飾,還有點小驕傲道:“嘿,出來混,總得有些吃飯的本事。”


    惡龍順著龜裂的牆壁滑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勉力抬起頭看著自言自語的索隆。


    “咳咳,這把劍很厲害啊。”


    剛剛被疾風之刃刺穿了胸膛,惡龍能清楚地感知到這把奇怪但是美麗的劍在抽取著自己的血液,而且他隱隱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失去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本還能奮起再戰的他直接萎了。


    聽到惡龍的話,索隆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確實,挺厲害的。”


    索隆居高臨下地望著惡龍,他被洞穿的胸口此時已經不再流血,但詭異的是傷口四周的血肉出現萎縮幹癟的症狀,而他原本壯碩的肌肉此時竟比原先要小了不少。


    “你這吸血能力也太可怕了吧。”索隆有點慶幸,自己當初和鬼劍亞索對戰的時候沒有掉以輕心,否則挨上一刀很有可能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但是麵對索隆的擔心,疾風之刃卻是不以為然:“我吸的這點血算什麽,飲血劍那個小碧池吸起血來才叫恐怖,你要給丫砍上幾刀,分分鍾抽幹你的血。”


    竟然不是吸血而是抽血麽?


    索隆將疾風之刃抵在惡龍的脖子上,問道:“那你要不要吸飽一點?”


    惡龍:?!!!


    “沒必要,雖然這魚人的血味道還行,但喝多了也膩。”疾風之刃像個美食家一樣點評道。


    索隆聽著有點不對勁:“你竟然還有味覺?”


    “怎麽,不許啊?”


    搖搖頭,索隆決定不再討論這個話題,疾風之刃能說話本來就已經很奇跡了,那麽有點觸覺嗅覺味覺啥的,想想也是蠻正常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那你也沒有作用了。”已經磨蹭了好一會兒,索隆覺得是時候給惡龍一個痛快,讓他結束自己罪惡的魚生了。


    “想好最後要說點什麽了沒?”


    ……


    瞪著眼,惡龍不甘地看著一臉平淡的索隆,他是真的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明明上一秒還把人給捅了個對穿,下一秒卻能對著一把劍自言自語,然後再下一秒就問他有沒有遺言,簡直不可理喻。


    “你,我……”死到臨頭難免有些吞吞吐吐,原本惡龍一直認為自己並不畏懼死亡,事實上他也確實不畏懼死亡,但現在這種死法明顯不是他想要的那種。


    他是惡龍帝國的國王,在他的幻想中自己可能會戰死在海上,也可能會犧牲在與人類的戰爭中,但從未想過自己會很普通的死在自己的“宮殿”裏,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一般隻能坐著等死。


    惡龍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受老鼠上校的蠱惑去招惹索隆,本以為隻是一個僥幸抓住了克洛的幸運小子,沒想到他其實是一個超級小子。


    “如果我死的話,可以放過我的同胞嗎?”一邊吐血一邊咳嗽,惡龍說出了自己最後的請求。


    縱使惡龍對人類百般厭惡,但是對於自己的同胞,他卻是真心實意地關懷著。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種族主義者,他可以無理由的憎恨每一個人類,卻不會無緣無故地討厭自己的同胞,隻要他們不與他為敵。


    惡龍的請求讓索隆有點難辦,所以他選擇不予理會:“給你說遺言的機會不是讓你用來提條件的。”


    “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惡龍見索隆態度如此惡劣,頓時脾氣就上來了,硬著脖子一挺胸膛,抬頭衝索隆喊道:“動手吧。”


    “嗤!”


    沒有一絲猶豫,架在惡龍脖子上的疾風之刃往前一遞,銳利無比的劍刃刺破藍色的堅硬皮膚和肌肉,再切斷惡龍的喉管、動脈與頸椎,最後從他的脖子後邊冒出半截劍尖。


    粗壯的脖子隻剩下半邊還骨肉相連,其餘部分已經被疾風之刃分做兩半,而且由於疾風之刃拒絕進食,破裂的動脈處鮮血直流,順著疾風之刃的劍尖緩緩滴落在龜裂的圍牆上。


    “咳……”伸出青筋爆起的雙手抓住疾風之刃,惡龍用充血的雙眼死死瞪著索隆,說話的聲音已經嚴重變調:“小子,你殺了……咕呃,那麽多魚人,以後在大海……最好小心點,咳咳,魚人的複仇……是你無法應付,咳哢……”


    “是麽?”麵對惡龍的警告,索隆依然是那副不變的表情:“可惜你見不到了。”


    在疾風之刃的催促下,索隆將其抽出了惡龍的身體,眼神漠然的與奄奄一息的惡龍對視著。


    嘴唇微張,惡龍無聲地說著些什麽,但他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每一次開口都隻會讓鮮血更快的流淌。


    雙眼失去神采,惡龍在被人類殺死之時,眼神中竟難得的沒有仇恨與憎惡,索隆不清楚惡龍在彌留之際說了些什麽,畢竟他不會唇語。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惡龍的統治就此終結了,可可亞西村與其餘二十多個村莊終於得到了解放。


    回過頭,看著完好但已經失去了主人的惡龍公園,索隆心中慢慢升起一絲滿足感。


    眼角餘光看到了泳池中的幾個黑影,索隆也不點破對方的身份,隻是慢步走到小八身邊,將他扔到了那群黑影之中:


    “帶他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他可以殺伐果斷,也可以感情用事。


    毫不拖泥帶水地砍了作惡的魚人,是因為他們要償還曾經犯下的罪。放走小八和潛伏在水下的魚人,隻是因為他和小八曾經有過交情。


    “以後再見,可能就打不了招呼了。”


    望著逐漸遠去的幾道黑影,索隆心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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