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書房裏點著凝神的焚香,寧缺的手中輕輕的的握著一隻毛筆寫著給若若的回信。


    一轉眼已經有幾年不見那黑黑的小丫頭片子了,寧缺還記得前兩年範若若最後一次來儋避暑離開時,已經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現在胸變大些沒有?


    範若若來信說範建不日就會派人接他回京都,為了一樁不知道怎麽定好的親事,聽說對方是丞相家的私生女?


    接到這份來信的寧缺心裏有些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的婚禮上,竟可能沒有桑桑的出現?


    怎麽感覺有些莫名的刺激感喃?這肯定不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我寧缺多正經的一個人?


    嗯,不知道對方的胸大不大?


    不過想想又有些不對,範建應該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怎麽還會這麽好心給自己介紹老婆?


    這問題值得思考啊。


    “少爺,您寫的字真好看。”


    小草放下竹製的花灑,繞到坐著的寧缺的身後兩隻手熟練的在寧缺的肩膀上按壓起來。兩隻手按的不快不慢,寧缺露出陶醉的表情。


    “那是,這普天之下,單論這一手字,誰比得上我寧缺啊。”寧缺的嘴角咧了起來。


    小草看著那金勾銀劃般的筆跡,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嗯,少爺是最棒的。”


    “隻是少爺,這世上除了神廟,真的還有其他神仙的存在嗎?”


    “嗯?”寧缺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卻見著小草正目光疑惑的看著自己桌麵上的信紙上的故事。


    這是寧缺正準備給範若若寄去的回信,正上麵寫著的是“法性西來逢女國,心猿定計脫煙花。”


    正好寫的是西遊記的女兒國的一個章節。


    這是範若若剛來儋州是纏著寧缺給她講故事留下來的惡習,畢竟小女孩都是愛聽故事的,但寧缺又哪來那麽多故事呢?


    剛開始還可以講些灰姑娘一類的童話,但他一個小夥子前前世要麽忙著考試學習,要麽就是忙著上補習班,然後就眼前一黑變成了拿的柴刀的寧缺,又哪來許多小故事?


    又不能給小姑娘講奧特曼的故事,所以後來也就隻能講些章回體的小說來敷衍敷衍。


    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還喜歡上了,因此寧缺也就變成了一個苦逼的碼字黨。


    寧缺看著紙上那明晃晃的“孫悟空”三個大字,囊了囊鼻子道:“這隻是個故事,不過你怎麽知道神廟存在。”


    “我就是知道。”小草一仰頭驕傲的說。


    “而且大家都這麽說說啊,上古時期人類蒙昧,洪水橫流,幸得神廟降世普渡世人什麽的,我都能背下來了。”小草吐了吐小舌頭道。


    那怎麽沒聽過別的神話呐?寧缺聽到小草的話後心裏想著。


    而且你說的這個故事,你確定不是大禹治水?好像除了換了個主角外,並沒有其他的變化吧?總感覺怪怪的。


    夜晚,寧缺靜靜的坐在整齊的床鋪上,心神守一,靜靜的感受著身體內的真氣的流動。


    體內的真氣慢慢的積累著,將他的經脈打練的異常堅韌且寬敞,而大部分的真氣在運行一遍後雖然也增長了些,但大多卻流入胸前雪山與腰後氣海裏。


    這讓他最近幾年的修行陷入了一定的僵滯,雖然不能說是全無進步,但是卻真的進展極慢,以至於寧缺常常感覺自己現在的修行似乎變得無效了。


    但是現在他卻不這麽想了,因為他的眼睛裏,似乎看到了整個世界。


    就在剛剛,寧缺的耳邊好像聽到了冰雪消溶的聲音,那聲音如此的悅耳動聽,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寧缺的眼前褪下了衣服。


    而在寧缺的眼前,世界從原來的空無一物,也開始變得亮麗了起來。


    但寧缺睜開眼睛時,能夠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世界中浮現著一絲絲一縷縷的光點,光點程淡淡的白色,忽明忽暗的,但是一直存在著。


    還有些些像陽光一樣的射線一樣的光柱,也存在在空氣中,這光柱顯的極細極弱,但充斥著寧缺目光所及的一切。


    寧缺寧缺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下一刻寧缺眼前浮現的光點便以一個緩慢的加速度向寧缺的手掌中心湧去,愈來愈快。


    同時浮現在寧缺眼前的細小的光線也開始扭曲的湧入到寧缺的身體裏。


    寧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在自己都沒有擦覺得情況下開始了自己三輩子的第一次內視。


    不隻是屋子內的光點,整個儋州,乃至整個世界的光點都向著寧缺的方向慢慢的湧來,隻是速度極慢。


    但是除了寧缺房間周圍的光線開始向寧缺的身體扭曲的慣入外,其他的光線毫無變化。


    前者在寧缺的眼睛之中變成了一片片的雪花,從茫茫的空中一片一片的堆積到一座稚嫩的雪山上。


    而後者則變成了一滴滴清澈的水珠兒,一滴滴的落到一個深不見底的深譚之中。


    寧缺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這個世界像是一片廣泛的海洋,而自己這是這個海洋的意識。


    隻是寧缺嚐試性的想要調動一下自己的這個龐大的身體時,才有發現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自己的意識太過弱小,目前完全不能對這個廣大的世界產生什麽有效的影響。


    而後,拿寧缺嚐試著將自己的意識探出腦外,在一片不黑不白的冥冥的意識中,寧缺的意識像一片又一的樹葉或者是觸手一樣感知著這個世界。


    沒有黑白,沒有色彩,隻有一切存在的物質,寧缺甚至可以在這種狀態下清晰的感知到桌角擺放的那盤石蘭花的葉片內裏的紋理。


    連個花苞都沒有,看來這是個公花。


    “我這是?初識了?”


    寧缺這次真正的的睜開眼睛,雖然屋內並沒有燈光,但他仿佛能看清屋內的一切的呐呐自語道。


    寧缺現在可不是渭城那個對修行一無所知的小白,雖然他現在對原本的世界的修行體係了解的並不多,但他對本世界的修行體係了解的可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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