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羅賓離開,房間內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薩博有點驚訝於索隆的無動於衷,按照克爾拉看小說得出的理論,這個時候索隆不應該得追出去解釋麽,為何他還能這麽淡定。


    索隆嗬嗬一笑:“放心吧,她沒誤會。”


    “?!!!”


    薩博聞言麵色狂變,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了一身,有點錯愕與震驚:“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


    “滾。”剜了一眼薩博,索隆開始趕人。


    聳聳肩,薩博也沒有繼續打擾索隆休息:“行行行,我走了。”


    推開窗戶翻身而出,臨走前薩博還特多餘地揶揄了一下索隆晚上快樂,差點就被索隆的酒瓶子砸個正著。


    ……


    回到據點小屋,薩博帶給兩位同伴一個好消息:


    “小八沒事兒,索隆放他走了。”


    “真的?”克爾拉和哈庫聞言先是一驚,隨後麵露不解:“那家夥有這麽好心?”


    雖說小八沒有賞金,但是他怎麽說也是個魚人啊,抓到拍賣場當奴隸賣也能賣不少錢,怎麽會輕易就放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家夥能把那麽多魚人交給海軍處理,估計也是不想去賺那些髒錢吧。


    “那今晚的計劃還有必要執行嗎?”克爾拉戳了戳薩博。


    沒有輕下決定,薩博轉頭看向哈庫:“哈庫先生,你認為該怎樣?”


    雖然就職位上而言薩博才是此次臨時任務的領導者,但哈庫較為年長,處理事務的經驗也比較足,更何況此次任務的涉及對象還是他的同族,薩博選擇尊重哈庫的意願。


    沉吟片刻,哈庫抬起頭望著薩博:“如果讓他們去監獄我無話可說,但如果要將他們送到香波地群島拍賣的話,我無法坐視不管。”


    第一種情況是他們罪有應得,哈庫不會為他們求情。但第二種情況卻不同,那是所有魚人最深惡痛絕,也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哈庫那張屬於大紅鯛魚人的臉上表情甚是嚴肅,薩博看得出他內心的堅決。


    “那今晚我再去探探情況。”薩博開始分配任務,“哈庫先生麻煩你和克爾拉就在碼頭接應一下。”


    “嗯。”點點頭,哈庫表示沒意見。


    身為魚人,他的體貌特征太過明顯,想要喬裝打扮混上軍艦基本不可能。


    而且克爾拉身手雖不如薩博那般強悍,卻也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身為革命軍的魚人空手道代理師傅,身手在革命軍也是不容小覷,要是敢小看她的戰鬥力定然會吃到苦頭。


    “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我。”克爾拉趴在桌子上,望著搖曳的燭火輕聲呢喃道。


    惡龍海賊團有許多都是原太陽海賊團的成員,而克爾拉在被費舍爾·泰格救出以後也當過一段時間的海賊,期間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她和船上的魚人們成為了朋友。


    費舍爾·泰格是她的恩人,甚平是教她魚人空手道的老師,章魚小八是她最喜歡、最好的魚人朋友,而那個已經確定死亡的惡龍則是總來欺負她的壞家夥。


    女大十八變,現在的克爾拉已經不再是那個跟男孩子一樣的假小子奴隸了,她皮膚白皙不再麵黃肌瘦,她衣著得體不再蓬頭垢麵,哪怕是小八應該也認不得她了。


    作為天龍的人奴隸,她曾經在得到自由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走出來,好在有小八他們的陪伴,讓她逐漸打開內心,與魚人們成為了朋友。


    隻是後來太陽海賊團送她回故鄉的時候,故鄉的人因為不知道太陽海賊團的目的,直接將他們到來的消息通報給了海軍,使得恩人費舍爾·泰格被海軍圍攻,這也間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克爾拉在得知此事後其實挺內疚的,雖然這並不能說是她的錯,但人小姑娘傷感還是難以避免的。


    不過情誼歸情誼,惡龍海賊團的魚人犯罪事實是無法否認的。


    薩博沒有讓克爾拉跟他一起行動,其實不是擔心她會感情用事,而且害怕魚人們看見她的反應。


    時間會消磨掉一切,曾經和克爾拉歡笑嬉戲的魚人已經變成了憎恨人類的存在,也許他們還記得曾經那個呆呆傻傻的克爾拉,但人類與魚人身份的對立注定讓他們無法再回到過去。


    何況索隆自己說的,給魚人的教訓很“深刻”,想來那應該不是克爾拉希望看到的畫麵。


    。。。。。。


    正如薩博等人修改了計劃,索隆也沒能按計劃入睡。


    此時他正一臉無奈地望著對麵的女人,神情疲憊。


    “你已經連贏十把了,能不能明天再下?”把玩著一麵黑一麵白的棋子,索隆看著全部被黑色棋麵覆蓋的棋盤,心裏已經放棄了繼續和羅賓一較高下的念頭。


    本來他就不是很擅長棋類遊戲,前世被羅賓碾壓一局都沒贏過,今生也無法反敗為勝,真可謂是有心贏棋、無力回天。


    再說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早就過了羅賓習慣的入睡時間,為何她還那麽有精神,一點都不困。


    明明生活那麽有規律的一個人,而且應該對陌生人十分警戒的一個人,竟然會在大半夜跑到剛認識一天的異性房間裏,索隆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能讓羅賓輕易放下戒心。


    他猜測羅賓其實另有所圖,但具體她在圖些什麽就不是很清楚了,畢竟女人心海底針,而眼前這個女人的內心可以說是比海溝還深,根本不是索隆能看透的。


    “怎麽,輸怕了?”羅賓一邊收拾著棋盤一邊笑道,渾身散發著沐浴後的香氣,有種令人想入非非的味道。


    索隆對香氣不怎麽敏感,卻也不好意思靠的太近,生怕過於誘人的香氣竄入大腦使注意力分散,從而失神踏入羅賓話中的陷阱。


    此時聽到羅賓拙劣的激將法,也許以前的他會受不得刺激而掀起袖子要和羅賓繼續博弈,但如今的他早已沒那麽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對於羅賓的激將話不予理會。


    “輸怕了不至於,就是精神有點不振。”索隆今天遇到的熟人有點多,而且個個應付都麻煩得要死,加上羅賓這個不讓人安生的妖精在,精神根本不可能會好的起來。


    “話說你考慮的怎樣了?”幫忙一起將棋盤收起,索隆問道:“革命軍的邀請,答應還是不答應。”


    怎麽說也是薩博拜托的事情,而且這對羅賓來說也是蠻重要的,得上點心。


    前世在香波地群島被熊拍飛後,羅賓便是被革命軍所救並且與革命軍保持著合作關係,現在在草帽海賊團尚未成立之時,革命軍可以成為她的庇護所,保障她的安全。


    撩了撩發梢,羅賓淡然道:“應該會加入吧。”


    早已詳細評估過各方勢力的她,很清楚革命軍其實就是最適合她的地方,隱蔽的行蹤、強大的戰力、信任的夥伴、安全的保障……這些都是其他組織無法給予的。


    革命軍需要她腦海中的知識,而她需要革命軍的庇護,所以大家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就是最好的結果。


    “嗯,也不錯。”索隆點點頭,這樣就算是解決了羅賓的困難吧。


    重來一世,他會盡量將自己能解決的事情都解決了,所有在遭受苦難的朋友夥伴,他都會幫他們走出困境,所有不該存在的家夥,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在草帽海賊團的大家庭中,他的故事最簡單,既沒有顯赫的身世,也沒有苦大仇深的經曆,更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人。


    曾經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擊敗鷹眼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後來多了個助路飛成王的誓言,現在則是要在此基礎上盡己所能地幫朋友夥伴解決他們的麻煩與困難,並且預防未來的某些事情不再發生。


    比如,那場沒能參與的戰役。


    他要改變過去,也會改變未來,這是他的目的,也是他的使命。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想法,立在一旁的和道一文字與三代鬼徹劍身微顫,疾風之刃的聲音在索隆腦海中響起:“嘿,小子,放輕鬆,別那麽緊張,你把那個小姑娘嚇到了。”


    “嗯,怎麽了?”


    索隆回過神,看向羅賓,發現她正驚疑不定地望著自己,神情有點緊張。


    搖搖頭,羅賓回道:“沒什麽,有點好奇你在想什麽罷了。”


    方才索隆沉思時身上無意識泄露出的氣勢真的是驚到了羅賓,她當時隻覺得自己對麵坐的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而是一個遠比克洛克達爾可怕的存在。


    深沉悠遠的氣息,淩冽如寒冬的殺意,堅定到刻骨的信念,深邃到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年紀的眼神……


    定定地望著索隆,羅賓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他經曆的,或許不比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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