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寧缺抬著手在範若若的眼前晃了晃,指尖的那坨火焰隨著寧缺的動作來回的晃動,但並不熄滅。


    範若若的腦袋隨著那坨火焰來回的移動,眼睛動的更快,像是得了眼病一樣。


    範若若伸手想去抓,但火焰又快速的被寧缺給收了回去。


    寧缺抬手看著道:“很簡單啊,我想讓它出現,它便出現了,就像寫字一樣容易。”


    寧缺說著,眼睛在眼前的湖中遊動的魚,看了兩秒後,伸手一翻,一團浮動的純淨水珠就出現在寧缺的手掌之中。


    “哇!”


    範若若頓時歎為觀止,然後一把抱住寧缺的胳膊,拚命的搖晃著寧缺的胳膊道:“我要學我要學,教我教我。”


    本來今天的她是來和哥哥學習冥想的,這是當年在儋州時寧缺就教她的東西。


    ……其實早就會了,隻是一個溫習的由頭。


    原本範若若以為這隻是一種騙小孩子的把戲,但是直到幾年前,她仿佛在睡夢中見到一條若有若無的小溪。


    然後第二天她就真切的看到了天地之間浮動的元氣,引氣入體之後她的身體便變得越來越強壯,搞的她十分的鬱悶。


    “唔……”


    完了,這個逼好像裝大了,寧缺自己其實都不是很懂自己是怎麽做到的,隻是隱約間感覺在天地之間寫出這樣的筆畫,天地就會給出自己一些相應的應答。


    但這個……,該怎麽教……?


    寧缺感覺有些頭大。


    太陽移到了兩人的頭頂,寧缺看範若若沒有繼續冥想的興趣,隻是一心的想著學習寧缺能夠一秒無咒施法的方法。


    畢竟這看起來真的很帥。


    範若若踏進了寧缺的小屋,看到一幅掛在牆上的帖子“桑桑,少爺我餓了,給我做一碗煎蛋麵,要三十粒蔥花,加兩個蛋。”的一幅字。


    桑桑是誰,寧缺的書房看起來一覽無餘,最顯眼的便是掛在牆上的那幅字。


    ……所以,桑桑是誰?


    範若若一臉探究的轉過頭,帶著些興師問罪的氣勢看著寧缺問道:“哥哥,這個桑桑是你在儋州時的姘頭?


    總不能是你在京都這幾天就又找的吧?”


    “臭丫頭想什麽呢?”


    寧缺沒好氣的拍了她的腦袋一下,領著範若若站在書桌的前麵,帶著向往和遺憾的看著那副看起來有些文筆散亂的字道:“桑桑是你哥哥我上輩子和下輩子的故人,說起來已經好久不見了。”


    範若若一臉狐疑的看著寧缺,覺得自己哥哥是修煉修的傻了。


    “那,我要學你那個嗖的劃一下就能變出水貨火的法子你把我帶書房裏做什麽?”


    寧缺從桌子上抽出兩張空白的紙張,擺在範若若的麵前道:“你不要看我做的簡單,便懷疑這件事情的難度。”


    一邊說著,寧缺一邊抽出一根幹淨的毛筆,點了點墨開始在紙上寫了一個“水”字。


    然後對著範若若道:“你且來看這個字與你平常見到的字有什麽不同。”


    範若若聽著寧缺的話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字咬著指甲蓋道:“沒什麽不同吧?就是……更好看更自然一些?”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紙上的字突然化作一團清水停留在紙麵上,然後寧缺一揮手,水又重新消失在範若若的眼前。


    寧缺看著啃著啃著指甲,變得有些呆滯的範若若道:“看明白了沒?”


    範若若搖頭,……她應該看明白嗎?鬼能看得懂你想說什麽啊這?


    寧缺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飲了口早晨便被草兒灌在茶壺之中的溫茶,簌了簌口才咽下去。


    然後手肘撐著桌子,認真道:“在我看來,我可能算是開了一脈的先河,和那些異域的魔法師相差不大的是,兩者都需要做到與天地共鳴,從而做到調動天地之間的規則與力量。”


    寧缺看著一臉懵逼且認真的笨妹妹,指了指桌麵上剛剛消失的那個字道:“但是直接與天地溝通總是很難得,所以便需要一些媒介,比如紙筆。”


    “噢,好厲害。”


    範若若抬起手拍了兩個巴掌,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此處應當有掌聲。


    “而且這種事情,我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大抵是很難得,恐怕除了少數天賦異稟的存在外,恐怕很少有人能做到。”


    “你寫個字來看看。”寧缺說著,雙眼看著眼前的範若若道。


    範若若被寧缺看的有些發毛,揉了揉胳膊道,:“寫就寫,不過寫什麽?”


    “唔,就寫個水吧。”


    範若若奪過寧缺手中的筆,快速而又認真的在紙上寫了一個水字。


    寧缺又重新站了起來,左手的大拇指並著食指捏著下巴,皺著眉掃了兩眼,感覺這個字好看是好看,但是沒什麽靈氣,簡而言之,這個字是個死的。


    “怎麽樣?”


    “好看,但也緊緊是好看。”


    “好吧……”範若若有些失落,自己果然不是哥哥那樣的天才。


    “學符先學字,一個好的書法大家不一定是一個好的符師,但一個好的符師必然是一個好的書法大家,你若想學,不如先學字。”


    範若若心裏吐槽以前一個符師都沒有,你說是就是了。


    嘴上則是回答道“好呀好呀。”


    還是那張紙寧缺看著範若若眼角的淡淡腮紅,及手臂上自己在她小時候送她的紅繩。


    想了想執筆在上麵寫了一首蘇軾的詞:“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浴芳蘭。流香漲膩滿晴川。


    彩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佳人相見一千年。


    範若若看著寧缺寫完,俏臉又紅了起來,白了一眼寧缺,然後又舉起手中的紙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才收了起來。


    說起來想起自家哥哥給自己的信有幾封在靖王殿下的女兒那裏,過兩天要找個時間要回來。


    “記得看字裏的文筆和文義,不要光看不寫啊。”寧缺看著臉色羞紅開心異常的範若若無奈提醒道。


    傍晚時,星光點點映照著夕陽的紅光,範若若跑出小院拿出兩個網兜帶著寧缺在府裏捉蟬,小草在院門口合這手看,範思哲拄著下巴在亭子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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