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礦山。


    北麵。


    “諸位!不要留手,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此子!”


    陳天路從剛剛那一擊中已是感受到了楚言的強悍,他們五人聯手才將那些火焰劍氣抵擋下來,已是將輕視之心徹底收回心底了,全然將楚言放到了與他們同等級別的修士層次上,不敢有半分小覷。


    其他四人也紛紛露出極為凝重的神色,各自掐動法印,各色各樣的光芒從他們身上浮現,楚言瞬間就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融靈!”


    他心中暗暗驚呼一聲,怎麽可能,天字輩的修士怎麽可能如此多的人會融靈之法,若真是如此,那放眼整個天風城,除了天風閣,陳家豈不是可以隻手遮天了?


    楚言瞳孔微微擴大幾分,他不會給敵人機會去準備殺招的,當即就一個彈射俯衝了過去,手中赤陽劍紅色光芒大盛,四周的氣浪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


    “豎子!休想!”


    一旁的陳天路早就料想到此,故而才沒有進行融靈,此刻他手持靈劍攜帶著本命靈寵咆哮著朝楚言對向衝了過來,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嘭!


    兩把靈劍相碰,擦出一道長長的火花,一縷縷鋒芒的劍氣從赤陽劍上四溢開來,讓陳天路眼中有著一抹忌憚,好在身體一股靈力幻化而出,形成了一件靈力鎧甲,也就是修士們口中常說的“靈膜”。


    不僅是靈膜,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從陳天路的胸口散發,不斷向外擴散,形成一個圓形的護罩,將絕大部分劍氣都抵擋在外,隻有一小部分闖入護罩內被靈膜磨滅。


    “吼!”


    接連兩道吼聲響起,旁邊一道,後麵一道,楚言趕忙凝聚出一道冰晶矛,七八根散發著絲絲寒氣的冰矛懸浮在他的頭頂,冰矛尖直直的對著陳天路的眼孔,瞬間讓他大驚失色,如此近的距離,若是被擊中,那必然是重傷。


    陳天路哪敢硬接這道冰晶矛,能在瞬息之間就能打出一道一階上品術法的修士,他不是沒見過,但還真沒見過楚言這樣年輕的,強忍住心中驚駭連忙拉開距離,腳下生起一道風流,瞬間便向後退去幾丈遠。


    “劍法:無色。”


    逼走陳天路之後,那七八根冰晶矛並沒有朝著陳天路激射而去,而是調轉方向朝著左側襲來的那隻陣靈猛虎打了出去,而他自己也是扭轉身體,赤陽劍甩出一道道火焰劍氣,將陳天路的本命靈寵雲詭靈豹打飛出去。


    陣靈猛虎缺少專門的施術者控製,靈智不高,本來是陣盤是與陳天青綁在一起的,但陳天青此時正在進行融靈根本無人控製,頭鐵的接了這七八根冰晶矛,直接被打散身形化為點點星光消散開來,但不過瞬息之間,一隻新的陣靈重新又誕生在了陳天青身旁,虎視眈眈的盯著楚言。


    嘭!


    地麵之上被揚起道道薄灰,光芒散去顯露出陳天青四人的模樣,與陳安行的融靈完全不同,幾乎看不到人類的半分影子,跟一隻站立著的妖獸沒什麽區別,爆裂的衣衫散落在地上,眼中的凶虐幾乎要溢出眼眶,目光盯在了身旁的修士上,將四周掠陣的其他陳家修士嚇得連連後退。


    “快服下冰心丹!”


    陳天路一聲高喝,將四人從凶虐中拉回來,紛紛從儲物袋內拿出一枚丹藥,塞到了嘴中,丹藥入口的瞬間,四人眼中的靈光便又開始浮現。


    “你們四人先圍攻此子,我隨後便去!”


    四人點點頭,地麵瞬間被踩踏一塊凹陷,四周的陳家修士每一個人反應過來,四人的殘影依舊留在原地,但攻擊已經來到了楚言的眼前。


    “果然有奇怪,看來是半成品融靈,但也不遜色完整的融靈多少了。”


    楚言心中猜測,赤陽劍不斷地前後左右來回格擋,融靈後的陳天青四人,光是身體的強度就足以媲美上品法器中的佼佼者了,速度還奇快,幸虧楚言的神識過人,每一次抵擋都能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


    五人激戰在一起,完全是肉搏的層次,將四周的修士看的膽戰心驚,根本看不到出手,隻聽見“砰砰砰”的響聲。


    一道破風聲傳來,融靈完的陳天路此刻也爆衝了過來,五人圍攻之下,哪怕楚言神識強大,可以精準的捕捉到五人的攻擊方向,但雙拳難敵四手,身體的反應強度還是跟不過來,猝不及防之下,陳天路的利爪一擊打在了守靈鐲的光罩之上。


    其他四人瞬間便抓到了機會,一同出手,將光罩打碎,五道攻擊一同落在楚言身上,將他擊飛數十丈遠,撞在小百獸陣的紅色屏障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情況不容樂觀。


    ......


    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上,滿身狼狽的鬆錦逃到了一座荒山,他的衣袍破破爛爛,灰頭土臉的,左腰處還有著一道劍痕,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流,浸透了衣衫。


    “這下總能擺脫那老東西了吧。”


    鬆錦語氣很虛弱,捂著腰間的傷口一步步的朝著荒山之內走去,腳步有些踉蹌。


    此次從陳天雄手中逃出來,燃血遁法功不可沒,這是鬆錦早年間偶然得到的,消耗自身四成精血,瞬間遁走數十裏,陳天雄根本就沒有機會跟上,這次對鬆錦來說,是真的血本無歸,四成精血足以影響他數年時間了,弄不好根基還會出現問題,從而影響後麵的仙道,但說一千道一萬,能活著逃出來就是很好了。


    哢嚓哢嚓,不斷有枯葉被踩碎,一陣寒風吹來,竟然讓鬆錦打了個寒戰。


    “鬆兄,真是幾刻未見,怎落得如此模樣?”


    一道略帶嘲諷的話語從背後響起,鬆錦僵硬的轉過身來,他的眼中滿是驚恐與詫異,低垂著的手緩緩舉起,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雷宇,先前的一切都能理清楚了。


    “你....你.....”


    雷宇笑了笑,他的指尖升起一道黑色的幽光,在鬆錦驚懼的眼光中,一道尺寸大小的黑色符隸從他的體內浮現而出,重新落到了雷宇的手中。


    “這追魂符價值不菲,即便是是我也隻有一張,本來想種在那楚言身上,但是實在是沒有機會,隻能退而求其次,種在你身上了。”


    “早在半刻鍾前,我就再此等候鬆兄多時了。”


    此言,殺人又誅心,鬆錦瞬間便仰頭吐出一大口鮮血,他蒼白著臉,很是堅定,即便使用了燃血遁法實力所剩無幾,但對於雷宇,十幾年的時間都將他壓在身下,此刻拚一把未嚐不可。


    “雷宇,你背棄門派,玩恩負義之人,不會有好下場的,今日我就替門派除了你這個叛逆!”


    鬆錦大喊著,澎湃的戰意從他身上升起,幾息之間就殺到了雷宇的麵前,靈劍即將要落到雷宇身上之時,他低頭輕笑了一聲。


    “嗙~”


    鬆錦睜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雷宇竟然單手夾住了他的靈劍!


    在鬆錦的驚詫之中,雷宇緩緩抬頭,一股洶湧的靈力波動從他身上傳來,雖然不是煉氣七重,但要比之前的雷宇要強橫不知道多少。


    “你..你...”


    鬆錦縮了縮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麽,但麵對的卻是一道黑色的幽光,閃過他的眼睛,瞬間,世界變成了灰暗,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鬆錦的屍體倒在地上,軟趴趴的,脖頸之處有著一道細小的血痕,血液慢慢的擴散,愈來愈大,“嘭”的一聲,鮮血像噴泉一樣噴灑出來,落在雷宇身上被一層光罩擋住。


    將雷宇身上的儲物袋取下,拾起地上的靈劍放進了儲物袋內,看著地上的屍體,眼睛之中依舊還是那股驚訝,一柄黑色的薄刃,不過手掌大小,緩緩從鬆錦脖子上的那處傷口中,刺破血肉出現在眼前。


    收回空影刃,抖落刀刃上的血跡,雷宇待在原地有些沉思,臉上似有掙紮之意,轉來轉去,最終還是被壓製了下去,重新變為那個漠然無情的青年。


    就在此時,荒山上方傳來一道破空聲,雷宇抬起頭,一個灰袍男子出現,緩緩落在地麵之上,正是一路追趕而來的陳天雄,感知到此處有著微弱的靈力波動方才落到此地觀察一番。


    此刻陳天雄有些怪異的看著手握空影刃的雷宇與地上鬆錦的屍體,他心中有些狐疑,雷宇穿著正氣門的服飾,卻殺死了自己一直在追殺的正氣門弟子,實在是太詭異了。


    “小子,你....”


    不等陳天雄將話說完,雷宇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東西,麵對陳天雄,將他正要說出的話塞在了喉嚨裏。


    月色之下,陳天雄帶著雷宇禦劍而行,一個興高采烈,一個麵無表情,遁向遠方。


    一處濕漉漉的山洞內,月光隻能照出一個小小的光斑,四處都是水滴滴落的聲音,蘇優滿身傷痕的蜷縮在一個小角落,雙手抱著雙膝,長發散落,極為狼狽。


    經曆過漫長的追殺,蘇優的丹藥,靈符,都消耗殆盡,陳天鴻似是戲謔她一般,永遠保持著百丈的距離,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的斬出一劍,愚弄她,戲耍她,就像一個勝券在握的獵手在逗弄籠子裏的小白兔一樣。


    有一瞬間,蘇優都想放棄希望引頸就戮了,但天無絕人之路,關鍵時刻,一個黑袍人從天而降,像一道光芒一樣,照亮了她的人生。


    黑袍人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平時,等陳天鴻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袍人帶著蘇優早就消失不見,陳天鴻四處尋找無果,隻能對著大地不斷發泄。


    即便那個人不說話,一件寬闊的黑袍著身,戴著一個麵具看不清臉,但蘇優依舊能感覺到那個黑袍人就是雷宇,兩人不知陰陽交合多少次,怎能不熟悉對方。


    “宇!你為什麽!”


    獲救的蘇優癱靠在山洞中,她臉色蒼白,身著黑袍的雷宇將她放下便直接起身離去,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言語跟多餘的動作,蘇優舉起手臂想要挽留,她實在是太害怕了,雷宇的陪伴能讓她有更多的安心。


    雷宇腳步一頓,不斷走動的身子也停了下來,似是要留下來一般,給了蘇優無限的希望與渴求,但現實總是與想象相反,雷宇那戴著麵具的臉龐看了蘇優幾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故意弄的一般。


    “明天天亮時分你便可以離開了,在這裏沒有人可以找到你。”


    說完這一句,不再理會哭喊著的蘇優,雷宇徑直的離開了,沒有半點留戀,盡管蘇優哭的撕心裂肺,仍舊挽留不了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雷宇最終還是放過了蘇優一命,但也代表著兩人的過往直接斷裂,再次見麵就是陌生人了,甚至是敵人了。


    “陳安風!陳安楚!你們兩個老雜毛不得好死!等掌門回來就是你們的死期!”


    季正初揮動金鴻槊抵擋住一道狼形虛影,長槊之上散發著猛烈的金光,將那狼性虛影直接打散,朝著不遠處的兩位老者破口大罵著。


    “哼!季雜毛,今日就要你的狗命,以報幾十年來的血仇!至於林運,自己都凶多吉少,還指望他。嗬嗬。”


    陳安楚滿頭白發,臉色蒼老,盤坐在一隻巨大無比的黑鱗狼身上,對著季正初冷嘲熱諷。


    身旁的陳安風控製著水棱之境不斷的收縮,想要將季正初當做犯人一般關押在裏麵,但季正初怎能如他意,金鴻槊發出沙沙的聲響,一股更為強烈的金光照耀而出,將整個藍色的水牢照耀成了金色,嘭的一聲,陳安風踉蹌退後幾步,臉色有些許發白。


    陳安楚將他托住,沉聲說道:“出全力吧!”


    兩人對視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同以往的凝重,對付這種級別的人,若是一直往後拖,保不齊會引來正氣門的其他人,到時候想要脫身就麻煩了。


    兩人的融靈很快,幾乎是幾息時間就完成了,兩把極品法器一直在纏繞著季正初,使得他一時脫不開身,攻也不是,逃也不是。


    陳安楚與陳安風融靈很完整,隻有雙腳雙手長出了利爪,就連衣服都沒有撐爆,隻是肌肉磅礴鼓起了許多,毛發也長出了不少,但與正常人來說,並無什麽太大的區別,眼神之中的神韻不減半分。


    季正初一槊逼退陳安風,但身後一劍已經襲來,重重的刺在他的身上,好在一道靈光閃現,劍尖隻是入甲三分便被卡主,金鴻槊猛地向後揮去,打退陳安楚,但前麵的陳安風又再度襲來,又是一劍刺中了季正初,這次雖然沒有入肉,但傳來的暗勁依舊讓他吐出一口鮮血。


    兩麵夾擊之下,落敗隻是趁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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