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滿的一大碗,春妮沒舍得吃,叫來了村子裏幾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孩,一起分著吃,一人一塊肉,吃的心滿意足。


    蕭家的人在吃!


    差役們在吃!


    就連和秦琬毫無關係的下柳塘村的人也在吃。


    流放隊裏的其他人簡直要饞死了。


    終於,一戶人家受不了了,一起來到秦琬的麵前,撲通跪了下來,“琬公主,我們一家也願意聽您的,從此以後為您馬首是瞻!求求您,給我們分一口飯吧!”


    有一家,就有第二家。


    其他的流放犯一擁而上,全都跑了過來,撲通撲通在秦琬麵前,黑壓壓跪了一片。


    “我們也都願意聽琬公主您的話!”


    幾乎所有的流放犯都跪了過來。


    這陣勢,把下柳塘的那些村民都嚇了一跳,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


    秦琬看著麵前這近一百人。


    她一開始確實是不想養他們,但是現在和之前已經不一樣了,她不是白白的養這些人,而是成為了他們的頭兒,得到了他們的敬畏。


    從此以後,這些人都可以供秦琬驅使。


    這樣的話,養這些人並不算虧。


    畢竟接下來到西州千裏迢迢,有這些人擁護她,她這一路上就方便多了。


    “好!既然你們願意跟著我,我自然不會拒絕。不管是蕭家的,還是外姓人,以前都是跟著蕭冽建功立業,大家都不是外人,此去西州路途遙遠,我也希望能和大家互相照應。”秦琬很幹脆的收下了這些人。


    眾人頓時興奮不已,從此以後,就能跟著秦琬喝酒吃肉了!


    此時,唯一沒有過來的,就隻剩下了宋家。


    宋瑞之前放火燒了他們的板車,縱然心裏很想吃秦琬的飯,但他們一家根本沒臉過來。


    可其他的人全都已經跟著秦琬了,如果他們不跟著,就變成了流放犯裏的外人,以後看著別人喝酒吃肉,他們隻能啃窩窩頭。


    想到那樣的日子,就覺得痛苦不堪。


    終於,宋瑞的母親楊氏走了過來,一臉諂媚地看向秦琬,“琬公主……那個,我家男人可是跟著王爺好多年了,立過大大小小三十多個戰功,之前的事都是我兒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秦琬幽然道:“你們家也想跟著我?”


    楊氏連忙點頭,“是啊是啊,我們都特別佩服您,以後我們全家都聽公主您的話,隻要是您的吩咐,絕不打半分的折扣。”


    秦琬嗬嗬一笑,有些嘲弄地看著她,“宋瑞剛燒了我們的東西,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公主您大人有大量……”


    “我不是大人,我是女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不會沒聽過這話吧?”秦琬冷笑,“我告訴你,也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的眼裏容不得沙子,隻要是和我作對的人,我絕不會收容他!同樣,如果有人敢背叛我,我會把他的全家都趕出去,不會留半點情麵!”


    被秦琬拒絕,楊氏訕訕回了宋家一行人裏,現在宋家的人全都變成了縮頭烏龜,根本不敢再招惹秦琬。


    黃麻子聽到秦琬的話,覺得很不自在。


    這明明就是流放隊,怎麽好像全都變成了秦琬的手下?


    “有多少飯量吃多少飯,你一個人,能養得起這麽多人嗎?”黃麻子不屑的道。


    秦琬悠然道:“能不能養得起是我的事,倒是你,以後可別再招惹我了,現在你的前程性命可就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間。”


    “你說什麽?”


    “如果我帶著這些人離開,你又能怎麽辦?到時候你交不了差,別說升官了,連腦袋都要搬家。”秦琬揚唇道:“差爺,形式逆轉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也乖乖聽話,這樣我才會好好的帶著大家去西州,讓你完成公差。”


    聽到秦琬這麽說,黃麻子差點氣炸了,“你……你要是逃了,可就等同於造反!”


    “你忘了?我們就是因為造反,所以被流放的!出了京城,天高皇帝遠,我們隨便找個地方都能過安穩日子,何必到千裏不毛的西州呢?”秦琬倏然冷笑。


    這話讓黃麻子脊背發涼。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他徹底被秦琬牽著鼻子走了!


    秦琬走到黃麻子的麵前,低聲道:“我知道上麵有人讓你對我們動手,但是任務失敗你些許還能留住性命,可如果你敢對我們動手,我就真的會要了你的命!”


    說到此,她的眉眼中迸露出殺機。


    黃麻子嚇得心裏一噤,莫名地慫了,不敢與秦琬對視。


    秦琬轉身回了流放隊裏,直接拿了根銀針,把徐氏、翠娘和蕭佑手上腳上的鐐銬全都拆了下來。


    而後,她又解開了蕭清元、蕭華、蕭昊、方氏和蕭鈞的鐐銬。


    對眾人道:“解開這鐐銬是很容易的事,但是你們我還不足夠信任,等我確定了你們不會逃跑,到時候再給你們解開鐐銬。”


    眾人興奮不已。


    一路上,他們帶著這些鐐銬,受到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唾棄。


    解開鐐銬,他們就可以像尋常人一樣!


    一時間,所有人都更堅定了要好好跟著秦琬的念頭。


    是夜。


    依舊雷雨交加,天幕恍如一隻巨大的野獸,不斷的發出轟雷的怒吼,十分駭人。


    眾人一起縮在破廟裏烤火,但沒到半夜,還是有五六個人開始發熱。


    秦琬從包裹裏拿出草藥,讓徐氏等人給大家煮了,讓那些發熱的喝了下去,才漸漸好些。


    次日醒來,雨還是沒有停。


    眼看著那下麵的水已經逼到半坡上了,大家心裏一片駭然。


    “這雨要下到什麽時候啊?!”


    有人開始絕望的哭了起來。


    下柳塘村的人逃難匆匆,沒有準備多少糧食,昨天就有不少人沒有吃東西,現在一大半的人都在餓著肚子。


    流放隊這邊吃東西的時候,他們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村長和村子裏的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而後走到秦琬麵前跪了下來,“姑娘,可憐可憐我們,給我們點吃的吧,大家都餓壞了。”


    昨天那一番場麵,他們都明白了,現在這一群人裏,主事的人是秦琬,隻要秦琬同意,他們就能吃上東西。


    下柳塘其他的村民也全朝秦琬跪下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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