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客棧內,氣氛如同玄冰凝固,一些散修,紛紛大氣不敢出,都在各自移動位置,不想招惹風波。


    畢竟,他們前來雲歿城的目的,隻是為了打探冰壺洞天內到底有何機緣?


    至於同其餘修士,一同爭端,顯然不是他們的計劃之內。


    明月宮四人,霄天為首,都沒有妄動,這位築基期強者,目不斜視,洞若觀火,舉杯品茗,不知道在想什麽。


    相對霄天而言,聖女雲馨,弟子陸長樓、丁三有些好奇不已,這烈陽山、太陰宮的人,為何獨自找上那兩位老頭?!


    兩位老頭,一位邋遢破舊,手執一個算卦竹筒,正在捧腹大笑。


    另外一位老頭,滿頭銀絲飛雪,看上去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江湖老人,即將退出江湖。


    客棧內,兩位老頭,自然是方青、李源一同幻化,利用幻化符籙,早已掩去本來麵目。


    此時,無論是烈陽山還是太陰宮的人,一同注視著兩位老頭,要給一個說法,兩宗之人,眼神冰冷,生起一股涼颼颼的殺意。


    這樣的局麵,顯然不妙,客棧內散修,一些小聲嘀咕,覺得這兩位老頭是活膩歪了。


    烈陽山、太陰宮的宗門弟子,一般修士,誰敢招惹?招惹就是找死?更何況在這樣的一個節骨眼!


    楚地修真宗門中,烈陽山、太陰宮實力雄厚,底蘊深藏,不是一般修士,能夠招惹。


    方青捧腹大笑不停,想忍住,實在沒有辦法,覺得捉弄這兩宗的修士,實在有趣。


    李源的回答,沒有讓兩宗修士的人滿意,反而,這些弟子,愈發驕狂起來。


    一位修士上前,一把拎住白發老頭衣領,冷喝道:“老頭,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敢如此對我等不敬,你有幾條命?”


    白發老頭攢緊那人的手,苦笑道:“這位道友,老夫從頭到尾,沒有發笑,為何主動找上老夫,再說笑你們的是他,為何不找他?”


    白發老人一手指了指自己旁側的邋遢老頭,努力撇清關係。


    烈陽山的人,各自點頭,朝向方青而去,個個殺機騰騰,打算給這位老頭一點教訓,同時,其中一人大喝道:“諸位道友,饒了你們的興,我烈陽山的人,在此辦事,還望諸位道友回避。”


    局勢愈發陰冷,一些散修聞言,紛紛站起,離開客棧,不想殃及池魚。


    大多數散修,鳥獸俱散,眼神精明,一眼看出客棧內,將要發生動亂,匆忙離開。


    也有一些不嫌事大的修士,穩坐釣魚台,獨飲獨酌。


    其中,就包括明月宮四人,霄天為首,淡定自若,打算將此局勢看下去。


    “霄天長老,我們是否出手?這烈陽山、太陰宮的人,欺人太甚。”明月宮聖女,輕咬薄唇,秀拳在握,正義感爆棚。


    “霄天長老,不需要你老人家出手,我同師弟便可擺平此事。”陸長樓意欲起身,打算止住這一場兵戈。


    霄天輕微摩挲茶杯,笑容玩味,輕歎一聲:“你們始終才出師門,修真世界見識,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切勿動手,不關我們的事,不必插手。”


    雲馨三人,心生疑惑,一頭霧水,霄天長老如此發話,他們也不敢僭越行事。


    四人就坐位置,安然不動,打算將此事,一直看下去。


    李源神識擴散,早已遍及整座客棧,察覺明月宮四人,沒有離去,其餘修士,早已退出客棧,離開此地。


    方青幻化的邋遢老頭,依舊笑個不停,一手指點烈陽山的人,半醒半醉,道:“諸位道友,有何事?老夫隻是覺得有趣,難道這家客棧,是你們開的?老夫笑不得?”


    “你在笑什麽?”太陰宮一人,冷光掃來,怒問道。


    方青站起身軀,一手勒緊褲腰帶,捋順額頭亂發,直言道:“老夫在笑,一群狗被打,找不到是何人出手?你說可笑不可笑?”


    “你找死!”烈陽山、太陰宮的人,瞬間暴怒而起。


    一人祭出自身法寶,看上去是一根鐵棍,幽黑光芒,一根迎向方青,想要將方青一擊必殺。


    唰。


    一道清脆聲響,方青手中憑空多了一柄折扇,折扇舞動,一道鮮紅血液,瞬間飄起。


    手持鐵棍的修士,額頭麵容間,多了一條鮮紅血槽痕跡,咚地一聲,往後栽倒,死於非命。


    烈陽山、太陰宮的人,一時錯愕,很明顯,沒有想到這位邋遢老頭,竟敢殺人?!


    方青收回折扇,殺意驟起,看向兩宗修士的人,悻然道:“還好老夫出手快,不然要被這人一棒打死。”


    “你們!”烈陽山、太陰宮的人,齊齊往後一退。


    “你們到底是何人?”兩宗修士,全部盯著兩位老頭,率先出手之人,瞬間慘死,讓他們不得不慎重。


    白發老頭緩緩站起,一手摸著胡須,輕聲道:“我們是誰?諸位不是一直在尋老夫?”


    太陰宮、烈陽山兩宗修士,聞言驚駭不已,這白發老頭的話,大有深意。


    其中一位烈陽山弟子,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玉簡,慌慌張張道:“你就是殺我宗門暗子之人!你?!”


    太陰宮的修士,無不咬牙切齒,殺兩宗修士暗子,他們心知肚明。


    其中一人,磨拳霍霍,大言不慚,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工夫,老子正愁找你們,你們倒主動送上門來。”


    噗嗤。


    折扇再度飛轉,說話之人,一道鮮血濺射,當場倒地殞命。


    兩宗修士,心驚膽戰,仗著人數眾多,兩宗的人,沒過片刻,便是穩定心神下來。


    “太陰宮的道友,我們找的人,就在眼前,一同合力,殺了此人。”烈陽山的人,當場提出建議。


    太陰宮的修士,心頭一動,旋即,道道神華祭出,法寶頻出,各自握在手中,打算一同動手。


    “李兄,可惜沒有大魚,是一些小魚小蝦,可惜。”方青笑道。


    “無妨!”李源一步踏出,快如閃電,二指環繞,儲物袋內,一柄殘破飛劍飛出。


    飛劍如虹,瞬間而至,成為一條弧線,衝殺在前。


    兩宗修士,意圖祭出法寶攻伐時,一柄飛劍,如同一道電光疾馳,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嗤嗤。


    飛劍繞轉,在客棧內,宛如穿針引線,一聲聲慘叫而起,整座客棧,頓時,血腥氣彌漫。


    明月宮霄天見狀,不由地皺起眉頭,看向那柄殘破飛劍,露出狐疑之色。


    築基期修士控製飛劍,理所當然,不過,眼下這柄飛劍控製之人,駕馭飛劍,有些超出常理。


    方青再無顧忌,兩宗修士,都沒有一個築基期修士。


    碧玉扇祭出,大開大合,旋轉一圈,在前修士,倒地數人,全部殞命。


    李源二指飛劍舞動,簌簌而動,烈陽山、太陰宮的修士,都沒有來得及祭出自己法寶,以作抗衡,全部被一柄殘破飛劍,洞穿眉心,倒地身亡。


    慘叫聲,不絕於耳,鮮血升騰,不到數息,太陰宮、烈陽山的修士,大半殞命。


    少數修士見狀不妙,意圖逃遁時,隻見客棧四周,房門哐當而動。


    封閉客棧,誰都無處可逃!剩餘的修士,心跌入穀底,一時間,額頭汗水滾滾,眼神閃爍不定,盯著在前兩位老頭。


    其中,一位修士取出一顆血紅珠子,瞳孔增大數倍,整個身體都在抽搐。


    方青打量一番,收回碧玉扇,急忙道:“不好!此人吞噬自己法寶,意圖同歸於盡!”


    李源自然看到這一幕,沒有絲毫的慌亂,這位修士,最後關頭,吞噬自身法寶,意圖自爆,給予兩人重創。


    霄天看到這一幕時,心底犯怵,這位修士吞噬自身法寶,可以將自身修為提升到身體的極限,自爆肉身,可讓對敵之人,吃上大苦頭。


    修士對決,稍有不慎,便是飲恨的下場。


    那位吞噬自身法寶的修士,速度陡然一增,朝向方青、李源兩人,一同湧來。


    沒有最後的手段,唯有吞噬法寶,一同自爆。


    李源眼中殺機一閃,五指而動,唰地一聲響動,一根火鏈,憑空而現。


    火鏈速度,快如疾風,一卷那位修士,如同跗骨之蛆,瞬間纏繞。


    白發老人五指朝前猛地一握,火鏈瞬間收攏,困住那位自爆修士肉身,當場被絞碎,肉身血肉模糊,骨頭茬子四濺。


    “是他!!!”雲馨三人,瞪大眼睛,看到這根火鏈時,再為熟悉不過。


    霄天眼中同樣露出驚訝之色,心底暗道:“我該早想到,誰會對烈陽山、太陰宮的人的出手,舍他其誰?”


    烈陽山、太陰宮的修士,一具具屍體,紛紛倒地。


    明月宮幾人,雙目駭然,這一幕,極為血腥、殘忍,兩位老頭出手,沒有絲毫餘地。


    方青將客棧內,倒地死亡的修士,儲物袋洗劫一番,看向其餘屍體,問道:“李兄,這些屍體,如何處置?如果處置不當,這兩大宗門的人,或許會追來。”


    “還有他們,鎮定自若,看到我們殺戮,不動於色,看來不是一般的人。”方青斜晲霄天四人。


    “你說得不錯,他們不是一般的人,霄天道友,人生真是無處不相逢,沒有想到竟是在這相遇。”滿頭白發的老頭,笑著說道。


    與此同時,渾然一身,輕微一動,滿頭白發的老頭,幻化符籙再次幻化。


    赫然成為一位黑袍道長,手持拂塵,慢悠悠朝著霄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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