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茶樓,薑逸不禁有一絲懊悔。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卿本無罪,懷璧其罪啊!早知道就更加低調一些!”


    現在卻不是感慨的時候。


    無論如何,修為才是第一位的,多一絲實力,多一絲自保能力。


    一路施展九星魅影步,來到城郊,開始鐵人三項訓練。


    畢竟,在水簾洞有淬體境四階快速進階至今日的蘊靈境,拔苗助長,錯失了許多武道的感悟。


    用鐵人三項夯實基礎,看似最笨卻是最佳的途徑。


    鐵人第一項,負重山地越野。


    在無人處穿戴千斤重的鐵甲,在山丘叢林之間施展九星魅影步。


    每跑動一步,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幾個呼吸後,渾身的毛孔洞開,似乎每一個嗷嗷待哺的細胞,都張開大嘴,如饑似渴的汲取著大自然中的靈氣。


    血液在血管中高速淙淙流動,衝刷著血管脈絡中的雜質,新鮮的血液又滋養著脈絡,讓脈絡變得更加寬大柔韌。


    渾身汗流浹背,熱氣騰騰,雜質毒素,隨著汗液、沉重的呼吸,排出體外,但酣暢淋漓,渾身通泰。


    鐵人第二項,負重施展遊龍劍法。


    對敵的招數雖然很多,最起碼要有一種上得了台麵,而且是近身光明正大的武技。


    畢竟,很多場合是不能用邪龍十三招陰損招式偷襲的;


    遊龍劍法合計四招,每一招又蘊涵萬千變化,分別為開天、碎滅、荒囚、吐信四招。


    舞動“開天”,一運劍勢,劍意凜冽,一往無前,開天辟地;


    攪動“碎滅”,劍如電光,繁星點點,從天而降,毀天滅地;


    揮動“荒囚”,閃爍周身,奔騰不息,潑水不進,千箭萬弩,都不能洞穿;


    擊發“吐信”,靜若處子,動若遊龍,電石火光,聚天地之勢於一點,一劍穿心。


    而這四招,幾乎貫穿了基礎劍技的所有招法。


    無論多麽高明的劍技,無非就是“劈、點、撩、抹、絞、架、崩、掛、穿、斬、掃、腕花”的基礎劍技演化而來。


    如同孩童的“劈”和宗師的“劈”,形上完全一致,差異在於速度、力度和準度。


    而無論多麽高明的劍招,都是由這些基本招式重新組合而來。


    但,負重千斤施展遊龍劍,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揮動劍鋒三尺七寸寒鐵劍,重若千鈞。


    負重練劍,要把每一個靈動飄逸的動作精確的做到極致,何其困難?!


    渾身透濕,甚至是負重穿越體能消耗的數倍。


    ……


    鐵人第三項“貫虱”箭術,遠程射殺手段。


    “貫虱”,顧名思義,操控入微的箭術,百步之外,射擊虱子,這需要何等的眼力?需要何等的精準度?


    選擇弓箭,充分發揮了薑逸天賦優勢,神識發達,耳聰目明,目力極遠。


    千步之外的樹葉在薑逸腦海中無限放大,紋理可見。


    千步穿葉…一箭雙葉…二龍戲珠…力貫穿楊…


    心箭合一,心到箭到,是箭道最大的一個台階,何其困難?


    人最大的痛苦就是,無法跨越知道和做到的鴻溝!


    特別是弓箭的拉力陡然最佳到了六千斤。


    山澗,一靈動的白狐在一座古箏上魅影攢動,上下翻飛,契合這溪流、鳥鳴、風聲韻律,釋放出大自然的天籟。


    少年伴隨著韻律,時而舞劍、時而射箭,稍顯笨拙的之勢,揮汗如雨。


    一次次弓弦滿月,耗盡了薑逸最後一絲力氣,直到癱軟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次次的負重弓箭訓練,讓各種體形姿勢越發流暢自然、行雲流水,人、弓、箭也慢慢開始由笨拙、生澀變得協調。


    結束鐵人三項,已過去近三個時辰。


    ……


    夕陽西下之時,回到楓雅居的竹蘆小院,愕然間卻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與紀鳴、苟道在門口爭執著。


    “這個渣婊怎麽有膽量來此處?”薑逸訝然。


    “你走吧,我家公子不在。就算在也不會見你!”


    紀鳴完全無視對方是個美女,一臉鄙夷和厭惡,隻因他幼小的心便見識了柳如煙最醜陋的時刻。


    “說不得我下嫁你們龍少,便是你們的大嫂,得罪我,實屬不智喲?!”柳如煙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這是誰呀?不用你下嫁,我可高攀不起的。”薑逸人未到,聲先至。


    “龍公子,如煙等你很久了!”看見薑逸,柳如煙瞬間神采熠熠,娉娉婷婷走來。


    脫胎換骨後的薑逸星眉劍目,明眸皓齒,在陽光下,渾身泛著淡淡的光暈,一種幹淨出塵的清新讓柳如煙怦然心動。


    “沒想到這薑逸真還是塊璞玉,已然脫胎換骨,而且年少多金。


    仙門的大門對我關閉了。


    在這楓葉城甚至鳳舞珺的名流貴族間,我已是聲名狼藉,現在下嫁與他好像也不錯。”


    想到此,不禁春心蕩漾,目光溫柔如水,輕聲道:“龍公子,我想了幾日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龍傲天?薑逸?你好狠的心,害我失去玄陰冰蛇的元陰,害我身敗名裂,甚至與冰寒宮仙門也失之交臂。”


    說話間,柳如煙的眼中居然並無恨意和怨毒,倒向對情人的置氣與埋怨!


    “薑逸是誰?就是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純情小奶狗?”


    薑逸淡然道,“你腦子有病吧?!你以為我龍傲天會如同小奶狗那般跪舔你?”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但,你要相信一個女人的直覺!


    我認定你是,你就是!”


    柳如煙欺身靠近,差點偎進薑逸懷裏,輕聲道,“薑逸,我現在明白了……


    隻有你對我最純、最傻、最好!


    你還是愛我的,對嗎?我現在給你個機會,答應和你約會。”


    “我沒想和你約會呀?”


    薑逸似笑非笑,“這城中有多少狂蜂浪蝶,都想成為你的入幕之賓,這麽好的機會,我讓於他們可好?”


    “你好壞呀!故意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引起女孩子的好奇。”


    見有看客過來,柳如煙並不點破,軟糯嬌滴道,“不過,龍公子,你贏了,你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


    “哈哈哈,你倒是真的自我感覺良好!我並沒有……”


    薑逸的內心是極其驚愕的,怎會有如此不知自知之明之人。


    有大戲看?


    楓雅居的看客們爭相告嚷,一時間竹蘆小院看客雲集,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難道這薑逸故意引來眾人,想當眾給我求婚?我這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不能這麽便宜了他,如果他用玉髓液向我求婚,我就答應他。”


    柳如煙看著竹蘆獨院的看客越來越多,心思電轉,滿麵紅暈,打斷薑逸的話,軟糯酥甜道,“龍哥哥不就是向趁著人多,給如煙一個驚喜嗎?


    你想用玉髓液向如煙求婚嗎?不過,如煙還沒想好答不答應呢!”


    “啊?”


    這句話讓阿炳等人雷的外焦裏嫩,饒有興趣的看著薑逸。


    “哈哈哈,僅僅一樣,怎能配得上如煙的聖潔與高貴呢,起碼得兩樣,是不是?”薑逸戲虐道。


    “我就知道龍哥哥最懂如煙,最疼如煙。


    如果玉髓液、再有五萬兩黃金作為聘禮,說不得如煙真的會答應呢!”


    柳如煙說到此,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嬌羞無比。


    “你個惡毒肮髒的賤貨,配嗎?”薑逸麵色一寒,懶得在虛與委蛇。


    柳如煙看向薑逸的冰冷的眼神,心裏巨震,斂去笑容,瞬間楚楚可憐:“你是在怪如煙嗎?以前,我是做過錯事,但我已經知道錯了。


    再說,當初你為如煙拍得蛻凡丹,並非如煙逼迫,更沒有刀架在脖子上威脅,是你心甘情願的。


    後來,我是對不起你……


    但,這一切不都過去了嗎?


    若非有我,你怎麽可能獲得脫胎換骨的機遇?


    人,總要感恩的,對嗎?”


    “你是不是真的失心瘋嗎?……


    薑逸一臉戲虐,清清嗓子,“哈哈哈,為了感謝你,我賦詩一首送與你。


    二八佳人巧梳妝,洞房夜夜換新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


    現場一片沉寂。


    阿炳高呼:“好詩,好詩,恰如其分!”


    掌聲雷動,哄笑震天。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湖景盛筵的柳如煙。”


    “我也想起來了,後來轉戰到聖廟聚眾yin亂,渾身塗抹的黢黑的柳如煙。”


    “你的心和你的身體一樣的肮髒。”


    薑逸雙眼寒光爆射,“你覺得你這樣一個毫無廉恥的渣婊,一個人盡可夫糜爛肮髒的爛貨,


    配得上神一般的少年?


    配的上這曠世奇珍嗎?”


    “怎麽會這樣?他的雙眼如此陌生,如此冰寒?


    沒有一絲舔狗的卑微怯懦,沒有一絲愛慕,甚至……充滿了厭惡……”


    柳如煙被陡轉直下的畫風打的措手不及,臉色煞白。


    看客們更是情緒高昂,指指點點,嗡聲一片。


    ……


    但柳如煙作為楓葉城的三大名媛之一,經曆過很多大場麵,畢竟又是蘊靈境,即刻恢複可氣場。


    “爾等喧鬧作甚?誰還沒有個過去?誰的新歡,不是別人的舊人?”


    柳如煙冷漠的環視著圍觀之人,帶著淡淡的譏諷,聲音更加清冷,“你們適齡的姐妹,又有幾人是完璧之身?


    你們高價彩禮迎娶的新婚妻子可是完璧?曾墜胎幾何?


    你們更應該操心你們的孩子,是不是你的種?


    世風如此,無非是五十步笑百步。”


    眾人嬉笑起哄的聲音戛然而止,甚至有幾人的麵色陡變,極其難看!


    然後轉頭對薑逸冰冷道,“沒有湖景盛筵,聖廟穢案,我柳如煙也沒有如此不堪。


    如何發生,你更是都心知肚明。


    如果我有錯,已得到了你的懲罰。”


    見薑逸似乎在思索,立刻楚楚可憐,“我們都忘記不堪的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過去之事,就此翻篇。一別兩寬,各種歡喜!”薑逸沉聲道。


    倒不是真的要放過她,總不能不顧一切的當眾擊殺這個賤人吧!


    ……


    “前半句,如煙極其認同。未來,我們恩恩愛愛,雙宿雙飛,仗劍走天涯。”柳如煙道。


    “上天給了你閉月羞花的容顏,你卻沒有一顆仁愛純淨的心。你的心甚至比蛇蠍還惡毒,誰粘上你,定會被你敲骨吸髓。


    我們,就此別過,各生歡喜。”


    “薑逸,你給我站住。”


    見薑逸徑自走進小院,柳如煙瞬間臉色冰寒,“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否則,你不要後悔?”


    “薑逸?龍傲天是薑逸?……這怎麽可能?”


    “薑逸?我沒聽錯吧?他是被柳如煙圍獵的薑逸?家破人亡的薑逸?不像……”


    “長相有幾分相似,神情、氣度、修為,完全是大相徑庭,判若兩人,怎麽可能是薑逸?”


    “這柳如煙失心瘋了,把龍傲天當成薑逸了?”


    “或許,這個渣婊隻有在薑逸那隻小奶狗身上才能找回自信……”


    嗡聲一片,議論紛紛。


    ……


    “嗯?你個瘋子,非要將我當成薑逸?”薑逸滿臉寒霜,獨院大門緩緩關閉,“我倒要看看,你讓我怎麽個後悔法?”


    “薑逸,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


    見薑逸馬上關閉大門,柳如煙大急,口不擇言道,“你白嫖了我的身子,就想始亂終棄嗎?你就是個渣男。”


    聽得薑逸一個趔趄,愕然道:“你已肮髒無比,非要把我也拖進糞池?”


    “我們重新開始,你****,我花容月貌,我們就是金童玉女,珠聯璧合。”柳如煙快速道。


    “我已醒了,你怎麽還在夢中。”隨後聲音陡然拔高,“滾!”


    隨後,大門緊閉。


    “你個不識抬舉的舔狗,你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我定要讓你後悔的!”


    柳如煙尖銳的聲音穿透而過。


    ……


    “公子,這個渣婊就是條瘋狗。隻是可惜,龍傲天的人設,快不能用了!”


    阿炳對沉默不語的薑逸道,“一旦,楓葉城的巨獸知道公子便是薑逸,估計將再無顧忌!


    好在,公子還有藥王穀雜役的身份。”


    “你覺得,她會怎樣讓我後悔?”薑逸道。


    “人至賤則無敵。”


    阿炳戲虐道,“她本已臭不可聞,粘上你,也把你拉下水。


    依我看,就是無中生有,黑白顛倒,造謠誹謗,以弱者的姿態獲取世人的同情。”


    “他非要逼我直接殺了他?”薑逸喃喃道


    “難道,薑家家破人亡,你打算放過他?”


    阿炳一臉不可思議,“難道你婦人之仁?想做聖母?”


    “其實,我有無數種方法直接搞死她!”


    薑逸一臉濃濃的複雜和不甘,“隻是,她當初害我的一切手段,連陷害都說不上。


    因為,當初傾家蕩產拍蛻凡丹,是我經受不住蠱惑,一切決定是我下的。


    正如她所說,並沒有逼著我,更沒有刀架在我脖子上買蛻凡丹。


    至少,當初構陷薑家的係列神之操作,連剛直的大儒孔奇都束手無策。


    湖景盛筵的手段,其實已有逾越。


    我要讓柳家家破人亡,生不如死,讓柳如煙徹底失去一切,徹底擊碎這個賤人的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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