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老者,一身紫袍,紫袍帽簷之下,露出猙獰麵孔,褶皺皮膚,盡顯蒼老,懸空之上,殺氣騰騰。


    他冷芒一掃李源,嘴角冷笑連連,這樣的螻蟻,竟然也敢大放厥詞,老者看來,李源非死不可。


    烈陽山在楚地修真界中,實力雖說不是首屈一指,可眼前這個煉氣期的螻蟻,竟然敢如此放話,紫衣老者說什麽都不能容忍的。


    紫衣老者大手朝向李源,猛地一抓,空間如同在這一刻被他捏爆。


    劇烈的壓力如一尊萬鈞山體,如墜大地。


    李源心神猛然一震,整個人感覺就是在無邊無際浪海中的一葉孤舟,神魂顛倒,無依無靠。


    渾然身軀,從地麵之上,被一股極強之力,一道牽引,緩緩升空。


    李源咬牙,想要擺脫,終是無可奈何。


    “終究自己修為低下,麵對強敵,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李源內心唏噓,自己不過是煉氣期修為,在這老者手中,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一旁手持枯木權杖的老者,作壁上觀,看著李源就這樣緩緩升空。


    死一個儷陽宗的弟子,無傷大雅,即使儷陽宗知曉,也不敢如何。


    再者,這名弟子兩年前同那魔道賊子,是一道的。


    有足夠理由,可以搪塞儷陽宗,烈陽山毫無顧忌。


    李源在這一道極強之力下,餘力掙紮,可終是無濟於事。


    強大之力,已經控製他整個身軀,他有種預感,隨著外界這股力道,這樣下去,自己的肉身,絕對會被撕裂。


    凡人中,有著五馬分屍之刑,李源如今身軀不受自己控製,紫衣老者控製下,他覺得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將如五馬分屍。


    “區區煉氣期螻蟻,也敢在老夫麵前放狠話,老夫今日就要你知道,沒有實力的狠話,不過就是螳臂當車,給老夫,死!”紫衣老者手掌五指將要攢緊,意圖將李源,一道分屍。


    伴隨強大力道湧動,地麵落葉,風卷殘湧,滋滋往著上空漂浮。


    同樣,憑空而現一股強大之力,隨風落葉,牽引李源。


    李源一怔,這股力量同紫衣老者施展自身,大為不同。


    紫衣老者之力,邪惡凶殘,意圖將自己肉身撕碎,出現的這一股力道,如同春風化雨,正在緩解自身壓力。


    “烈陽山幾個老家夥,真是出息,恬不知恥欺負一個小輩麽?”一道渾厚有力之音響起,此處地界,風力加劇,落葉殘湧,吹得李源都睜不開雙眼。


    “百裏前輩!!!”李源熟悉這一道聲音,知道是百裏流雲來了。


    風力簌簌,手持玄枯木杖的老者,身影一退,退到控製李源老者方位。


    紫衣袍下的老者,露出一副幹枯的蒼老麵容,較為瘮人。


    “是那魔道惡賊!”手持玄枯木杖老者急忙道,語氣間,透露著驚慌。


    此處地界的風力,越來越強,施加在李源身軀之上的兩股力道,正在一同角力。


    李源就是他們二者之間,角逐的橋梁。


    百裏流雲之力,如沐春風,正在為李源,解開身上枷鎖,不斷驅退烈陽山老者施加之力。


    反觀紫衣老者之力,就是一條繩索,牢牢困住空中李源。


    “有點意思。”百裏流雲從天而降,濺起無數落葉,朝向淩空方向,大袖一揮。


    一股無形之力,卷動四周,李源從空落地,蹬蹬後退,站定身軀。


    空中兩位紫衣老者,身軀猛地往後一躍,怒目看向李源同百裏流雲位置。


    “沒事吧?小鬼?”百裏流雲轉頭,隨口一問,正麵空中烈陽山兩位老者,如當不存在。


    李源一把擦拭嘴角血跡,頷首道:“沒事!”


    百裏流雲踏步上前,口中說道:“小鬼,你走吧,若是你我有緣,他日定會再相見,到時候,可別忘記,你差我一頓酒,眼下已經不關你的事,修真界,不是你想的那般,隻要安靜修行,就可以登天成仙,還有人心的狡詐,望你今後之路,大道坦途。”


    “前輩?!”李源握拳,想要開口,可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是呀!如今之局,豈是自己一個煉氣期修士可以攪合,百裏流雲的話,不無道理。


    走,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留,自己真就是百裏流雲的同夥。


    兩權相比,李源無奈抱拳道:“前輩,保重。”


    “走?!哪有這般容易!”兩位紫衣老者身後,再次出現三人,風淩天同烈陽山兩位紫衣修士。


    “小子,你我還沒有分出勝負,有本少尊主在,你往哪裏走?”風淩天怒喝道,手持風凜槍,眼冒怒火,先前一番追逐戰,讓他好不快意。


    “烈陽山洛蓉仙子座下六老,隻來了四位,怎麽?你們送死都不一道?”百裏流雲來回踱步,輕聲道,麵對這烈陽山的追殺,他心裏早有底,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卻是讓李源碰到了。


    “你就是上我烈陽山那位魔道之徒?何必六老,如今四老早已足夠。”風淩天身後,一位紫袍老者,聲音低沉道,散發著一股不可小覷的威嚴。


    李源沒有猶豫,施展禦風術,往著身後退去。


    “小子,哪裏走?!”風淩天見李源即將遁走,旋轉一圈風凜槍,想要朝前追去。


    “動手!”身後四位紫袍老者,一觸而動,各自施展手段,已然出手。


    李源頭也不回,禦風術下,快到極致,身後戰場地界,響起一道悶雷炸響。


    驚動天玄森地界,數頭靈獸,齊齊奔走,仿若遇到強大危機,靈獸疲於奔命。


    林中上空,天地風雲變色,日月黯淡無光,光華四射。


    李源禦風術下,拉開一段距離回首時,目瞪口呆,遠處地界,沒有烈陽山等人的蹤跡,原先地界,法寶珠光炫彩,道道霞光,如衝雲霄。


    他再也沒有停留,依靠禦風術,果斷逃遁。


    “該死的烈陽山,這筆賬,他日我一定會好好清算。”李源捂住自己胸口,在林中速速逃遁。


    戰場早已無暇顧及,留下隻會丟掉自己小命。


    百裏流雲示意自己走,想來百裏流雲足可以對付烈陽山的人。


    對百裏流雲,李源更多的是感恩,饋贈靈元,臨危之際救援,這些足以讓李源,感恩在心。


    烈陽山口中的魔道賊子,在李源看來,不過是一種偏見罷了。


    百裏流雲的修道之路,更是在於一個隨意,他就如天地間的一葉浮萍,飄到何處,自己的修行就在何處。


    “經此一役,修為低下,無論在何處,都將是被人踩在腳下,即使是有天大的道理,也都將沒有道理。”李源禦風一炷香時刻,落於森林中,大口喘氣,對自己在天玄森中的遭遇,有了清晰的認識。


    他就地盤坐,簡單休憩,神識不斷散開,沒有察覺到烈陽山的人追來,才起身繼續朝前飛去。


    天玄森腹地位置的震動,牽一發而動全身。


    林中靈獸不斷衝出,讓儷陽宗的修士,大喜過望,外門弟子,收獲上佳,同樣,在暗中一直護道的天霞峰峰主王石烈,同樣察覺。


    “爾等就在此地獵殺靈獸,不可縱深進入!”王石烈現出身影,對著在此地界獵殺靈獸的外門弟子,囑咐道。


    “是。”儷陽宗外門弟子,齊聲應答。


    王石烈化虹朝前掠去,儷陽宗外門弟子,天玄森兩年獵殺靈獸,大多弟子收獲滿滿。


    這位天霞峰峰主,兩年前,就察覺天玄森腹地的異動,當時他並未在意,如今異動再起時,定要一探究竟。


    王石烈不斷縱深時,沒過多久,便是看到盤坐的李源。


    李源散開神識之際,緊張戒備,直到身影如虹墜地時,看清楚是王石烈時,這才如釋重負。


    “是你?!”王石烈看向李源,目露震驚,繼而問道:“森林腹地發生了何事?”


    “回稟王峰主,是烈陽山、陰月宗的人!”李源如實說道,沒有隱瞞,這天玄森本就毗鄰陰月宗、烈陽山。


    王石烈朝著遠處看去,摩挲腮幫,沉吟少許,對李源的話,疑惑漸消。


    身為築基期修士,他一眼就看出李源身上傷勢,沒有及時問及傷勢來源,而是神識一掃李源體內,不禁一驚。


    “沒有想到此子,竟是在兩年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大,竟然已經煉氣期五層。”王石烈內心暗道,表麵如常,沒有絲毫異動。


    “你的傷是怎麽回事?”王石烈背負雙手,打量著李源,開口問及傷勢。


    李源知道王石烈不會如此好心,內心斟酌一番,他還是打算道出,是烈陽山的人所為。


    儷陽宗同烈陽山,有著百年糾葛,烈陽山的人對儷陽宗的人,有著摩擦,正常不過。


    “是烈陽山的人,弟子不甚闖入腹部地界,那烈陽山的人,似乎在追殺什麽魔道賊子,任憑弟子如何解釋,他們都將我視為魔道同夥,故而對我出手,若不是弟子僥幸逃遁,恐怕早已......”李源故作惶恐之色,語氣緩緩,露出一副劫後餘生之色。


    “這倒也是烈陽山的作風,我看你不過是輕傷,簡單調養便可,速速歸隊,我前去看看。”王石烈簡單交代一番,身影化虹,消失在原地。


    李源擦拭額頭泌汗,內心驚動不安,天玄森的遭遇,驚險至極。


    沒有過多停留,脫離腹部地界,確認方位過後,再也沒有收斂執念,朝著外圍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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