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膽子稍大,討好地嘿嘿笑了兩聲,“大人,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沒犯什麽事。”


    江月一聽便知他們想歪了,解釋道,“你們想多了,此次找你們前來是有事請你們幫忙。”


    “啊?”


    幾人滿臉驚愕,抬頭看向江月,他們著實想不到江月還能有事需要他們幫忙的。


    聽見江月又重複了一遍,幾人這才相信,連連說,“大人有事吩咐一聲就是。”


    “請人幫忙應當有誠意。”江月笑笑後,便道,“想必你們也都看見離行在府衙門口給百姓檢查身體。”


    見到他們頷首,她繼續道,“但是城中百姓眾多,我們人手不夠,想請你們幫幫忙。”


    幾人對視一眼,“就隻是把脈?”


    江月頷首,重複了一遍,“就隻是把脈。”


    把脈正是他們的看家本領,見別無要求,才欣喜地答應了下來。


    此時江月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看見府衙門口排成了一條長隊,她讓衙役又搬了幾張桌子出來,放在離行的旁邊。


    “大家不必著急,每個人都會有機會,想必這四位大家都認識,以後他們也可為大家把脈。”


    江南的百姓聽了對江月就像是再生父母一樣,眼中飽含感激,若是此時江月想要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會往西。


    江月朝著那四名大夫,微微頷首,點點頭,讓人去請了李方與徐聞,一同朝著洪水的發源處綏河而去。


    江月站在堤壩處,見河中的水勢還很湍急,兩邊的堤壩很低,又抬頭,環顧四周,江南正位於一個凹陷處,與周邊呈現了一個合抱盆地結構。


    這麽一瞧,她也就明白為什麽江南年年被淹。


    因為一下雨,綏河的水勢便會升高,以至於從河中潰堤而出,漫入城中,周遭地勢太低,若是有水便不可避免的往下流進江南。


    但這種地勢也不是全無好處。


    由於雨水充沛,江南的水域和糧食等產物也很是發達,以至於得了一個魚米之鄉的稱號。


    而江南四季並不是特別鮮明,女子的皮膚比起京城來說好了不少。


    即便這朝災難之後,就養了半個月,也能見她們麵色紅潤,吹彈可破。


    難怪江南又戲稱“小蠻腰”,皆因各代皇帝都喜歡來江南選妃。


    江南因為種種原因,百姓都很富饒。


    然今年水患格外厲害,皆因今年雨勢太猛,一連便下了好幾個月。


    江月伸手進水中摸了摸,即可碰到河床,滿手更是多有泥沙。


    她皺著眉,按理來說,常年大雨的地方,綏河不應該河床這麽高才是?


    隨後目光隨著綏河的源頭移去,那處是一座高山,江月指著問,“那山上你們可曾去過?”


    徐聞與李方搖了搖頭,“我們來江南的時候,正是雨下的最厲害的時候,城中的雨水更是已經漫過腰線,絲毫不敢往外去。”


    他們想到自己在江南幾個月毫無作為,又見江月此番過來的一係列行動,心生愧疚。


    江月默然,提步往山上走,“我們上去看看。”


    徐聞與李方,連忙跟了上去。


    雨後地麵滑潤,江月是習武之人,步子更加紮實,而徐聞和李方可就吃了苦頭,走一步滑幾步,還連連摔倒。


    江月實在看不過去,像他們這樣什麽時候才能走到山頂,遂說,“你們在這等我吧!”


    不等他倆回答,便徑直朝著山上去,徒留李方和徐聞兩人麵麵相覷。


    李方一聽,早就已經累趴的他,直接席地而坐,朝著徐聞道,“你也坐。”


    徐聞盯著江月的背影,白了李方一眼,“大人不過就是客氣一番,嫌棄我倆拖了後腿,你還真就在這等了?”


    說完在旁邊找到了兩根木棍,丟了一根在李方的麵前,自己拿著一根當做拐杖,一步一步往山上爬去。


    李方見徐聞都已快走遠,他歇了會連忙爬起身來,拿起木棍往上爬,心想:今天回去怕是要丟半條命啊。


    山頂,江月站在高峰,看見光禿禿的一片,緊蹙著眉頭。


    她低頭看著那些樹木的斷頭處,光整平滑,而且顏色還有些稍稍明亮,顯然是不久之前的事。


    什麽人會特意前來江南砍樹,而且仿佛是要瞞著別人一樣,隻在外麵留下了一層。


    “大人,可有什麽發現?”


    一個男聲在身後出現,江月回頭便見徐聞氣喘籲籲,雙腿顫抖地站在那裏,她一連詫異。


    “不是說讓你們在下麵等嗎?”


    “大人都上來了,我們哪能就在下麵幹等著。”徐聞笑了笑,隨後向四周看了看,咦了一聲,“山頂怎麽會是這樣?”


    “你也發現了?”


    江月深感欣慰,不管徐聞是想巴結自己,還是他心中有百姓,他能上來就證明了對治理水患這件事,會上心,以後有事也可吩咐他了。


    徐聞上前,用手抹了抹樹木的斷口處,“嗯,山頂的樹木應當是所有地方最為茂盛,不該如此,若真是謀利的話,為何會徒留這麽一圈外圍。”


    江月點點頭,也知此時並不簡單,“這山下的百姓呢?”


    徐聞答,“當時我們來的時候,山下已經被淹了,這裏的百姓也不知是死是活,要回去查一下戶籍才能知曉。”


    江月頷首,朝著另外幾座山頭而去,山上的情況大抵都一樣,顯然這是蓄謀已久。


    山上無樹,水土流失嚴重,難怪洪水渾濁,河床增高,蓄水能力下降,洪水漫過河堤也更加容易。


    是有人刻意創造天災嗎?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江月暗自想著,一路往山下走去,徐聞與李方也跟在身後,見江月表情凝重,他們也一路無言。


    回到府衙之後,徐聞便前去查詢山下的百姓時候還有幸存者,而江月一路上都在想這一切的主謀會是誰?


    突然明宇興衝衝地跑了進來,“將軍,離遠他們要回來了,再過一日就到了。”


    江月表情亮了,“見你這麽高興,可是有什麽好消息?”


    明宇笑嘻嘻地賣了一下關子,“反正對將軍來說,絕對是大大的好消息,等他到了就知道了!”


    “不過呢。”明宇故意頓了一下,見江月的興趣已經被吊起,才說,“有一個小的好事,可以讓將軍先樂一下。”


    江月挑了挑眉,看向明宇。


    明宇悄咪咪地說,“城中百姓可是對將軍讚不絕口,對他們來說比皇上都好。”


    明宇說完看上江月,隻見她臉上並無高興的神色,而是一臉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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