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具左右修士肉身,火焰燃起,根本沒法逃遁,整座客棧,早已被祭天旗陣法籠罩。


    再者,離火術一出,一經點燃修士肉身,想要熄滅身上的火焰,毫無可能。


    這便是火道修士的可怕,火焰催動而起,將修士肉身同神魂,一並燃盡。


    數息間。


    客棧內部,地麵一具具殘屍,在火焰之下,化為灰燼,李源目光掃去,確定沒有漏網之魚過後,掀起大氅覆蓋帆帽,露出真容。


    殺兩宗修士,麵色如常,沒有絲毫的變化,唯有淡淡的冷漠。


    太陰宮、陰月宗、烈陽山三宗,一並聯合,一同攻打儷陽宗,已成為定局。


    李源推開客棧房門,外麵風雪陣陣,寒風呼嘯而過,掀起地麵風雪,吹進客棧內部,將地麵一切灰燼,隨風吹散。


    “必須盡快回到宗門,不可暴露自己的蹤跡,不知殺這太陰宮的大師兄,那位太陰宮長老,是否在其身上留有手段。”李源思索起來。


    而後,他隨之淡然,即便太陰宮那位青鶴道人,在金懷安身上有著秘法感應,也絲毫不懼。


    施展離火術,早已將其肉身一切,毀滅殆盡。


    根本不懼那位長老,找尋蹤跡。


    李源看了一眼清月客棧,客棧內部,術法鬥法的痕跡,狼藉斑斑,自己無力更改。


    地麵殘屍,處理幹淨過後,踏出客棧房門,朝著遠方走去。


    風雪夜歸人。


    李源離去的方向,正是一路向南,儷陽宗的方向。


    大雪紛飛,天地蕭瑟,風雪如故,這一切,如同李源當年離開宗門之時,同樣是大雪天氣。


    天地飛雪,仿佛在為他送行,離開時如此,返回時,亦是如此。


    風雪灑落人間大地,今年的雪,比往年更為猛烈。


    此刻,距離儷陽宗接近數百裏位置一座山峰,不算高聳,不過是普通的一座山峰。


    風雪陣陣,大雪擠壓,堆積一些樹木枝椏,積雪太重,壓斷一些樹木殘枝,偶爾可以聽到樹幹斷裂的劈叉音。


    山峰中間位置,有著一座新開鑿的洞府,風雪可以肆虐天地萬物,仿若在這洞府間,天地散落的大雪,刮過的寒風,都會繞道而行。


    在洞府周邊,同樣有著數座大大小小的洞府,都有著新開鑿的跡象。


    相對中央位置洞府,其餘的洞府,正在被這天地的風雪,一通洗禮。


    中央位置洞府內,閃爍道道靈能,光芒如霞,映射洞府,洞府內,充盈著絢爛神彩,如吐瑞霞。


    洞府內,陳設較為簡單,一座平板玉台上,坐立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老人精神爍爍,麵容間,古井不波,緊閉雙闔,正在靜氣凝神。


    可以看到老者身著一件青褐色道袍,道袍周身,有著一隻隻仙鶴刺繡,栩栩如生,靈動非常。


    在老人麵前,擺放著兩罐棋子,一罐棋子不多,大約有著十多粒,對立棋罐內,同樣盛放著棋子,不過裏麵的棋子,都是破碎的。


    棋罐表麵有著道道紋路,流光溢彩,突然間,一枚棋子猛地蹦碎,老者驀然睜開雙眼,眉頭微皺,一手二指朝向棋子探去。


    將碎裂的棋子,攤於手中,可以看到碎裂棋子上,刻有金懷安三字。


    老人眉毛觸動,閉目沉吟少許,不甘心的將破碎棋子,扔向另外一個棋罐中。


    “老夫太陰宮這十餘年來,宗門不幸,竟是夭折如此多的築基弟子,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那黑袍青年所起,儷陽宗,老夫定要討個公道。”老者喃喃自語,話語中隱約露出凶狠之意。


    這時,一股詭異的氣息,略過山峰,伴隨一道神識,猝不及防間,掃過山峰內全部洞府。


    老頭神色微動,急忙散出神識,傳出一道命令。


    “不可造次,是陰月宗的道友前來。”


    山峰內,洞府內的弟子,各自收斂自己氣息,整座山峰,恢複如初。


    “荊道子道友,遠道而來,老夫有失遠迎。”中央洞府內,傳出這樣一道神識之音。


    不到數息。


    洞府門外,從風雪中走出一位身穿殘月黑袍的中年修士,頭發散亂無度,有些地方已經打結,黑白皆有,渾身氣勢,驟然冰冷,仿若天地的風雪,在他出現的瞬間,都將為之黯然失色。


    整個人渾身的氣勢,一身殘月黑色法袍,尤為矚目。


    在陰月宗,身穿殘月法袍者,並不算太多,象征著極高的身份,再往上者,便是輪月袍。


    “哈哈,沒有想到堂堂太陰宮長老,攜帶眾人,卻是在這座山峰駐紮,真是寒酸。”荊道子抖了抖自己黑色法袍,哈哈大笑起來。


    “非常之時,我太陰宮行非常之事,老夫宗門悄然至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知陰月宗的人,去了何處?”洞府中,聲音徐徐問來。


    荊道子雙手叉腰,蹦跳起來,撓了撓頭,接連揮手,道:“不知道,不知道,我陰月宗,沒有那麽多的臭規矩,既然決定前來,我宗修士,講究自由自在,我也不管他們,由著他們,是生是死,我也不管,哈哈。”


    洞府內,老者聞言,緩緩撚須,嘴皮蠕動,笑道:“果然很陰月宗。”


    荊道子沒有立刻進入洞府,而是在洞府前,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正在猶豫,是否進入洞府後,洞府內的聲音,再度傳來。


    “沒有陣法、禁製,荊道子道友,太過謹慎了。”


    荊道子頓時跳腳起來,雙手互拍,樂嗬道:“青鶴道友,都是修道之人,雖說這一次,你我之間有著共同所求,可往日間,你我並無往來,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說完過後,這位中年修士才一甩黑色法袍,大搖大擺進入洞府中。


    荊道子進入洞府中,看到青鶴道人麵前兩棋罐,不由地為其心疼起來,嘖嘖道:“損失如此多的築基弟子,青鶴道友,你太陰宮這十餘年來,真是大出血呀,還有你那位師弟的事,我可聽說了,很難想象,一位築基期修士能夠幹掉一位結丹修士,真是匪夷所思!”


    青鶴道人不以為意,事已至此,讓別人看自己家宗門的醜事,早已不在乎,如今,他隻有一個念頭,要將那位黑袍青年,碎屍萬段。


    荊道子倒也不客氣,盤腿坐下,麵對青鶴道人,杵著下巴,繼續說道:“不過倒也正常,此人能殺烈陽山九位天驕,進入葬雲山,全身而退,那麽他殺你太陰宮長老,再為正常不過,我來之前,宗門給出的消息,此人同我宗陰傀老人,還有不小的牽連。”


    說到這時,荊道子一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苦澀道:“難辦呀,我宗下令,十位護法長老,誰若是取回我宗秘法,誰便有資格修煉秘法,哎,青鶴道友,你怎麽不說話?我如今搞得壓力很大,要趕在其餘護法之前,將此人做掉,取回秘法。”


    “我們不謀而合。”許久過後,青鶴道人說出這樣一句話。


    荊道人一拍即合,整個人興高采烈起來,歡喜道:“不錯,你殺他為你宗門報仇,我殺他取秘法,我們並行不悖,是一樁可以合作之事,既然如此,你我之間,就無需客氣,無條件互通消息如何?”


    青鶴道人點了點頭:“老夫正有此意,荊道子道友,且看。”


    一枚玉簡出現在青鶴道人手中,旋即,玉簡燦燦生輝,浮現出一道畫麵,是一道黑袍青年的模樣。


    開始時,是一道黑袍道長麵容,隨後,畫麵連續跳動,最終形成一副黑袍青年的麵容。


    “好家夥,竟然如此謹慎。”荊道子微微眯眼,將這一道畫麵,熟記在心。


    “荊道子道友,老夫已經查清楚,此人修道不足五十年,其成長的速度,令人咋舌,老夫翻閱古籍,這樣的人,若是及早扼殺,將來我等終大禍臨頭。”青鶴道人臉色一緊,露出不悅之容,顯然,對這黑袍青年,開始忌憚。


    荊道子接連揮手,捧腹大笑起來,不屑道:“青鶴道友,言重了,此人不過是歪打正著,有一些機緣罷了,我們一次前來儷陽宗,定要將他滅殺,再者,三位結丹高手聯手,難道他還能死裏逃生?”


    “我可是聽說烈陽山有著吞並儷陽宗之意,想來烈陽山的這一次出手,不會比你我之間的動靜小,為了如此一位築基螻蟻,竟是出動三宗結丹高手,恐怕在楚地修真史上,也是絕無僅有了。”


    “這麽說來,我愈發好奇這小子了。”


    青鶴道人,聽到這時,臉色這才略微好轉,頷首道:“我三宗大軍逼近,這儷陽宗諒它也不敢不交出此子,老夫隻要此子,至於烈陽山同儷陽宗之事,我沒有插手的想法。”


    荊道子樂嗬不已,表示自己陰月宗,同青鶴道人,想法一致。


    兩人一同凝望畫麵,就是這樣的一位築基螻蟻,竟然將葬雲山攪得雞犬不寧,讓三宗結丹高手,一同出動。


    青鶴道人一瞬不瞬盯著玉簡畫麵,而後,徐徐開口。


    “老夫已經查清楚,此人,自幼父母雙亡,是儷陽宗記名弟子入門,成為外門弟子。”


    “他叫......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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