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栽贓


    “安王別的本事沒有, 除了覬覦人夫,就是剁人手, 你還能玩出什麽個新花樣?”謝真聰將張啟言護在身後,那群女子見主事的人來了, 大多寬心起來。便鞍前馬後的為謝真聰搬椅子端茶遞水。那風流女子在謝真聰耳邊說了一通,邊說還朝我們這邊看上幾眼,估計是在匯報剛才發生的事情。


    “三小姐說笑了,本王自從經曆了一件事後,就特別喜歡剁人的手,隻覺得這世上,剁人手是最快樂不過的事情了, 三小姐應該是知道的吧。”上次十五的拇指被左將然削了, 在我的心中留了不小的陰影,這仇我記得深。


    果見謝真聰麵上難看,但隨即譏諷道:“技不如人,還能說什麽。”


    “那是自然, 所以, 本王決定,以後誰讓本王不痛快我就剁誰的手。被剁的人技不如人,也就不能說什麽了。”我悠哉的如同談論天氣,謝真聰也不惱,笑道:“我瞧見王女今晚不是來尋樂子的,倒像是來找茬的。”


    “誒……三小姐怎麽能這麽誤會本王。來青樓嘛,自然是尋歡作樂的, 隻不過本王瞧見清漣好像不能伺候咱們了,倒不如,咱們今晚來玩個新鮮的,三小姐意下如何?”


    “嗬……王女有什麽新鮮的法子盡管說就是,咱們也好開開眼界。”謝真聰轉了半個身子,伸手在清漣的臉上摸了幾下。清漣牙咬下唇,都快咬破皮了,謝真聰見此笑意更深,似乎很是受用。


    “既然三小姐都開金口了,本王也不賣關子。就像本王剛才說的,將本王手中的這把彎刀拿給清漣,讓他今晚給咱們表演一下剁人手腳這個節目。話說大家剛才都看見了,這把彎刀是把鋒利無比的寶刀,清漣花不了什麽力氣,就能給大家帶來這麽好的節目,你們說,本王的主意是不是很不錯?”我將林澹台手中的彎刀又拿到了手上,正要起身走過去,那廂謝真聰卻突然炸毛似的拍桌子大吼:“安王,你仗勢欺人,居然敢濫用私刑,屠殺朝廷命官!”


    我皺眉,這廝怎麽突然不冷靜了,難道是在玩什麽陰謀?正想著,廂房的窗戶突然被幾個黑衣人破開,每人手上都提著明晃晃的大刀,事態突變,屋內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當我看清眼前局勢時,初一十五早已護我在身後,卻不料那群黑衣人不來殺我,而是向謝真聰她們殺去了。那群女子中的幾個江湖中人早已亮出了武器與之對招,謝真聰以一擋三,當真功夫了得。整個屋子裏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好些物什都被摔的稀爛。我回想剛才謝真聰吼的那句話頓覺不妙,拉住初一道:“幫謝真聰殺了那群刺客,幹淨利落一個活口也別留。”


    初一心領神會,抽出長劍,躍身到了對麵。劍身劃過,趁著兩個黑衣人沒注意,便一劍解決了兩個。我將手中彎刀遞還給十五,十五也一個晃身,加入了戰局。


    有了初一十五的加入,整個局麵完全倒轉了。先前見她們打得甚為吃力,即便是謝真聰,也沒能殺得一個敵人,但初一十五瞬間便解決了七八個,我見這架勢,隻覺詭異異常。果然,謝真聰見殺手一一斃命,臉上慌張起來,在見到屋中隻剩最後一個黑衣人的時候,大喝道:“留個活口……”她這話剛出口,十五彎刀一削,那黑衣人便頸部飛血,連叫也沒叫出來,便“嘭”的一聲倒地身亡了。


    我庠裝吃驚的怒道:“哎呀,居然有人敢刺殺三小姐,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在京城犯事?”


    “王女的手下好功夫,竟然瞬間就將逆賊給殺光了。謝真聰謝過安王相救。”她麵上雖說謝,但一雙眼睛卻是憤恨無比的,有驚訝也有惱怒。


    “好說好說,這賊子好大的膽子,竟然在皇城裏行凶,三小姐近日裏可要小心了啊……”那群刺客估計就是她雇來算計我的,她以為我對她懷恨在心,必定袖手旁觀,卻不料我竟讓初一十五把假意刺殺她的人都滅了,看樣子心裏鐵定氣得不輕。


    “謝王女關心,隻是王女手下功夫實在了得,片刻便將人殺了個精光,現在連幕後指使都問不出來了。”謝真聰扯著臉皮,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哎呀,就是啊!誒……隻怪本王手下貪功,卻壞了真聰的大事。這下子幫了倒忙,真聰莫要生本王的氣才是。”我故作歉意,暗忖剛才那場打鬥,隻要是個有心之人必定能看出其中奧妙。要說初一十五的功夫自然是很高的,但是謝真聰以及跟在她身邊的朋友功夫卻也不會不及到這種程度,誰叫她請的人太爛了,自己裝模作樣的看著打得挺凶險,不料三下五除二便被初一十五解決了,非但沒栽贓到我身上,還將自己的意圖暴露了個幹淨。


    謝真聰耐住性子回道:“微臣怎敢。”她雖表麵努力笑著,隻是握刀的手青筋跳得老高,心中必定不爽得很。我搖頭笑笑,裝作轉身找椅凳坐下,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對十五說道:“待會我擲杯為號,雇來的殺手留個活口,被審問的時候,就說剛才那批殺手是謝真聰想要栽贓我的,沒栽贓成,所以她們這批便是來刺殺我。”十五微微點頭應了。趁著屋內混亂,便悄悄溜了出去。


    由於打鬥過於激烈,連廂房的門也被打破了,因此,憐花樓中不少客人便在門口圍了起來。見得屋內都是些大有來頭的人物,也沒敢吱聲。一雙雙眼睛在雙方眾人身上轉來轉去。老鴇硬著頭皮進來,看著屋中形勢,整張臉皺得苦巴巴的,挨了半天終於還是準備開口問上一句,我後退一步,將身後案幾上的茶杯看似無意的一掃,茶杯清脆的破裂之聲響起,頓時從廂房側門湧進一批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徑直衝到了我麵前,大力劈了一刀,初一揮掌拍在那人肩膀上,那人便如斷翅鳶鶻,直擊飛到牆上,隻聽得牆壁被撞擊的“咚”的一聲,十分響亮。


    黑衣人見同伴被擊敗,似乎也因此被激怒了,紛紛將手中兵器揚得老高,拚命似的朝我招呼過來。我看這架勢,心中笑道,十五雇的殺手可比謝真聰敬業得多。心中雖如是想,表麵上我還是裝出了驚慌的摸樣,直往初一身後躲,完全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


    萬堇君站在我身邊氣定神閑的猶如觀戲,我轉頭眯眼警告的看著她,她不理,我便伸手在她腰間狠狠掐了一下,她立馬臉皺成了一團,惡狠狠的瞪著我,我無畏的挑釁瞪回去,她才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心不甘情不願加入到了戰局中。


    至此,我帶來的一幹人等,隻要是會武的都護在我前麵抵禦突襲的殺手。而謝真聰那夥人卻站在對麵嬉笑旁觀。廂房中的打鬥甚為激烈,燭影在一片刀光劍影中忽明忽暗,顯得詭譎非常,看著還真像那麽一回事。眾人拚殺一陣,終有幾個黑衣人不敵,成了刀下亡魂。隻聽得廂房外突然傳來吵鬧之聲,不多時便見元思南帶著幾十個禦軍衝了進來。


    元思南威風的舉手一揮,大喝道:“保護王女和三皇女,捉拿刺客!”她身後的禦軍聽得號令,便蜂擁而上,不消片刻,剩餘的黑衣人便盡數捉拿住了。


    整個戰局已定,元思南便帶著禦軍單膝跪在我麵前,雙手抱拳高舉於頭上,請罪道:“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王女和三皇女恕罪。”


    我拍拍胸口,狀似驚魂未定道:“元,元統領請,請起……”我說到此處大呼了幾口氣,才能恢複了正常說話的能力:“你來的正是時候,本王今晚可多虧你前來解救啊!本王明日定當稟告皇姐,讓她給你封賞,誒……對了,對了,今晚前來救駕的將士們都有封賞,捉住刺客的都升官一級。”我知元思南剛上任,手下又多是謝真聰的舊屬,肯定對她多有不服。我這回便是賣她人情,給她個收買人心的機會。


    那群禦軍聽此自然喜不自禁,元思南性子憨厚,但也並非是個木頭,聽我此番話語,也能猜透其中奧妙,看我之時頗為感激。


    對麵的謝真聰見情形陡然之間變化如此之大,眉宇間甚是煩躁。我心中暗笑,待會更有得你煩的。萬堇君冷著眼睛瞪了我一眼,我突然嬉笑回瞪,但眨眼間又恢複了那副軟弱樣子。她看著我戲弄她的行為,滿是鬱結之氣。


    我輕咳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到一個黑衣人麵前,耀武揚威將她踢到在地,怒喝道:“說,是誰指使你來殺本王的,真是活膩歪了,竟然敢對本王不敬。”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對我很是不屑。我揚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道:“說是不說。”那黑衣人將頭一偏,更是理都不理我。我氣得全身顫抖,對林澹台喊道:“澹台,提把刀過來。”


    林澹台聽此,便在地上拾了把黑衣人被打落的大刀,徑直走到了我麵前,脆生生的道:“謹聽妻主大人吩咐。”


    我陰狠一笑,指著最邊上的一個黑衣人道:“你們說是不說,要是不說我就先拿她開刀。”林澹台手抖了兩下,便冷靜的走了過去,手起刀落間,那名黑衣人慘叫一聲,委地而死。我又問道:“說是不說?!”然後再指了一個黑衣人,道:“要是再不說,你便是第二個吃刀子的。”


    幾個黑衣人都打了個顫,但也隻是將頭都低了下去,像似認命了般。我又叫林澹台殺了一人,剩下的幾人對此已是無動於衷,任憑我怎樣威脅也不吭半口氣。我氣得暴跳如雷,大喊道:“殺了,給本王殺了!”我嘴上雖這麽喊,其實是想將雇的殺手殺得隻剩一人,然後逼那最後一人栽贓謝真聰,然後再讓她自殺。這樣一來便是死無對證了,而門口的看客們,也會信了我的陰謀。如此一般,謝真聰刺殺皇女的罪名就落實了。


    林澹台看了我一眼,將臉上的怯意壓了下去,閉眼揮刀,瞬間砍殺了三個黑衣人,在隻剩得最後一人的時候,初一躍身過來,將林澹台手中的刀奪走,勸說道:“王女息怒,王女不可為一時之氣,便將所有的刺客都殺光了,還得留上一兩個逼供才對。”


    我咬牙切齒,看了地上一堆死屍半響道:“哼,遲早要這些不敬重我的人剝皮抽經,挫骨揚灰!”林澹台聽我說話,才將目光從死屍中轉了回來,神色恍惚。我見他這般神情,猜想他可能是第一次殺人,不過,一個才九歲的小孩不論是不是第一次殺人,能此般鎮定,真的不該小覷。


    我蹲下身子,對著最後剩下的黑衣人道:“本王當真一時氣糊塗了,這麽輕易的便將先前那幾人殺了,真是不符合我的風格。”我將她臉上蒙的麵巾扯掉,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已是驚嚇得淚流滿麵。


    我見此滿意的笑道:“本王折磨人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滋味,你要是再不說,休怪本王用那些法子來對付你!”


    那女子顫抖的答道:“不……說……不……”我聽此惱怒的猛然起身,寒眼看著她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最近研究出個可延年益壽的藥膳,正好可以用你來做實驗。我看你細皮嫩肉的,該是個不錯的藥引子。”我說著又蹲下身子,柔聲道:“跟你說哦,本王的藥膳是這麽做的。先將你放在一個大翁之中,下麵堆著材火,慢慢的燒。等著你被熱水燙得受不了的時候,就在你頭蓋骨頂上削一個口子,然後舀一瓢熱水,慢慢的灌進去,那時你腦子裏的腦漿啊,還有血水啊,就順著溢出的熱水流下來,我再舀一瓢熱水灌進去,一直灌,直到你腦漿流出來完為止,這樣,等著水煮沸了,藥引子就完成了,你說我這藥膳怎麽樣?”


    那女子驚恐無比,但口中仍是不鬆口道:“不說……”我冷哼一聲,對著老鴇道:“去取材火和大翁罐,本王今晚就給大家做做這藥膳!讓大家嚐嚐新鮮!”老鴇一聽,嚇得麵無人色,哆哆嗦嗦的正要移步子,我的腳頓時被那女子抱住,隻聽得她淒慘的大喊:“我說,我說,是謝三小姐命屬下來殺王女的,是謝三小姐的命令,不要把我做藥膳,不要,求王女開恩,求王女開恩……”說著那女子一手拉住我的衣擺,一邊不停的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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