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白衣男人抱著男孩心底裏的石頭落了地,剛想問出關心之語,卻忽聽孩子問道:“爹,你會為我縫衣服嗎?”


    男人頓了頓,“這種事……可以讓你娘做。”


    “哦。”明泊嫌棄的撇了撇嘴,“那你可真是一點也不厲害。”


    男人的腦子裏飄過了一堆問號。


    江江走出了老遠,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拿到那個小屁孩承諾的寶貝的,但一想到那個男孩會更加讓他覺得自己父親在心中形象會變得更差,他就隻能選擇放棄了。


    “哎呀呀,孩子,你這印堂發黑,不利東方,大利西方,我勸你還是走回頭路吧!”


    江江步子一頓,他看向旁邊擺著的算命攤,慢慢走了過去,“四師叔,我不是我娘,我不信這一套。”


    老人摸了摸胡子,“江江呀,你爹可是我們術之一脈裏最厲害的大師兄,你怎麽能不信這一套呢?”


    “對呀對呀,你怎麽能不信呢?”居多多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現在你爹是打定主意入贅槐江山了,我們虔來山的術之一脈,可隻有等著你來振興了。”


    江江這個孩子充分繼承了他爹的天賦,修煉術法的話,會是一個千年難遇的奇才,這也是為什麽居多多三師兄弟這麽拚命撮合白酒與居思危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從卦象來看,這兩個人的孩子將會是一統虔來山兩脈的人。


    但偏偏,白元那老頭非要拉著江江這個孩子學劍法。


    江江看著居多多,冷淡的說道:“三師叔,我現在是槐江山的人。”


    “當初若不是大師兄說了會讓你來繼承虔來山,我們也不會看著他因為窺探與自身有關的天機太多遭受天罰重活一世。”慢慢走過來的男孩扛著一草垛子的糖葫蘆,甜甜的笑道:“所謂父債子償,小江江呀,來我們虔來山,可是你逃不過的宿命。”


    “沒意思,不去。”江江態度平靜,“二師叔,你就別來多費心思了。”


    男孩天真無邪的說道:“真的不來嗎?你要是願意和我們走,這糖葫蘆可都是你的了。”


    “我和我爹不一樣,我可不會被這些小東西就迷惑了神智。”江江努力的把視線從那糖葫蘆上麵移開了,很是有骨氣。


    居多多笑嗬嗬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們包了你三百年的糖葫蘆呢?”


    三百年!


    江江的腦海裏驀然浮現出了他那漂亮的娘不準他多吃甜食的模樣,又浮現出了他外公總是教導他修仙之人要克服口舌之欲的模樣,最後更是浮現出了他那沒有良心的爹,在他外公要和他爹決鬥時,他爹居然拿他當擋箭牌,還把他藏起來的甜食都吃了的場麵……


    江江板著臉看向了三位師叔,“如果我是會為吃的就選擇妥協的人,三位師叔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老人又摸了摸胡子,“這個……”


    “隻是我娘說我應該多走走開闊眼界,虔來山又是我爹的故鄉,那我便去走走也無妨。”


    居多多眼裏有了笑意,他點頭,“對對對,你說的對。”


    江江一臉嚴肅,“我隻是去看看而已,沒別的意思,你們別多想。”


    “不多想,不多想。”男孩嘻嘻一笑。


    夕陽西下之時,隻見一個老人,一個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可愛的男孩一起跟在了那黑衣男孩的身後。


    而走在最前麵的黑衣男孩肩上扛著的糖葫蘆草垛,是顯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外公,我去虔來山上看看風景,我爹若是纏我娘纏得緊,不用顧及我的麵子,你下重手即可,歸期不定,勿念。”


    回到酒樓的白元看著外孫留的這張字條,氣的拍碎了一張桌子,他怒,“居思危!”


    雖然這件事和居思危似乎沒有關係,但是白元還是習慣性的算在了居思危的頭上。


    遠在槐江山上,正致力於生二胎事業的居思危懷抱著因為力盡而昏昏欲睡的白酒,他忽然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不適的惡心之感。


    這麽惡心人的感覺……看來又是白元老頭又要找他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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